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力抽卷空氣,風頓起,揚起姜楚沫鬢邊的發(fā)絲,寒意撲面而來。
跟昨夜差不多的情形,但這次,姜楚沫只是稍微一側(cè)身,便輕而易舉躲過了蕭云燁的一擊。
待身姿落定,姜楚沫看著因為撲空而怒氣更盛的蕭云燁,輕飄飄道,“殿下,武功這么差就不要出來混了嘛,我這慢性尷尬癥都要急性發(fā)作了。”
其實在跟綠荷說話的時候,姜楚沫就知道蕭云燁在聽了,可她卻偏要說,還要說的半點情面都不留。他不是張口一句賤人,閉口一句賤人嗎,那她就說他是垃圾。
跟她比罵人?呵呵,我就讓你連人都不是。
姜楚沫的話蕭云燁只能聽懂一半,卻也足夠氣的半死了,收回手將胳膊負到身后,他強撐著場面,依舊傲然語氣道,“赤手空拳,本殿下功夫是不高,但如若有弓和箭,你早不在這里了?!?br />
七皇子殿下擅長騎射,有傳聞他只要搭弓,發(fā)必命中,在當世都是有名的,在霄國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可姜楚沫卻非要裝這個不知道的。
只見她一揚眉,看著蕭云燁陰陽怪氣道,“若現(xiàn)在比的是弓箭,七殿下是不是又要說,你的近身搏擊最好了?!鳖D了頓,也不給蕭云燁反駁的機會,緊接著又道,“我聽說殿下詩書讀的特別好,所以一直以文為主,現(xiàn)在看來,您真是選擇了一條正確的人生道路啊。”
“你……”蕭云燁聽著這姜楚沫拐彎抹角的嘲諷,再看著她那一臉好笑和不屑的樣子,就恨不得萬箭戳死她。
“本殿下十歲陪父皇圍獵,豺狼虎豹不知獵了多少,只要本殿下想殺,就沒有殺不死的,你難道覺得你比它們還更兇猛更強壯更敏捷嗎?”
姜楚沫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真誠道,“作為一個有智慧的人類,我為什么要跟一群沒腦子的畜生比兇猛比強壯比敏捷?!毖韵轮饩褪牵叩钕履隳毛C殺這些沒腦子的畜生為榮,你也是沒什么腦子。
“姜楚沫,你放肆!”蕭云燁從沒被人這么頂撞過,這個賤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她不知道頂撞皇室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句話,便可以被治對皇權(quán)大不敬的罪嗎?
“生氣了?”姜楚沫繼續(xù)天真狀眨眼,然后攤開手,一副無奈加無語的表情,“好吧好吧,我承認殿下武功高強好了吧。七皇子殿下最厲害了,天下無敵,我甘拜下風,我們所有平民都甘拜下風呢?!?br />
說完,姜楚沫還像模像樣抱拳鞠了個躬,只是這語氣怎么聽怎么像哄不懂事的小孩兒一樣。搞得好像他無理取鬧,沒有風度似得。而且什么叫“我們所有平民都甘拜下風”啊,難不成他還拿皇子身份壓她來爭這個狗屁無敵了嗎?
“姜楚沫,昨天在酒樓,你誣陷本皇子,今日,你又當眾辱罵本殿下,你可知這都是誅九族的大罪!本殿下一句話,便能將你送入大牢,更別提你還……”蕭云燁的臉色很差,說到最后,臉色更差,因為被戴綠帽這件事兒,他絕對不會當眾說出口,即使所有人都已經(jīng)心知肚明。
姜楚沫自然猜得出蕭云燁后面的話,對他那種惡心的虛榮心,那種自以為高高在上高人一等的尊貴感,她只覺得可笑。
你若真有實力,讓我仰頭高看未嘗不可,可你只是身份高,頂了個尊貴的頭銜而已,憑什么在我面前炫耀。炫耀你就有特殊的投胎技巧嗎?
“辱罵?殿下,這您可冤枉我了,在場人都聽到了,我說您天下無敵,這絕對是夸啊。難不成非要我說您不學無術(shù),不值一文,酒囊飯袋,身無長物,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些您才樂意聽嗎?”
姜楚沫一字一頓一口氣說出這段話。明明夸獎的那么勉強,說罵人的詞卻仿佛舌燦生花,嘲諷之意昭然若揭。卻偏偏她一臉真誠,讓人無法指責。
“還有啊,您說什么昨天在酒樓誣陷,這我就更不懂了,請問殿下,您是被誣陷了什么呢?”姜楚沫一臉疑惑的望著蕭云燁,裝得一手好無辜。
“本殿下……”蕭云燁又一口哽住,被誣陷偷東西這種事,叫他怎么說得出口,雖然最后教訓了那個沒腦子的侍郎之女,但這將永遠是他的恥辱。
蕭云燁看著冷冷站在一邊的西林,冷笑一聲道,“人贓俱獲,你還想狡辯嗎?”
姜楚沫走到西林身邊,下意識將他往身后護了護,也冷笑著,“‘人贓并獲,你還想狡辯嗎?’。哦,原來七皇子被誣陷的是這句話啊?!?br />
蕭云燁都快被姜楚沫的裝傻給逼瘋了,人不怕橫的,就怕不講理的,“昨天本殿下酒樓出事,他就在現(xiàn)場,而他是你的人,你敢說跟你沒關(guān)系嗎?”
“當時酒樓在場那么多人,還都跟誣陷殿下有關(guān)系了?”姜楚沫淡淡道,反正她就秉承一個原則,沒人看見我的臉,我就是不承認,你能怎么樣。
看著姜楚沫那眼角眉梢的挑釁與得意,蕭云燁的忍耐終于到了極點,只見他再次飛身上前,這次是五指成爪,想要抓姜楚沫的脖子。
朝身體要害出招,難說他沒有起殺心。
真是一言不合就殺人啊。
但姜楚沫連蕭恒炎那樣的都能對上一二,又怎么會怕蕭云燁這連一擊都擊不中的近身格斗小菜鳥呢。
就在姜楚沫準備出招的時候,一旁的綠荷卻撲了過來,冷不防將她砸到地上,嘴上還大喊著,“大小姐小心??!”
姜楚沫的發(fā)髻都被撞散了,足見綠荷沖過來的力度。然而吼完那句話,綠荷卻身子一歪,滾向了一邊,但偏偏又壓著她的腿,影響她閃躲,直接將腹部暴露在了蕭云燁面前。
剛剛能媲美她的耳力,聽見遠處奴才議論,現(xiàn)在又能準確無誤影響她發(fā)揮同時又保護自己,這種本事,當個侍女真是屈才了。
“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姜楚沫冷笑一聲,想要抬腿將綠荷踹走,但身體卻忽然使不上來勁兒了,而與此同時,她聞到空氣中一股淡淡的異香,是從散亂的發(fā)絲上傳來的。
姜楚沫眸色一深,沒有想到這個局竟是從早上就開始布置的,真是好深的計謀啊。
“賤人,受死吧!”蕭云燁一臉的陰險毫不遮掩,手中的力道又加深了幾分。
就在蕭云燁快要掐上姜楚沫脖子的時候,一雙寬大的手卻從旁邊伸了過來,輕而易舉便攔住了這記殺招。
然而姜楚沫看著來人的那張臉,身體卻一僵,臉色比剛才更陰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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