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彭越歪頭看著她,非常痛心地說:“你見到阿宇就跟狗見了肉骨頭一樣,怎么見到我就跟狗見了貓了。能不能給個笑臉啊?”
梁芷安無語,他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
她斂了斂神色,不冷不熱地說:“對與一個害得我當眾出丑的人,我實在好臉色不起來?!?br />
汪彭越摸頭,他早就領(lǐng)教過梁芷安伶牙俐齒的一面,知道這丫頭還記恨著上次婚宴上的他給她白酒的那件事。
他發(fā)動車子,頗無奈地說:“你說,我跟阿宇比也不差,你怎么就是看不上我呢?而且哥哥我可比他溫柔多了?!?br />
梁芷安當自己沒聽到他的啰嗦,淡淡地說:“麻煩送我去鳳陽小區(qū)。”
“你還真把我當成司機了???”
“那你停車,我下車?!绷很瓢舱f著就去拉車門。
“行,你贏了?!蓖襞碓节s忙打轉(zhuǎn)方向盤,往鳳陽小區(qū)方向駛?cè)ァ?br />
車內(nèi)一時沉默下去,梁芷安自然不會主動找話題聊,汪彭越靜默地開了一會,突然問她:“你已經(jīng)確定要去赴約了嗎?”
梁芷安一愣,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這種事汪總也要管?”
汪彭越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投降道:“好了,你先把你渾身的刺收起來,我上次只是想跟你開個玩笑,誰知道你酒量……好了,我真誠地向你道歉?!?br />
梁芷安垂了頭,沒說話。要不是汪彭越的惡作劇,也不會發(fā)生后來的事,她后來也不會差點被人……
又是一陣沉默。
汪彭越像是在思考如何開口,隔了好一會才說:“考慮一下別去赴約了?!?br />
梁芷安這兩天聽多了這樣的話,早就已經(jīng)麻木,只淡淡地說:“謝謝關(guān)心,但這跟你真沒關(guān)系?!?br />
汪彭越無奈,他先前也跟潘覓蔓通過電話,知道勸不住。想了想,只好說道:“有我電話吧?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br />
梁芷安只當他開玩笑,沒應(yīng)聲。
車子很快就到了鳳陽小區(qū)外,梁芷安指著路邊說:“靠那邊吧,我在這里下了?!?br />
汪彭越點頭,打著轉(zhuǎn)向燈往路邊靠去。
在梁芷安要下車的時候,他又突然叫住她:“芷安?!?br />
梁芷安回頭,眉毛微微揚起,奇怪地看著他。
汪彭越的話在嘴里翻滾,卻不知要怎么說,最后,他只是看著明艷動人的女人,意味深長地叮囑她:“自己當心點,有事給我打電話?!?br />
梁芷安神色一暗,默默點頭,退了出來。
看著車子離去,她心里也有些七上八落的。這時手機嘟嘟響了兩聲,有短信進來。
“穿上那條裙子。我半小時后到?!?br />
是杭南宇發(fā)過來的,梁芷安看著這一行字,心突突跳起來。這個夢,似乎真的要實現(xiàn)了。
她知道他說的是哪條裙子,算了下時間,趕忙奔回公寓。以前總是幫別人做造型,這會輪到自己,手不自覺地發(fā)抖。
“梁芷安,冷靜!一定要冷靜!”梁芷安一邊穿那條紫色的禮服,一邊不斷鼓勵自己。
穿完衣服,看見化妝工具箱,梁芷安愣了一下,還是打開,慢慢地涂抹起來。
這是她第二次化妝,化得是淡妝,很適合她。
半小時后,杭南宇的車準時停在公寓樓下。梁芷安一手拿著琴盒,一手提著裙擺走下去,像從童話中走出來的公主。
杭南宇就那樣站在車邊看著她,眼神漸漸幽暗起來。
第一次這樣安安靜靜地看她,他發(fā)現(xiàn)這女人竟然也有讓人莫名安心的一幕。不同于樂千薇的嬌媚,梁芷安更屬于恬靜類型,自帶著特殊的氣質(zhì)。
不知為何,原先還有些煩躁的心突然有些安靜下來。
他替她打開車門,紳士地請待她入座輕輕關(guān)上門。
梁芷安臉頰緋紅,今天的杭南宇溫柔地特別虛幻,她一時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一路上她都低著頭,緊張地要死。
杭南宇也沒講話,一直都看著前方的路況。
去平景山在A市與臨市的交界處,從他們這里過去,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杭南宇沒再飆車,車子緩緩前行。兩人都沒講話,梁芷安一開始覺得別扭,到后來,慢慢喜歡,偷偷享受起這難得的寧靜。
一路沉默,可是卻莫名地和諧。梁芷安低頭擺弄著裙裾上的金線花邊,如果一直這樣安靜地坐下去,似乎也很不錯。她跟杭南宇之間,極難得如此和平。
她摸不準杭南宇的心思,也沒問他。安安靜靜地坐著,眼中帶著淡淡的向往。
杭南宇突然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見到她眼中不濃不淡的光彩,微微一愣,但依舊沒說話。
他們到平景山的時候,已經(jīng)晚上六點。十二月初的天,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
梁芷安一下車,就凍得抱緊琴盒不斷哆嗦起來。她剛才是有多蠢,盡然穿著一件禮服就出來了,這不得凍成冰棍了!
杭南宇見狀,走到后車座拿出一件粉色的防寒服,走過來作勢要幫梁芷安披上。
“我自己來!”梁芷安嚇了一跳,想都未想就說了出口。
這話一出口,場面立即就尷尬起來。
好在杭南宇只是微微一頓,就沉默地將衣服遞過來。梁芷安趕忙接過穿上,身子這才暖和了一點。
杭南宇依舊一言不發(fā),徑直往山上走去。
平景山海拔六百多米,這些年已經(jīng)被開發(fā)過,山上通了纜車。杭南宇早做了安排,此時這里的雖然沒工作人員,但是纜車是通電的。
杭南宇打開吊籃門,等梁芷安進去后,自己才進。
一路上,梁芷安都在默默地觀察這座山。
在丘陵地帶,平景山算是海拔比較高的。這里有四季常綠的松樹林,也有一些早就落葉光禿禿的闊葉林。此時,整個山都籠罩在酷寒當中,平添了一分肅蕭。
一路上,只有吊籃里有一星燈光,望下去,隱約可看出山體的模樣。
當年,她對這里是極其熟悉的。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設(shè)計路線,想盡一切辦法來吸引杭南宇,讓杭南宇來了就舍不得半路回去。
只可惜他連來都沒來,當年的一切心血,都付諸東流。
突然,她的眼睛一亮,指著半山腰的一個亮點喊:“南宇你看,那是我做的指路燈哎,沒想到竟然還亮著!好神奇!”
這是當年她怕杭南宇因為太黑不想上來,所以特地用熒光粉和一些其他原來能做的燈。很高大的一個,是立著行走的卡通豬的模樣。
“你知道嗎?那時候為了讓這燈能亮得久一點,我跟蔓蔓研究了好久,只是最后……”
梁芷安說到一半突然住了口,有些懊惱。
這么好的氣氛,她沒事提那時候的事情做什么?
杭南宇只是安靜地坐在一邊,梁芷安也不知道他看見沒,更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自己說話。心里微微有些發(fā)酸,但她很快就調(diào)整好心態(tài),繼續(xù)高興地尋找著還有沒有其他的發(fā)現(xiàn)。
她早就習(xí)慣了他對自己的冷淡和沉默。再說,杭南宇今天對她的態(tài)度已經(jīng)算破紀錄了。
她懂得知足。
纜車很快就到了山頂,梁芷安先前一直在看山下,此時走下來抬頭一看,頓時驚得捂住了嘴。
透明的玻璃房,像魔法師的杰作突然出現(xiàn)在這個幾百平方的山頂上。令有點點璀璨的霓虹燈懸掛在玻璃房上,遠遠看去,像是懸浮在空中迷路的螢火蟲。
玻璃房內(nèi),燈火通明。中間放著一張長長的玻璃桌,上面擺著精致的餐具。四周是火紅的玫瑰,鋪滿整個地面。
梁芷安使勁捂著嘴,不讓自己尖叫出來。
真的好美,美得她想落淚。
杭南宇突然轉(zhuǎn)頭朝她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梁芷安愣愣地看著他,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咻地紅了臉。
她抱著琴盒,笨拙地朝他伸出手。
杭南宇輕輕牽起她的手,像是在牽著她走向一個童話的國度。
這座精美的玻璃房內(nèi),溫暖如春。梁芷安一踏入,就感覺渾身毛孔都舒展起來。她真沒想到,他會細心地讓人準備這些。
杭南宇雖然一直都沒說話,但動作越來越溫柔,等她放下琴盒后脫去外套后,細心地替她拉開椅子。
梁芷安輕聲說了一聲謝謝,優(yōu)雅入座。眼神掃過四周的一切,又慢慢垂落。
這一切,比夢還美。她曾幻想過那么多遍,都及不上這次的十分之一。
玻璃桌上擺放著兩份食物,杭南宇替梁芷安揭開罩子,隨后回到自己座位上,拿起一旁82年的拉菲,替她倒了一杯。
“梁芷安?!焙寄嫌疃似鹁票ǘǖ乜粗很瓢?,“生日快樂?!?br />
梁芷安腦子嗡地一聲,傻在了原地。仔細一想,今天是12月4號,正好是她的陽歷生日。她之前一直都是跟著爸媽的習(xí)俗過得農(nóng)歷生日,早就忘記今天也是自己的生日。
“謝謝。”梁芷安迅速垂下了眼,有些慌亂地端起晶瑩的高腳杯,心跳徹底亂了。
就在他們在山頂享受晚餐的時候,山底下已經(jīng)亂了套。
潘覓蔓接到電話時,嚇得手機都差點掉落。
“蔓蔓,我們的人被擋下了?!?br />
潘覓蔓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都抖起來:“汪彭越的擔心是真的。老大,你快點想辦法啊!我好怕芷安會出事!”
潘越澤也是焦頭爛額,只安慰道:“先別著急,杭南宇也許只是不想別人打擾。他顧忌著老爺子,應(yīng)該不會對芷安怎樣,你先別自己嚇自己?!?/div>
墨錚(作者)說:
全文到這里全部結(jié)束了,感謝大家一路來的支持。肉番在微博上,大家搜索“陳墨錚”關(guān)注就可以看到。有新文動態(tài)也會在微博更新,第二部是關(guān)于邪魅霸道忠犬VS心機才女忠犬、大叔VS蘿莉的故事,也就是林光熙的故事。屆時人物姓名會有所變動,希望大家能夠繼續(xù)支持!墨錚下去憋新文了,祝大家都幸福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