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綰亦出了門,見到樹上吃得正歡的衛(wèi)紫央,嘴角一揚,“看來貝子的鼻子有些不靈通啊。”
衛(wèi)紫央揚眉,“什么意思?”
孔綰笑了一下,沒有答話,反而是舒蘭“噗嗤”一聲笑了,“貝子,那棵梨樹我們剛剛才澆了夜香?!?br />
衛(wèi)紫央臉色一黑,梨子順勢就從手中滑落了下來,從樹上直接跳到了孔綰身邊,“臭丫頭!我今天好心救了你,你居然是這樣回報我的?!”
“貝子息怒,蘭兒這就為你重新洗一盤來!”舒蘭說著便退了下去。
聽到這話,衛(wèi)紫央的臉色才稍微好轉(zhuǎn)了一些,爛草帽一掀,一屁股就坐到了木凳上,“聽說你滴水不漏地毒殺了自己的好姐妹顧清璃對吧?”
“貝子深夜造訪,難道就是為了打聽這些八卦?”孔綰看向衛(wèi)紫央,此時他脫了帽子,一張俊美容顏完全暴露在眼前,美得人神共憤。
“為了那個小白臉宮凌軒?”衛(wèi)紫央捏著下巴,瞇著眸子打量著她,“可是我絲毫看不到你對他的情愫?。 ?br />
見面對他的問題,孔綰絲毫不肯透露半點,反而在對面靜靜地喝著茶水,他狹長的雙眼悄然閃過一絲滿意。
“如果你想以此作為條件,交換你今夜的人情,我可以告訴你?!笨拙U道。
衛(wèi)紫央一愣,隨即一笑,“我也只是對此事好奇罷了,真正想要得知答案的應該是宮凌軒才對?!?br />
“那貝子就直說吧,”孔綰抬眸,“我孔綰從來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br />
衛(wèi)紫央瞬間收起吊兒郎當?shù)纳裆?,身子微微前傾,沉聲道:“我要你在太尉府查一人?!?br />
“誰?”孔綰雙眸一緊。
“一個身帶胎記的女人?!彼?。
孔綰眉頭微蹙,“什么樣的胎記?”
衛(wèi)紫央道:“類似金色鱗片的胎記。”
金色鱗片?!
孔綰微微一驚,看向衛(wèi)紫央,眸色深沉。
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難道他作為質(zhì)子就是為了在天盛國找人?
“你無需問理由,只要你助我在太尉府找出此人,我不介意同宮凌軒對立,保住你的性命?!彼?。
孔綰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迅速回想在這本書中遇到的神秘人事,枯井旁的邪魅男人,擁有神秘預言的司天監(jiān),現(xiàn)在又是身著乞丐服的一國質(zhì)子。
她仿佛陷入了一個怪圈,還越陷越深!
“我無需你為我保命,”孔綰淡淡答,就在衛(wèi)紫央以為她要拒絕時,她卻話鋒一轉(zhuǎn),“我要單獨見一面司天監(jiān)?!?br />
“你想見龍人聞?!”這次輪到衛(wèi)紫央驚訝了,“你為什么要見他?!”
原來那人叫龍人聞。
孔綰道:“你同樣無需問理由,你只需為我辦到就好。”
“沒問題,”衛(wèi)紫央重新躺到椅背上,興味道,“想不到見他一面居然比你的命還重要。”
就在這時,衛(wèi)紫央忽然轉(zhuǎn)頭看向窗外,低聲道:“有人來了。”
說完,他立刻起身飛到窗臺,回頭看向孔綰,“如果一月之內(nèi)拿不出結(jié)果,我一定會先宮凌軒一步要了你的命!”
說完,沖出窗外,消失在了夜色中。
孔綰不禁握緊茶杯,這一定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秘密,否則他不會再三關注她覺得滿意后,才同她交換了條件。
如果她沒有找出那女人,自然會被殺人滅口。
擁有金色鱗片胎記的女人,又是一個擁有什么秘密的女人呢?
就在這時,舒蘭的聲音響了起來,“都這么晚了,鄭婆婆怎么來了?”
孔綰出門一看,只見鄭梅云和一個丫鬟正站在院子門口,鄭梅云用帕子捂著嘴回道:“大夫人說你一個人照顧不過來,所以特地命我給五小姐送來了一個丫鬟?!?br />
舒蘭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丫鬟,身子偏瘦,臉色有些蠟黃,一看就知道是最次等的丫鬟。
舒蘭不能做決定,回頭看了一眼孔綰,“小姐您還需要人手嗎?”
孔綰沒有立刻做決定,而是看向鄭梅云捂著嘴的手,“鄭婆婆為何用手絹一直捂著嘴?”
聞言,鄭梅云的臉色瞬間白了一分,趕緊道:“因為老婆子著了涼氣,怕染給主子們?!?br />
舒蘭經(jīng)孔綰那么一問,也警惕地退開了一步,冷聲道:“小姐有我一人照顧剛剛好,何況這屋子也不大,多一個人反而擁擠了?!?br />
鄭梅云仿佛料到舒蘭會拒絕,正色道:“壽宴上,大夫人被老夫人斥責了一頓,因此大夫人命令老奴一定要將此事辦好,不管五小姐答應與否,這名丫鬟五小姐都必須收下!”
舒蘭一聽,頓時生氣道:“你這不是逼......”
“大夫人的一番心意,還請五小姐收下吧!”鄭梅云朝身后的丫鬟狠狠瞪了一眼,那丫鬟渾身一抖,趕緊走進院子,迅速朝孔綰走去。
“五小姐,您就收下杏兒吧!杏兒什么都會,一定會將你伺候好的!”
那杏兒直接側(cè)過舒蘭,筆直地朝孔綰奔去。
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舒蘭還沒來得及阻攔,就見鄭梅云好像如獲大赦般急急忙忙退出了院子,一邊跑一邊道:“杏兒,你一定不要忘了大夫人的囑托,好好照顧五小姐!”
一會兒,鄭梅云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舒蘭回頭看向杏兒,只見她可憐地跪在地上,望著站在門口的孔綰,“五小姐,求求您就收下杏兒吧!杏兒只要進了您的屋子,就一定會忠心于您!”
舒蘭迅速來到孔綰身前,將孔綰擋在身后,“小姐,這丫鬟來得太過蹊蹺,可能是大夫人派來刺殺您的!”
杏兒無辜地搖著頭,“不會的!杏兒怎么可能刺殺您呢?杏兒可是一點武功也沒有的!”
孔綰一直沒有說話,死死盯著這言行怪異的杏兒,心里頭總覺得會發(fā)生什么。
“剛才您不但讓大小姐受了罰,還背上了一個說謊話的罪名,是徹底得罪了大夫人!現(xiàn)在大夫人就送來了這個丫鬟,一定沒有安好心!”舒蘭警惕地將孔綰護在身后,狠狠瞪著杏兒,“你再靠近一步,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杏兒掃向屋子,突然起身到屋子,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喝了起來,“杏兒好渴!”
舒蘭立刻就要去阻止,不料孔綰一把抓住她,“不要靠近此人,先看看再說......”
不待她話畢,那杏兒見成功轉(zhuǎn)移了舒蘭的注意力,放下杯子,突然就朝孔綰跑了過來,一把死死拽住她的袖袍,瞪大眼睛質(zhì)問道:“五小姐,杏兒早就想來伺候您了,您為何看到杏兒就像看到鬼一樣?!杏兒......”
孔綰正要伸手甩開杏兒的手,懷中的大白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孔綰低頭一看,只見她胸口處的大白竟然變成了紅色。
不待孔綰反應,那杏兒突然站起身子撲向孔綰,但就在距離一步之遙時,突然就被一把利劍貫穿了心臟!
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杏兒瞪大雙眼,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而她倒下的身后,赫然站著手執(zhí)長劍的舒蘭。
舒蘭一把抽出染血的長劍,神色鎮(zhèn)定地看了一眼孔綰,“小姐,你沒事吧?”
孔綰迅速拿出懷中的大白,只見它依舊震動著,顏色反而越來越艷。
舒蘭驚訝地看著大白,正要問這是什么時,孔綰仿佛想到什么,雙眸忽而睜大,“快離開這里!”
舒蘭聞言立刻拉起孔綰就沖出屋外,動用輕功,一步就跳出了院子。
看向大白,它的顏色果然淡了一些,震動也輕了,孔綰重新將它收進懷中,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杏兒尸體,沉聲道:“燒了這里?!?br />
“小姐?”舒蘭不敢置信地看著孔綰,見她臉色深沉,也不再多問,拿出火折子朝院子一扔,整個院子瞬間燃起大火,火舌一路舔過去,轉(zhuǎn)眼就將杏兒的尸體淹沒了。
舒蘭有些不理解,為何非要點火,難道不能直接留下證據(jù),再去找大夫人理論嗎?
“將你的劍放到一邊?!笨拙U繼續(xù)道,同時迅速脫下被杏兒抓過的外袍,扔進了大火中。
舒蘭這次沒有多問,直接就將染血的長劍收進刀鞘,藏到了一旁的草叢中。
看著熊熊燃燒的大火,雖然孔綰雖然什么也沒有說,舒蘭卻已經(jīng)猜到了大概,回想起那杏兒的神態(tài)和舉止,不禁感到后怕,如果再晚一步,后果是什么,她們都知道!
由于院落太過偏僻,半炷香時候以后,燒得正旺盛的大火才驚動了巡夜的家丁。
一時,太尉府很快響起了各種各樣的驚呼聲,而孔綰所在的院落,除了噼噼啪啪的燃燒聲,卻是出奇的安靜。
舒蘭見自家小姐還站在門口,仿佛在等著什么,美麗清冷的容顏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又熟悉又陌生。
以前,小姐和大夫人的關系算不上好,但也是和平共處著,怎么可能會像今天這樣徹底撕破臉,難道是小姐忍夠了,這一次不想再忍了?
想到這里,舒蘭不禁下定了決心,不管等會兒發(fā)生了什么,都一定要保護好小姐。
“她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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