狹路相逢勇者勝,勝者為王敗為寇。
從古至今都是如此。
拋開以前的日子不說,就說她穿越后的這七年,什么風言風語冷嘲熱諷她沒聽過,什么暗地里明面上的擠兌她沒受過,若是句句在意,處處忌憚,那日子還過不過了。
她寧愿轟轟烈烈的死,也絕不小心翼翼的活著。
驚羽聽著姜楚沫這狂妄的語氣,再看著她那張倔強的小臉,眼底笑意卻越發(fā)的深了,“那你就去吧?!?br />
姜楚沫將錢袋隨意綁在腰上,順口道,“不一起?”
“我累了,要休息。”驚羽說著,動作優(yōu)雅地扯了扯腰帶,領(lǐng)口也大敞著春光一片,青絲鋪陳,十分魅惑,他還掀開被子反問起了姜楚沫,“不一起?”
“哐當——”路過的侍女聽到這話,立刻手滑,銅盆掉在地上發(fā)出了巨大聲響。
“奴婢……奴婢什么都沒聽到,什么都沒看到?!笔膛f著,慌張地撿起盆子,飛似得就跑出去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大小姐與其男寵白日宣淫”的流言就會傳遍將軍府了。
姜楚沫無力扶額,看著已經(jīng)笑成一團的罪魁禍首簡直腦瓜仁兒疼。
不管驚羽有沒有在后悔跟她回來,反正她是有點后悔了。
“賤人一個。”姜楚沫咬牙罵了一聲,最后往袖子里放了一把匕首,轉(zhuǎn)身出門。
滿京城都在罵姜楚沫,但見過她真容的卻沒幾個,再說就算遇上了她也不怕,畢竟沒人會真被戳脊梁骨戳死。就算有,也絕不會是她。
穿越到這個世界七年,但七年姜楚沫都長在邊關(guān),那里人煙不多,有集市也不熱鬧,所以她才會一回京,就想出來看,畢竟繁華的帝都才真正能表現(xiàn)出這個世界的風俗文化。
姜楚沫是理工女,整天搞科研擺弄那些瓶瓶罐罐,但她骨子里還是很愛玩的,就像有人喜歡美食一樣,她喜歡研究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
這不,才逛了一個時辰,她手里就大包小包拎了不少了。
“老板,這個這個這個,都給我裝起來?!苯钢粋€畫著恐怖妖怪臉的紗笠和幾枚瓷質(zhì)長哨道,然后掏錢付賬。
這時身后卻有人撞了她一下,姜楚沫扭頭看了眼,是個長相很普通的農(nóng)民,“對不起對不起,您沒事兒吧。”
“無妨?!苯f完,便將紗笠戴在頭上繼續(xù)往前進發(fā)了。
而在她身后不遠處,卻有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露出了狡詐和得意。
又逛了許久,姜楚沫覺得東西快拎不下了,于是準備打道回府。
這時,她卻瞄到了一條專門買賣仆役的街。
她停了下來。
讓她駐足的原因不是她想買丫鬟或者侍衛(wèi),而是一個人。
那是個約莫八九歲的小男孩兒,蹲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他在看她,但臉上的神情既不是哀求也不是可憐,而是平靜,平靜的很不正常。
他的臉很臟,但眼睛卻很亮,確切的說,是他的目光很通透,卻又并非那種不諳世事的純凈。
姜楚沫覺得有點意思,于是撩開白紗,蹲下身子問他,“你叫什么?”
小男孩兒望著她,忽然笑了起來,笑的很詭異。他用很低的聲音說,“你被跟蹤了。”
答非所問,姜楚沫有些不明所以,“你說什么?”
只見小男孩兒的視線穿過姜楚沫的肩膀,朝后看了一下,就這么一瞬,姜楚沫從他清澈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一閃而過的黑影。
姜楚沫瞬間反應過來,眼底有些陰翳,但很快又恢復平靜,然后她將手輕輕放在男孩兒肩上,“你很聰明,我喜歡你。愿意跟我走嗎?”
小男孩毫不畏懼的與她對視,反問,“你能給我一個家嗎?”
“當然可以。”姜楚沫說完,站起身道,“這個孩子,我要了?!?br />
立刻有個尖嘴猴腮的男人上前,諂笑著伸手道,“一百文。”
姜楚沫打開錢袋,仔細翻找著散錢,卻忽然摸到一個剔透反光的小圓球。
這是……
姜楚沫心中立刻了然。呵呵,跟她耍這種小把戲,當真是閨閣姑娘的小心思。
姜楚沫心中滿是不屑,面上卻不動聲色,直接掏出一枚整銀,大手一揮道,“不用找了?!?br />
然后她彎下腰,和聲道,“我姓姜,你可以喊我姜姐姐,那我又該怎么稱呼你呢?”
這種平等交換的方式讓小男孩兒很滿意,他說,“我叫西林。”
姜楚沫捏了捏西林的小臉,“很好,小西林,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所以現(xiàn)在,我?guī)闳コ源蟛??!?br />
不多時,姜楚沫便領(lǐng)著西林來到了帝都最豪華的酒樓。
她沒有要包廂,而是選擇坐在了二樓一個臨窗而又不顯眼的位置,而且這個位置的周圍還有很多空座。
很快的點完菜,上菜,西林開始吃東西,姜楚沫便靜靜地看著他吃。
“這個姜楚沫倒也有些本事,才回來便能鬧出這么大動靜?!?br />
忽然,姜楚沫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習武之人,五感總是比尋常人要好,尤其是點名道姓提及了自己。所以即使說話人聲音很小,距離很遠,她也能聽到。
在距離姜楚沫不遠不近的雅間里,一個藍衣青年正一杯接著一杯的灌酒,“這個賤人就是丑人多作怪!”
藍衣青年邊上有個玩扇子的男人,聞言笑起來,“我聽說她長得挺好看的啊。”
剛剛就是他說話被姜楚沫聽到。
藍衣青年狠狠瞪了對方一眼,“九弟如此調(diào)侃,是還嫌我不夠心煩嗎?”
“自然不是,我只是想逗七哥開心。其實,她這么作死,七哥又何愁沒理由退婚?”
“退婚?”藍衣青年嗤笑起來,手中的酒杯摔得叮當作響,足見其內(nèi)心怒氣?!拔覅s偏要娶了她。這個賤人,害我背了這么多年丑名,哪怕一劍殺了她,棄尸荒野,喂給虎狼,都難消我心頭之氣。若她嫁進我七王府,我必定讓她嘗盡比死還難受的滋味。”
退婚……七王府……
聽到這些,姜楚沫挑了挑眉頭,嘴角一抹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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