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里火光沖天。
一柄折扇破空而來直擊霍君恩的面門。
“二皇子好雅興,到相府拉著拙荊的手意欲何為?莫不是想以她為人質(zhì)要挾本相收手?”
謝琛從人墻中緩步走出,被火光照亮一面?zhèn)饶槨?br />
丁一燕猛地被霍君恩拉到了身后,隔著健碩的背脊,根本看不清謝琛說這話的表情。
一口銀牙幾乎崩碎,丁一燕警告自己一定要冷靜,不要貿(mào)然出去拖累霍君恩。
她現(xiàn)在提劍沖出去殺謝琛只會是以卵擊石,讓自己成為謝琛控制霍君恩的人質(zhì)。
她得忍,一切等回到將軍府再說。
霍君恩因護著丁一燕,無法躲開。他索性不躲不避,直接用手握住了飛來的折扇,掌心被扇骨的鐵刺刮出數(shù)道裂口。
丁一燕眼尖,看著他手上的血跡,頓時涌上自責和憤怒。
氣性一起,她直接走到了人前。
霍君恩變了神色,急忙拉住她,眼里滿是擔憂。
丁一燕搖頭,“你把手給我?!?br />
她旁若無人地扯下自己的發(fā)帶,將霍君恩的手拉過來,小心翼翼地將傷口纏起來,一圈又一圈。
墨發(fā)三千,長睫撲閃,盛京第一美人丁一燕小心翼翼為人纏上繃帶的畫面簡直就是惑人的畫卷。
不止霍君恩斂眸看的入迷。謝琛沉靜如水的面容終于崩裂。
“松手!”從牙縫中擠出這兩字,他冷眸掃向旁若無人的倆人。
院內(nèi)寂靜的可怕。
侍衛(wèi)們屏住呼吸,知道相爺是真動了殺心。
權(quán)越重,他越不動聲色。
如此不加掩飾,怕只有夫人才可以觸動到他。
丁一燕不管不顧,神情專注地綁好的傷口上呼了一下,輕聲道:“綁的不好看,我等太醫(yī)給你上藥后,跟醫(yī)女再學學?!?br />
說罷,她主動牽了霍君恩另一只手,“走吧,帶我回家。”
霍君恩臉驀地通紅,燒到了耳根。
這一番‘打情罵俏’的舉動,淡定從容的可怕。
難道二皇子相府劫人還有外援?
侍衛(wèi)們面面相覷。
謝琛銳意逼人的眸子緊盯著丁一燕他們的小動作,良久,他面容恢復(fù)沉靜,收攏折扇緩步走過去,溫聲道:“燕燕,別作弄二皇子。為夫就當今天沒看到他擅闖相府。你跟我回去?!?br />
回去?
回哪里去?
窩在柴房里老死么?
還是等著小賤人生下謝琛的孩子,來提醒她是個失敗者?
再沒有人比謝琛更假仁假義了。
“滾開!別靠近我!”
丁一燕笑容淡去,杏眸在火光照射下躍動著道不明的情緒?!澳阄乙呀?jīng)和離,從此我與誰在一起都與你無關(guān)!沒聽過好狗不擋道么!”
“...狗?”這諷刺令謝琛微愣,眸子沉了沉。
明明一切都按照自己的預(yù)期發(fā)展,可當她真的對自己沒有留戀的時候,他心里還是疼得厲害。
可這疼不足以使他停下。
“燕燕,”謝琛冷道,“為女子者要注重婦容婦功婦德婦言,你不該這么刻薄?!?br />
“你有什么資格告訴我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你是我的誰?謝琛,你別忘了,休書我爹已經(jīng)代我收下。你不過是我前——夫——君?!?br />
丁一燕氣笑了,將‘前’咬的很重,嘲謔地看著謝琛眉毛越擰越深。
若是以前,她一定會因為謝琛的不喜心驚膽戰(zhàn),逼著自己謹言慎行,做他心目中的溫柔賢妻。
可現(xiàn)在,他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