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鵝毛大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
偌大的大齊皇宮,此時卻淪為了人間煉獄。
“宋安愉,你為了嫁給朕大鬧太和殿時,可想過會有今天?”慕容玦的嗓音本就偏淡,此時更顯得冰冷無情。
“你也配自稱朕!”
太和殿內(nèi),宋安愉被兩個士兵壓著,跪在地上,雙眼猩紅地望著面前的男人。
這個她最愛的男人,在他們成親的這一天,屠盡了整個齊朝皇宮。
宋安愉本是大齊的嫡公主,而他,是將軍府的養(yǎng)子慕容二公子。
為了嫁給他,宋安愉惹怒父皇,大鬧皇宮,甚至以死相逼,沒成想竟是引狼入室。
她心心念念的少年郎,竟然懷著狼子野心;慕容玦娶她,不過是為了謀朝篡位!
似乎是被宋安愉這般憎恨的眼神愉悅到了,慕容玦蹲下身子,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輕拂過她臉上未干的淚痕。
“慕容玦,你殺光了齊國皇室是怕留下后患么,你怎么不干脆把我一起殺了!”她恨聲道。
就在一刻鐘前,宋氏全族,盡數(shù)被斬于她面前!
聞言,慕容玦嗤笑一聲,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將宋安愉帶下去好生看著,別讓她死了?!?br />
慕容玦冷笑著把宋安愉的名字咬地極重,似乎是在嘲笑她。一國公主又如何,如今還不是階下囚,甚至要看自己滅族仇人的眼色?
突然,宋安愉笑了起來。
笑聲蒼涼至極,她說:“慕容玦,若我真心尋死,你當(dāng)真以為你能攔得住我?”
慕容玦心口一怔,但也只是一瞬,下一刻,他便冷笑出聲:“看來,你還是不夠了解朕。把人給朕帶上來。”
像是早就準(zhǔn)備好了般,須臾間,一個被五花大綁、渾身傷痕的少年被帶了上來。
只一眼,宋安愉就認(rèn)了出來。
這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宋安垣。
大腦嗡地一聲炸開,垣兒……不是應(yīng)當(dāng)同齊國皇室一百多號人一起,被處斬了嗎?
可面前這人,她絕對不會認(rèn)錯,是垣兒!
一見到宋安愉,稚氣未脫的少年如同見到了大羅神仙,淚珠一滴一滴落下來。
“皇姐救救垣兒...垣兒還不想死...”
話未說完,旁邊的太監(jiān)抬手就是一巴掌:“大膽賤奴,這可是宋安愉,豈容你胡亂稱謂?”
“宋安愉?”少年先是愣了愣,隨即指著慕容玦不可置信地大吼:“這畜生屠光了整個大齊皇室,皇姐你怎可進(jìn)宮伺候這個仇人?”
宋安垣的話,聽得宋安愉心中一陣凄涼。
是啊,曾經(jīng)自己最為愛慕的人,竟成了滅了自己滿族的仇人,而自己,為了守護(hù)大齊最后的血脈,被迫給仇人做妾。
宋安愉苦澀地笑了,老天為什么要這么對她,給了她活的希望,卻要讓她活得絕望。
宋安垣這番話無疑是在火上澆油。
“你這個賤奴,竟敢詆毀皇上!”太監(jiān)的聲音尖細(xì)而刺耳:“奴才如何處置這賤奴,請皇上明示!”
宋安愉神思恍惚間,聽見那個曾經(jīng)最是溫潤的男人說出了最為殘忍的話。
“以下犯上,按大魏例律,當(dāng)處以宮刑?!?br />
宮刑……那便是……
慕容玦竟然要閹了她的弟弟!讓宋氏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