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壓壓的人群以排山倒海之勢沖向城門,狼煙四起中,一抹緋色若隱若現(xiàn),在一片沉悶銀灰中,宛若鬼魅。
打殺聲幾欲撕裂天際,城墻之上不知誰喊了一句。
“陛下,不可,太后還在城外!”
空氣似被一道無形的大手扼住,短暫的沉默后,只聽到一記低沉慵懶的聲線:“殺!”
“殺,殺你妹!”
江采幾乎要爆粗口,事實上,她也確實這么做了。
記憶中,她正在盡法醫(yī)的最大職責解剖尸體,結果忽的眼前一黑,再睜眼時,便已是這樣的局面。
穿越嘛,她能理解。
但是誰來解釋下,剛穿越過來便被人扔在戰(zhàn)場中當活靶子是怎么一回事?!
“那女人是太后,抓住她,留活口!”
江采正拼命閃躲,一轉(zhuǎn)身,便聽到這粗狂的聲音,左看右看,沒能在視線里找出第二個‘女人’,她心一沉,知道那傳說中的太后就是自己無疑了。
靠之!玩兒她呢!
她在21世紀活的好好的被弄死,就是為了穿越到這莫名其妙的朝代,給人當擋箭牌,再死一次?
這活兒誰愛干誰干,她江采絕不當這冤大頭!
“那邊的大胡子,看誰呢,說的就是你!哀家給你做人質(zhì),你快過來護著哀家,刀劍無眼吶,哀家死了誰給你們保命!”
清麗婉轉(zhuǎn)的女聲平地而起,在這一片廝殺聲里格外突兀,拿刀的,拿劍的,拿弓的,無一例外頓了頓,被指著鼻子叫‘大胡子’的男人更是吹胡子瞪眼。
江采瞇眼,杏眸里并無懼意,胸有成竹的回視。
城下人數(shù)嚇人,對方卻僅僅趴了一排弓箭手,這場看似實力懸殊的對戰(zhàn),實際上大有乾坤。
城墻上的弓箭手十發(fā)九中,利用地形優(yōu)勢將死傷降低到最小,而城墻下人數(shù)雖占優(yōu)勢,卻也是敗筆所在,大面積的人群密集讓墻上人射擊命中率更上一層。
江采擔保,長此以往,不出一炷香,大胡子軍隊將全軍覆滅,當然,她也將會是覆滅中的一員,死有鴻毛泰山之分,她會死,但絕不是現(xiàn)在!
“太后倒能辨物居方,可比那皇帝識色多了!”
依舊是粗狂的聲線,只是方才還在三米開外的人,一眨眼的功夫便已到了跟前,還順便替她揮手擋掉一支飛來的羽箭。
“那可不是么,連他娘的命都不管不顧了,百善孝為先,按照你們古代的刑法,是要被凌遲的吧?”
生命暫時有了保障,江采隨口說了句冷笑話。
“大宣律法寬厚,凌遲談不上,頂多杖責五十?!?br />
有人這么回她,江采笑瞇瞇的點頭:“也好,凌遲太麻煩,沒我那下刀技術,三八二十四刀也不是人人都做得來……嘶!”
最后一個字活生生被倒抽回去,江采僵硬著脖子,瞧著面前的男人。
眼前人一身明黃色衣袍,繡工精致的黃龍騰然于上,衣飾繁瑣華貴,主人那張臉也爭氣,出塵的容貌像極了江采見過的夜間朧月,捉摸不定的眉梢此時正微微挑著。
他在認真欣賞江采此時的表情,似滿意的欠了欠唇角,帶絲冷意,眼角掠過大胡子:“今日的校練就到這里?!?br />
江采剛從震驚中回神,又被這句話砸的眼冒金星,她甚至懷疑自己耳朵聾了一秒。
校練?!
方才的生死一線,沖天殺氣都是假的?
她不死心的往身后看去,恰好看到胸前中了一支箭的士兵從地上爬起,將胸前的羽箭拔出,霎時間鮮血噴涌,有一滴落到他唇角,士兵舔了舔,眉頭一緊一松,嘴里喃喃。
“這次的雞血,新鮮。”
生平第一次,江采從肚子里再搜不出詞來罵人,白皙的面上憋成豬肝色。
“怎么?這就受不住了?”
笑吟吟的語氣中夾著一絲寒意,江采斜著眼睛看著湊到自己跟前的男人,不語。
容湛笑的像個彌勒佛,柔情蜜意的情愫里充斥著繾綣卻狠戾的怨,那樣突兀,又那樣融洽。
“朕說過,交不出解藥,等待著母后的,定會是讓你后悔活在這世上的千百種法子,這只是開頭,咱們接著往下試?!?/div>
沈微生(作者)說:
怎么辦,浪的太嗨,回來的晚了,忙不迭更新一章,你們是不是都睡了????艾瑪,好困啊,我想睡覺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