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不怎么餓,姜楚沫就直接不吃晚飯了。她命人在房間備了水,準備沐浴完直接睡覺。
以前在現(xiàn)代,姜楚沫因為工作原因,對晚飯甚至是中午飯,都可有可無。但她對睡眠這件事卻異常執(zhí)著,不僅要睡的飽,還必須睡得好,一旦中途受到打擾,她就會起床氣井噴,并將一直延續(xù)到下一次睡眠達標為止。
也算個怪癖吧。
回到房間,姜楚沫將頭上朱釵悉數(shù)拆下,用絲帶桃花結(jié)將烏發(fā)隨意的攏在了耳邊。她一層層脫去衣服,美人的曼妙曲線展露無遺。纖細白皙的玉足緩緩踏入水中,玫瑰花瓣散開一圈漣漪。
姜楚沫的身子緩緩下滑,淹沒在霧氣繚繞的水中,兩條玉臂搭在浴桶邊沿,桃花結(jié)自發(fā)尾滑落,黑如鴉羽的長發(fā)在水中散開,遮住了胸前一片旖旎。
溫熱的水很快拂去了身上的疲累,她慢慢閉上了眼,想要全心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此時月上中天,屋子里的燭火還沒外頭的月光明亮,為她細膩的肌膚打上一層柔光,呈現(xiàn)出誘.惑力十足的蜜色。
姜楚沫的長相,九分美里六分艷,還有三分是清冷。是佳人,卻也是旁人觸不到的高嶺之花。而此時,她閉著眼睛,臉頰被熏得微微泛紅,倒斂去了大半戾色與媚氣,顯得閑適而恬淡,令人極易食指大動。
這時,窗欞忽然“啪嗒”了一聲,激的姜楚沫猛然睜眼。
因為屋子熱,所以姜楚沫沒關(guān)窗子,她怎么也沒想到會有人闖進來。來人輕功必然十分了得,否則不會連進了院子她都沒察覺。剛剛窗子響,也不是因為被碰到,而是由于來人速度太快,周身勁風無法平息,而帶動了窗欞。
姜楚沫立刻伸手要去摸自己放在折屏上的衣服,卻被人搶先一步將屏風掃的干干凈凈。
“哪兒來的登徒浪子!”姜楚沫氣惱萬分,厲斥著,揚起掌風便打了過去。
折屏瞬間被打飛,站在折屏后的人也顯露無疑。
只見那不速之客一身紫衣,腰系玉佩。他的面色很冷,冷的連俊美的容顏都讓人不敢多看,他的目光定在姜楚沫身上,黑曜石般的眸子透不進一點光亮,姜楚沫曾經(jīng)以為那是平靜的象征,但現(xiàn)在她了解了,那是濃郁的根本化不開的戾氣。
如果讓姜楚沫選一張此生最不想看到的臉,這張就是了。如果讓姜楚沫先一個永遠都不想看到的人,這個人也是了。
“蕭、恒、炎!”姜楚沫從牙縫里擠出這三個字,氣急敗壞道,“把衣服還給我!”
“衣服?”蕭恒炎疑惑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東西,這才注意到自己拿著的是一團東西是女子的衣物。
方才他進來,根本不知道姜楚沫在洗澡。他還運著輕功,便看到姜楚沫霍然起身往屏風上摸東西,他還以為是在摸武器,于是想都沒想就給搶過來了。
結(jié)果……
蕭恒炎定神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一團衣服里有罩紗、外衣、里衣,還有……肚兜。蕭恒炎不動聲色的移開了視線,臉上依然是冷漠肅然的表情。
“我讓你把衣服還給我你聽到?jīng)]有!”姜楚沫再次怒道,那咬牙切齒的模樣,不禁讓人懷疑下一秒她就要撲到蕭恒炎身上去“大快朵頤”了。
看著姜楚沫惱羞成怒的樣子,蕭恒炎微微挑了挑眉頭,一抬手,直接將衣服從窗子丟了出去。
“……”姜楚沫一時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她知道蕭恒炎很無恥,但她沒想到他這么無恥!
迎著姜楚沫憤怒的目光,蕭恒炎緩緩上前,將胳膊搭在浴桶邊沿,撈起了水上的花瓣,在手指間揉捏著。他抬手撫過姜楚沫的眉宇,指尖沾染的花汁在她眉心留下了艷色的痕跡。
姜楚沫不耐煩的揮開他的手,“盛親王半夜不睡覺跑來別人閨房當變.態(tài),到底想干什么?”
連嘲帶諷,語氣中滿含隱忍的怒意。
她打不過蕭恒炎,這是事實。所以能不直接交手,還是盡量不要交手?,F(xiàn)在蕭恒炎還忌憚著她的毒術(shù)以及那個見了鬼的密函,如果不真正激怒他,她想他是不會下死手的。
等了半晌,蕭恒炎也沒有說話。姜楚沫狐疑的看過去,卻發(fā)現(xiàn)那雙黑眸里正暗含著某些蠢蠢欲動的情緒。姜楚沫皺起眉頭,瞬間覺察到情況不對,也不管有沒有衣服穿了,直接就從浴桶中站了起來。然而下一秒,只聽“嘩啦”一聲,蕭恒炎又將她按了回去。
他的眼底驀然浮現(xiàn)出一抹邪肆,與七年前他反撲在她身上那一刻露出的惡劣笑容如出一轍。姜楚沫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她聽到他說,“干什么?當然是干你!”
說完這句話,他便捏住姜楚沫的手,慢慢往下帶,放在了自己的腰帶上。
“……”
此刻,將軍府的南邊已經(jīng)炸開了鍋。
柳氏的翠微居忽起大火,奴才們忙著潑水救火,手忙腳亂,無比嘈雜。
“大夫人還在病中,怎么又出了這樣的岔子,今夜風大,咱們動作必須快,否則這火勢就控制不住了!”
才有人說完這句話,便見一小丫頭慌慌張張沖進了院子,臉上滿是煙熏火燎的黑印,一臉的驚慌失措,“南苑也起了火,快來人救火??!”
柳氏這里好歹有個池塘,水充足,救火也方便,但姜楚宜住的那里卻連口小水井都沒有。更要命的是,姜楚宜住的地方雖叫南苑,卻是位于將軍府最繁華的東南方,距離柳氏的院子不但不近,那蜿蜒精巧的小路也成了阻礙。遠水解不了近渴,縱然姜楚宜搬來了救兵,卻也難救其火。
“大夫人和您同時出事,肯定是姜楚沫搞的鬼!”湖藍攙著姜楚宜站在院里,眼睜睜看著臥房整個淹沒在火海中,卻也無能為力。她看著姜楚宜那大病未愈瘦削而蒼白的一張小臉,忍不住抹了抹眼淚,咬牙切齒道,“若是還在門派中,又怎么有人敢欺負……”
“湖藍!”姜楚宜立刻蹙著眉頭揚聲喝止。
湖藍老實的閉了嘴,她知道姜楚宜是怕隔墻有耳,可她就是氣不過自家主子被一個小小的將軍之女欺負。還有,大夫人和表小姐也太不成器,不但不能幫主子的忙,還次次拖后腿。或許當初就不該來這里,換種方法,計劃未必行不通。
只可惜路走到今天,再不好走也必須走下去了。
“依著姜楚沫的性子,是做不出這種事的?!苯曇粲行┨撊醯馈?br />
放火殺人,又無趣,又容易失手,姜楚沫雖然手黑,但一向直截了當,所以這絕不是她的手筆。
“不是她,又會是誰?”在這將軍府里,有理由并且有能力跟大夫人與二小姐為敵的,除卻姜楚沫還能有誰?
姜楚宜沒有回答,伸手用帕子擦了擦額頭被烤出來的汗,這會兒功夫里她已經(jīng)有了主意,抬起頭命令道,“帶上幾個人,咱們?nèi)吠ボ?。”樂庭軒,便是姜楚沫的住處。她知道,姜楚沫晚上是不留人伺候的,所以那里現(xiàn)在根本沒有人。
湖藍不太明白姜楚宜的意思,“您不是說不是姜楚沫做的嗎,那咱們?nèi)吠ボ幾鍪裁???br />
姜楚宜回了下頭,看著那熊熊燃燒的大火,她的眸子里也倒映著不斷跳躍的火焰,那張秀麗漂亮的臉龐,此時被襯的無比妖艷,只聽她冷笑一聲,“就是因為不是她做的,咱們才要去啊?!?br />
連湖藍都覺得這件事是姜楚沫做的,那別人呢,不是更想當然嗎?本想著讓那些人來收拾這個礙眼的東西,但如今既然有機會,她也沒道理不利用一下。
冷月蒼茫,夜聲寂寂,被姜楚沫明令禁止不讓守夜的樂庭軒外此時卻立著一個人影。
這人影伶仃消瘦,錦衣華服掛在身上非常不合身,若不是有身高撐著,便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衣服一般。她的頭發(fā)散著,蓬松而凌亂,遮掩著臉,借著幽幽月色,隱約能看見臉上的一道道抓痕,猙獰而丑陋。
這個人影正是前幾日被貓抓傷,然后閉門靜養(yǎng)的柳瑜。
“姜楚沫,她們都被我懲罰了,現(xiàn)在就該輪到你了,呵呵?!绷こ吨旖前l(fā)出一串陰冷的笑聲,而這一笑卻使她那張猙獰的臉更駭人了。她的左手拎著油桶,右手則拿著火折,翠微居和南苑的火就是她放的。
被貓撓了之后,她的臉不但沒有絲毫轉(zhuǎn)好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嚴重。無論用什么藥,皮肉都不肯愈合,漸漸地還潰爛起來,黃色的膿水往下流,又惡心又恐怖。伺候她的侍女一個個都不敢近她的身,就連她自己都不敢照鏡子。
她才十六歲啊,還沒有嫁人,也沒有定親,這張臉卻先毀了。而這,全部是拜那些賤人所賜!姜楚沫自然是罪魁禍首,但姜楚宜和柳氏也難逃干系。若不是柳氏出餿主意給了她那包藥,她怎么會落得這個田地??涩F(xiàn)在她變成了這幅鬼樣子,那娘兒倆卻瞧都不瞧她一眼,更別提救了。
從前她以為,就算柳氏和姜楚宜看不起自己,但終歸是親人,是一家??涩F(xiàn)在她才看明白,她們對她不過是耍弄一顆棋子?,F(xiàn)在,更是一顆棄子!她的未來,她的一輩子都毀了!而她們,也一個都別想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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