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拼命

　　司庭被林笙歌眼里來自靈魂深處的厭惡和痛恨激得心口一緊，一時語塞。

　　可很快他又怒極反笑，笑得極為狠厲：“當(dāng)年是你罪有應(yīng)得，你扮什么委屈?！?br />
　　她害死了他的孩子和他的愛人，還敢裝出一臉受害者的模樣來質(zhì)問他？！

　　司庭厭惡地推開林笙歌，去抓林諾的手：“跟我走。”

　　林笙歌尖叫一聲，撲上去：“放開我的孩子！”

　　司庭用左手將她狠狠一推，林笙歌反抱住他手臂，死活不放。

　　“放開我的孩子。司庭，你沒資格帶走他?！?br />
　　“我沒資格？林笙歌，看來坐了五年牢你都還沒學(xué)會一點乖。我倒是要問問你，你這個坐過牢的殺人犯有什么資格和我爭？”

　　殺人犯這個詞強烈地刺激林笙歌，她尖銳地反駁：“閉嘴！我不是殺人犯。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她怒目圓瞪，開始對司庭又抓又打：“放手。孩子是我一個人。你不能把他帶走。”

　　林諾也是對他又踢又打地嚷嚷：“放開我，你放開我——”

　　司庭惱火不已，被一大一小抓得生痛，一氣之下狠狠一巴掌摑在林笙歌臉上。

　　林笙歌被大力摑得跌出去，摔倒在地，額頭撞在沙發(fā)角。

　　幸而沙發(fā)軟，不過沖力大，她仍是小小眩暈了一會兒。

　　林諾驚叫：“媽媽！”

　　小小的身體掙扎得更厲害：“放開我放開，你這個壞蛋。你敢打我媽媽！”

　　司庭無視他的掙扎，直接把他抱起來禁錮在身前，大步離開。

　　林笙歌瘋子一樣追著出來，邊叫邊跑，跌跌撞撞，最在后幾步樓梯因為一腳踏空滾下去。

　　她完全不顧有沒有傷到，披頭散發(fā)光腳奔向司庭的車。

　　司庭動作很快，強硬將吵鬧不已的林諾塞進車，自己也坐進去。

　　“司庭——”林笙歌撲在車門前，一步之差，門合上了。

　　她拼命拍著車門：“司庭，你開門，你敢搶的我孩子，我不會放過你——”

　　她癲狂如同五年前的那個被陷害入獄的瘋子，歇斯底里發(fā)瘋尖叫，眼里倒映的卻是車?yán)锼就o動于衷的冰冷和不屑。

　　“你害我全家，現(xiàn)在還要搶我的孩子，你不得好死——”

　　車?yán)锏牧种Z也拍打著司庭，在他懷里不斷扭打掙扎：“你放開我放開我，壞蛋！我不要和你走。你不是我爸爸，我要媽媽——”

　　司庭怒火不斷往上涌，牙根咬得咯咯響，冷漠地吩咐司機：“開車。”

　　車子絕塵而去，空空的街道只有林笙歌這個瘋子的尖叫咆哮聲；

　　她追著車子跑在后面，纖細單薄的身影快得恍若飛起來。

　　她終究沒能追上，撲通一下摔在冰冷的街面，摔傷了膝蓋，眼睜睜看著車子消失在視線。

　　林笙歌痛苦壓抑地低吼出聲，猶如窮途末路的野獸。

　　冰天雪地的冷鋪天蓋地地蔓延全身。

　　密密麻麻的痛，像是心臟被硬生生被從心口挖出來。

　　被搶走了。

　　司庭——

　　林笙歌從靈魂骨肉深處碾磨壓碎擠出這個名字，在牙關(guān)廝磨，扯咬。

　　微紅的眼里帶著鮮明的痛恨，她伸手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全身都在不斷地哆嗦。

　　沒關(guān)系……不要怕，不怕——

　　司庭，你搶了我最后的命，我就不顧一切跟你拼命！

　　許久之后，她搖搖晃晃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走回去。在臥室拿出平日按時服用的藥，直接塞進喉嚨里，干嘔幾聲，硬生生將藥片空口吞下去。

　　之后，她抹了把自己臉上的眼淚，面上是堅定剛強的神色，眼里閃著淬毒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