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jù)可都處理干凈了?”
跪在階下的人磕頭,“請?zhí)蠓判??!?br />
太后聞言點頭,坐回主位上揮了揮手。手下的人前腳剛走,慕容玦后腳就踏進了門檻。
“兒臣參見母后。”慕容玦身子微俯,拱手朝太后行禮。
太后不動聲色地一笑,“玦兒終于來了,都快以為你要把哀家給忘了。”
“是母后親手撫養(yǎng)朕長大,朕怎么會忘記呢?!?br />
“是嗎?那為什么明知哀家最恨的人是誰,你為何不處死宋安愉和她弟弟?還將那個惡心的女人收進宮中!”蘇太后恨聲道。
尤其是宋安愉,一想起那張與她母親如出一轍的臉,蘇太后就恨不得親手將宋安愉的臉皮割下來!
齊朝皇室皆是慘死,可蘇太后沒想到,慕容玦竟然還留下了宋安愉的性命!
“母后所受的屈辱,朕沒有忘。只是那個罪人死得早,總不能就這么讓宋安愉簡單死去!”慕容玦沉聲道。
“母債子償,留下宋安愉和她那個弟弟的命,朕才可以好好折磨他們,慢慢為母后、還有父親報仇?!蹦饺莴i聲音漸冷。
他和宋安愉的恩怨,是從父母那輩就結(jié)下的血海深仇。
偏偏宋安愉還要一頭撞上來,為了嫁給慕容玦鬧上朝廷,逼退了穆清雅。慕容玦從前就惡她,如今更加恨她。
對。
慕容玦這么說服自己。
他是恨宋安愉的,雖然無論是凌遲還是行車裂之刑,都能叫太后解氣,也能讓宋安愉痛苦不堪。
但這些極刑又怎么比得過身心的打擊,他要徹底摧毀宋安愉的一切。
雖然慕容玦的怔愣轉(zhuǎn)瞬即逝,可蘇太后死死盯著他,哪里會錯過慕容玦神情中的那一瞬變化。
很快太后心中便有了定奪,宋安愉決不能留下!
她轉(zhuǎn)念一想,便換了副溫和的神色,“雖然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哀家一直把你當成親生的看待?!?br />
慕容玦面上看不出情緒,只點頭稱是。
“既然玦兒有自己的主意哀家就不會多管,既然收下了宋安愉,她就是宮妃。明日的百官宴讓她也來吧?!?br />
身邊的太監(jiān)停了俯首在慕容玦旁耳語:“皇上,今日宋安愉因為冒犯穆貴妃,剛剛挨了杖刑?!?br />
慕容玦瞇起眼,沒有對穆貴妃濫用私刑說什么,反而冷冷吐出一句:“那也是那個女人活該!”
“朕不管宋安愉的腿是廢了還是斷了,太后開了金口玉言讓她來百官宴,那她就是爬也要爬給朕爬過來!”
聞言蘇太后終于滿意地頷首。
一句話,卻苦了宋安愉。
刑罰到最后,她已經(jīng)記不得自己到底受了多少棍了,只是靠復(fù)仇的意愿強撐著一口氣。
然而宋安愉等來的不是太醫(yī),卻是慕容玦的諭旨。
他根本就是想要折磨她!
宋安愉咬牙,她不怕死??墒悄饺莴i手里還捏著宋安垣,她怕垣兒死了,更怕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她可是齊朝的嫡公主!
想起自己的責(zé)任,想到尚在牢中的宋安垣,宋安愉強撐著身子從床榻上爬起來,可下身的劇痛卻令她摔到地上。
血從衣物里浸出染紅了地面。
她的腰腹至臀部的血肉已經(jīng)一片模糊,再厚實的華麗宮服也無法遮住里面的傷口潰爛。滲出的血色很快染深了衣物背面的艷紅。
宋安愉摸到了一手的血。
宮人卻不管不顧,只是完成命令為宋安愉梳妝打扮,為她套上一層又一層的衣衫。
宋安愉咬牙。
百官宴,一定也有齊朝活下來的舊臣,也許她能在里面找到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