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此事童心并不知曉,雖有注意到這幾日伺候在身邊的青嵐,一改先前端莊大氣的裝扮,素衣羅裙變得樸素不少,也只當王府內要杜絕鋪張浪費。
這等小事,她自然沒放在心上。何況先前那簪子到底是個什么樣式,童心自己都不曾仔細瞧過。
“王妃,車駕已然備好,時辰不早了,該出發(fā)了?!鼻鄭挂姷斤L輕淮又前來糾纏童心,不禁蹙眉,踱步而來擋住了他的視線,恭敬地提醒了一句。
童心淡淡看著銅鏡內的女子,都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原主相貌并不差。何況盛裝華服加身之下,打扮一番,縱是麻雀也成了鳳凰。
在侍女簇擁下,童心起身抬步,裙袂鋪展如云,袍袖輕揚間,如婉風/流轉的身姿朝門外翩然而去,徒留一道輕靈背影。
風輕淮挑了挑眉,眼中興味愈濃。
腳下剛動便被青嵐攔了下來,只見她稍稍行禮,卻面無表情道,“王妃與王爺要去宮中赴宴,若風神醫(yī)尚有要事,跟奴婢們說也一樣,回頭必會一字不落地轉達給王妃?!?br />
話落,青嵐朝其他幾個丫鬟使了個眼色,隨即快步跟上了童心。
攝政王府沒有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幾個丫鬟立即躬身擋住了風輕淮的去路,氣氛也變得劍拔弩張。
童心上了馬車,稍后容廉才過來。
兩人今日出行的馬車倒不似平日那般華麗,雖然外表顯得有些保守,內里倒一派安然舒適。茶案香爐擺放兩側,兩人相對而坐,絲毫不覺擁擠。
她懶懶靠在寬大狐毯軟墊上養(yǎng)神,快產生了睡意時,馬車到了皇宮門口。
容廉率先下了馬車,童心正準備自行下去,卻見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掌伸到面前。
驀一抬頭,正對上容廉墨玉般的雙眼, 她神色一頓,很快收斂了起來,隔著衣袖扶住了那炙熱有力的手腕,微一借力,躍下車來。
伉儷情深的美好畫面,落入外人眼中,宛如一對璧人。
眼前,有早早等候在此處的宮人。
為首宮女上了年歲,一身暗紅色繡花錦緞不似其余人那樣鮮艷,卻格外端莊穩(wěn)重,面上帶著和藹的笑容。
見到童心與容廉時,忙領著身后幾人上前行了大禮,“老奴見過攝政王與攝政王妃,攝政王與攝政王妃萬福金安?!?br />
“趙姑姑有禮了,起身吧!”容廉眉眼間露出柔和的笑意,看得宮女們面色泛紅不敢直視。
一側的童心,心思放在了這位趙姑姑身上,當今太后身邊的心腹紅人。
來之前便聽青嵐提起過,入宮之后夜宴還不曾開始,殿選并非在宮宴進行,而在太后的福壽宮。
“多謝王爺。”趙姑姑這廂起身,視線看向了童心,眼里是一種說不出的神色,不動聲色的打量片刻,繼而道,“太后娘娘有請攝政王妃先去福壽宮,為殿選一事掌眼。”
“既是太后有請,心兒便隨著姑姑去罷?!比萘嫔闲σ獠粶p,無比自然地喚著童心的閨名,又讓趙姑姑眸色微動。
童心垂下眼簾,頷首應是。
殿選后妃本也是后宮之事,容廉自是不去福壽宮,轉而去了設宴的行宮,那里早已聚集了朝中大臣。
步態(tài)悠緩自得,半柱香后,到福壽宮外,趙姑姑看童心,福了福身,“請王妃稍等,老奴先進去稟報。”
她微微點頭,眸光往宮殿內看了一眼。
目之所及,殿宇內金碧輝煌,紫色剔透的珍珠為簾幕,錯落有致,殿中寶頂懸著一顆偌大的夜明珠,似皓月一般,清輝漫灑,明光四射。
簾幕后方殿中主位軟塌上,坐著的便是太后了。
而其下首,依次過去便是后宮中如今僅有的幾位妃子,當中最為盛名的便是萱貴妃。
簾幕前大殿兩側正是京眷中入選的秀女,一個個面容精致香薰粉黛,靜如處子般落座在金絲楠木雕花扶椅上,期盼忐忑地等待著未知的命運。
略微看了一眼,便見到了眾多秀女中顯得鶴立雞群的童晏。
在府中向來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女子,再端得一副溫柔嫻淑的模樣,也掩飾不住那份喜色,童心眼底劃過一抹冷意。
趙姑姑入殿內稟話,也沒附耳細稟,坐在前沿幾人都聽得清楚。
“回稟太后,攝政王妃到了?!?br />
一時都寂靜了下來,太后聽了這話,抬了抬盤弄佛珠的手,慈藹道,“讓人進來吧!”
“是。”趙姑姑點頭,連忙出去。
坐在前沿的童晏一聽攝政王妃幾個字,俏麗精致的小臉上浮現(xiàn)出些許驚慌之色,手中的繡帕也捏得死死的。
前些日子得知童心沒死,還得了攝政王親自陪同回門,這已讓她焦心不已。
娘去跟爹爹提及童心必須死掉的理由,也不知是怎的一回事,這次爹爹反倒讓娘不要再插手此事。
好不容易為了讓她進宮之事不生出變故,提前入宮了,可千算萬算,沒想到這個童心竟然也到皇宮來了....
思及此,童晏怎么也坐不住了,深吸了口氣起身朝太后道拜了下去。
“太后娘娘,臣女聽聞攝政王妃,也就是家姐身子不爽已久。今日宮中大喜之日,若有沖撞之處,還請?zhí)竽锬锼∽铮 ?/div>
北天(作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