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到底想怎么選?你都二十七了,還以為自己是小姑娘呢?再過兩年就三十多了,還不考慮結婚,難不成真的要守著你那群畜生過一輩子?”
好不容易結束一天繁忙的工作,回到家里就是想清凈一下,還要面對老媽的催婚。偏偏又只有這么一個媽,趙雙雙再不情愿也必須得應付。
她把手機放在桌上,直接開了免提,再次糾正道:“要我說幾遍啊媽,那是警犬不是畜生,你知道警犬為我們普羅大眾,做出多少犧牲和貢獻嗎?”
“行行行,就你趙大警訓師最高尚,我是小市民啥也不懂,我狹隘行了吧?可那又怎樣,就算神仙也得談戀愛啊,你看現(xiàn)在哪個神仙不談戀愛的?”
“你姑姑介紹這個,人家男方才三十五歲出頭,有車有房還是單位上的,那是鐵飯碗啊,哪配不上你了?媽沒讓你火速結婚,你好歹也去見見人家??!”
電話那頭喋喋不休,趙雙雙這邊卻穩(wěn)如老狗。她找來水果刀直接劃開了快遞箱子,嘴里敷衍道:“嗯嗯嗯,是是是,你說的對?!?br />
“對什么對,我就知道你這丫頭沒聽我說話,總之不管你怎么想,要是想讓我安心的話,你明天就收拾收拾去見見,知道不?”
“好....”
對方顯然不相信,又改變了戰(zhàn)術,“你想想,現(xiàn)在女人過了二十五就不是你挑別人,而是別人挑你了,年輕漂亮有用嗎?誰都會老的,所以不要覺得你現(xiàn)在年輕,還能霍霍,等你老了你就知道了!”
“嗯....對對,你說的對?!壁w雙雙順手就撕掉了快遞上的標簽,從里面取出一個錦盒。
錦盒里躺著一只粉色的鐲子。
玉鐲晶瑩剔透,全身透粉,還有一根根如頭發(fā)絲粗細的紅色,宛若血跡一般,和玉石渾然天成。
“是美人玉!”趙雙雙頗有些激動。
因為之前在鑒寶節(jié)目上見過,是春秋戰(zhàn)國時期大梁出土的美人玉!
“什么美人魚男人魚,我跟你說話聽到沒有?我都是為你好,難道老媽還會害你嗎?”
趙雙雙嘆了口氣,其實以前老媽還沒這么啰嗦,估摸著是近兩年更年期到了。
打開話匣子就關不住。
特別是提到催婚這事兒,就跟打了雞血似的,這兩年只要節(jié)假日就不會放過電話轟炸。
趙雙雙有些心累,她不是不想結婚,而是沒遇到那個想要結婚的人。
如果只是隨便選擇一個男人生活,那為什么不一個人逍遙自在呢?
“媽,我知道了,明天就去見?!?br />
“這還差不多,那你早早睡一覺,洗個熱水澡,行了我先掛了啊,你張阿姨約我打麻將呢?!?br />
催婚這種事兒,她已經有經驗了,最重要一套就是陽奉陰違。
掛斷電話也沒再多想,把鐲子放到床頭柜旁,然后就去洗澡了。
原以為接下來還要和老媽斗智斗勇,但就這么轉身的一瞬間,她身后的盒子大放異彩,亮光著實有些刺眼。
她下意識擋住眼睛,身體卻不由失重,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推入那團漩渦之中。
————
洛陽禹王府,一個緊閉而昏暗的房間內,那渾身是傷的女人發(fā)出一聲囈語。
空氣中夾雜著惡臭氣味讓人惡心,就像有人把自己扔到垃圾桶一樣。
意識到這一點,趙雙雙猛然睜開眼睛,雙手撲騰了一下,就好像一個溺水的人不斷揮動著雙臂。
她劇烈的喘著氣,當無數(shù)臭味吸入鼻腔后,差點被熏死!
當看到自己身處的環(huán)境時,她又一次呆住了,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
四面八方都堆滿了濕漉漉的木柴,關鍵還有死了一地的老鼠。
“什么情況?”趙雙雙敲了敲腦袋,一抬手,傷口就被撕開,她痛的倒吸一口冷氣。
這才看到自己這身體上多處鞭傷,大多已經裂口,有些已經泛出黃水,典型的發(fā)炎癥狀。
莫非是遇到拐賣團伙?被人打成重傷的?
但顯然這樣的猜測不成立,因為她發(fā)現(xiàn)那只粉色玉鐲如今也完好戴在手腕上。
她清楚的記得,這玉鐲是放在床頭柜的,也就是說連門都沒有出,怎么可能被綁架。
再結合目前的環(huán)境,和現(xiàn)在身上穿的這件衣服樣式來看,很大概率是自己穿越了。
也就是說她現(xiàn)在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人。
怎么會這樣的?
她還沒來得及接受現(xiàn)在的情況,那些亂七八糟的回憶,就跟放映片似的一遍遍在腦海中閃現(xiàn)。
半柱香后,她終于理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和身份。
這個朝代叫做大梁,她現(xiàn)在身處的位置就是天子腳下的洛都,而身體的主人原名叫趙無雙。
是當朝鎮(zhèn)西將軍趙懷章的獨女,自小在邊關長大,十三歲才回到洛都。
對當今禹王一見鐘情,厚著臉皮讓自己的老父親上門提親。
這在禮教森嚴的古代來說,女子上門提親還是頭一遭,自然引來不少非議。
原以為是勇敢追愛,結果是自討苦吃。
因為禹王心里早就有白月光了,對原主只是利用,幾乎是不聞不問,任由原主被白月光側妃李氏欺負。
李氏為了能當上正室,給趙無雙下毒,栽贓陷害,各種惡心的事情沒少做,更過分的禹王從不聽原主解釋。
這次就是原主把李氏推進荷花池,禹王不由分說,連審都不審,直接打了四十個板子扔到這柴房了。
對外就說王妃身染風寒,實際上就是軟禁起來讓她自生自滅。
大概就是這么個情況,現(xiàn)在距離事發(fā)已經被關了十多天了。
期間若非兩個忠仆偷摸著來送水送吃的,估計原主早就餓死了。
不對,如今自己穿越了過來,那么原主去哪了?是死了還是回到自己那副身體里去了?
一連串的問號在腦子里打轉,她揉了揉跳突的太陽穴。
不過現(xiàn)在也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最重要的是得先離開這個鬼地方!
“王妃,你怎么樣了?”
“王妃你再忍忍,奴婢已經托人帶信回去了,要是二爺他們收到消息一定會來要人的!”
外面忽然響起兩個丫頭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這二人必然就是原主帶過來的貼身丫鬟。
趙雙雙小心移動著身體,想離門框更近一些,可每移動一寸,身上的傷口就拉扯的厲害。
她本能的想張口說話,嗓子卻干的冒煙,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幾乎處于失聲狀態(tài)。
“對了主子,奴婢剛才打了水過來,你已經四天沒喝水了,你快準備好,奴婢給你倒進來!”
門窗封的很死,只能從門檻下的那個小缺口內塞東西進來。
小丫鬟也別無他法,只能把水倒在地上,順著缺口流淌進來。
趙雙雙也顧不得干不干凈了,用袖子沾了點水就往嘴里擰。
有了水的滋潤,整個人稍微恢復了兩分生氣。
她背靠著門框,大口喘著氣,按照現(xiàn)在的處境,李氏更是被診出身懷有孕,要是起了歹毒心思想除掉原主,那不是輕而易舉?
最倒霉的還是自己,會成為原主的替死鬼。
這也太冤了!
如今穿越到這個鬼地方,能不能回去還是個問題,但她一點都不想剛剛活過來,馬上又要去死。
該死的難道不是這些壞蛋嗎!
外面的人聽著里面沒了動靜,二人皆是心頭一跳,淚眼朦朧,“主子,您千萬不能有事啊...您要挺住,要是老爺知道您受了這些委屈,一定馬不停蹄的趕回來,您千萬要撐?。 ?br />
這帶著哭腔的丫頭叫秋意,而另外一個低聲啜泣的則叫飄絮。
趙雙雙覺得頭疼,趕緊道:“別....別哭了,想把看守的人都引過來嗎?”
秋意一聽,立馬就不哭了,反而有些驚喜,“主子你沒死?”
“.....”趙雙雙實在沒什么力氣說話,她也不想把自己的勁兒浪費在這些小事上。
暗暗思忖著應該如何自救。
其實原主和太后死去的女兒惠安公主長相十分相似,因此太后對其十分憐惜。
再加上原主身份不低,若是好好利用起來,那過的比現(xiàn)在滋潤多了,可惜,造化弄人。
原主的性情如何,不予置評,但多少有點戀愛腦了,正常人都該知道要抱大腿,而她就是因為禹王不喜歡,太后把腿伸過來都不肯抱。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當務之急得先出去。
現(xiàn)在這個節(jié)骨眼求誰都沒用。趙雙雙迅速作出決定,貼近門框道:“秋意,飄絮,你們好好聽我說,幫我去找樣東西,立馬就去?!?br />
“主子要奴婢找什么?”秋意把耳朵貼了過來。
趙雙雙大口呼吸著,“如今他們定是守衛(wèi)森嚴,出府并不容易,所以你們兩個兵分兩路,去找尸油,我跟你說,亂葬崗很多...”
該死,連說句話都很費勁。
秋意接著問:“還有呢,主子,還有呢,你說話啊,你別不回答我啊....”
“別吵了....先去找,找到再說....”
她最后的目光定格在如豆子大小的燈芯上。
而現(xiàn)在需要保存體力,能不能活著離開這吃人的王府,就得看這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