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容府大門,容婉月的心情格外的舒暢。
重生一來第一次小小的報復(fù)還算順利,更重要的是和沐家親人的關(guān)系也徹底緩和了。
舅舅們看到她這么開心,不自覺地也跟著開心。
這個外甥女和小妹長的得很像,他們看到她總會想起妹妹小時候。
一樣的漂亮,一樣的聰明。
但是之前外甥女因為被容家那些人攛掇,和外祖家的人并不親近,對他們這三個舅舅更是冷淡,即使他們想疼愛她也沒有機會。
這是沐老爺子的心病,也是他們兄弟三個的心病,雖然一直在努力拉近關(guān)系,可是卻沒有什么進展。
今天容婉月竟然主動和他們親近,自然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今天,他們能明顯地感覺到小丫頭看他們的眼神不一樣了。
多了依賴與信任,少了冷漠與疏離,還帶著他們?nèi)ト菁姨嫠龘窝?br />
這種感覺真是不賴!
“婉月,折騰了大半天連飯都沒吃上,現(xiàn)在一定餓壞了吧?走,小舅舅帶你去吃好吃的?!?br />
沐清云覺得現(xiàn)在自己一定看起來很慈祥,畢竟相由心生,心情好表現(xiàn)出來的態(tài)度自然好。
容婉月在心里暗笑,這個三舅舅還把自己當成小孩子呢,要用好吃的來哄。
不過想來之前自己與外祖家的親人來往的太少,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喜歡著什么,這樣一想又覺得有些心酸。
“好呀,正好我也餓了想吃東西。”
如今她正想好好補償一下之前被自己冷落過的親人,自然不會拒絕他的好意。
更何況她也確實是餓了,壽宴還沒開席就被她攪和了。
想到這她又開始愧疚了。
原本只想用茶水燙傷容秋月,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xùn),沒想到事情卻有些鬧大了,搞得外祖父六十大壽都沒過好。
她的大舅舅和二舅舅怕老爺子擔心,趕著回家向他匯報今天在容家的情況,就沒有跟著一起去。
只有沐清云和容婉月兩個人去吃飯,索性也就舍了車馬,在街上步行。
“小舅舅,今天因為我的事攪和了外祖父的六十大壽,他不會怪我吧?”
容婉月在心里糾結(jié)了好久,最后還是問了出來。
看著容婉月小心翼翼的神情,沐清云又想起了已故的妹妹。
每次她做錯了事也是這樣一副神情,她還會拉著他的衣袖撒嬌:
“三哥,我又闖禍了,父親會不會責罰我?”
而他這個三哥往往就會成為他的擋箭牌,替她承受父親的責罰。
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妹妹和他這個三哥最親。
“小舅舅,你在想什么?”
容婉月等了半天也沒聽到他的回答,看他好像陷入了沉思的樣子,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沒什么。你放心吧,老爺子他最疼的就是你了,他不會氣你攪和了他的壽宴,只會擔心你被人欺負,你晚上回去好好安撫他一下就沒事了?!?br />
他可不是在安慰容婉月,他們家老爺子雖然在有些問題上比較古板,但是卻沒有半點重男輕女的想法。
之前就特別寵愛獨女,現(xiàn)在又對外孫女特別好,對兒子孫子反而沒有那么重視。
容婉月聽了心里很感動,卻又有些不是滋味,自己上輩子真是被豬油蒙了心,對自己這么好的親人不去親近,反而去親近利用自己的人。
她知道問題的根源還是在自己執(zhí)意要經(jīng)商的事情上,外祖父一直反對,而柳氏卻非常支持自己。
以前的她不知道應(yīng)該說是單純還是傻,只覺得凡事順著自己的意思就是對自己好。
卻沒有發(fā)現(xiàn)她們只是把自己當成了搖錢樹,利用自己經(jīng)商的才能為她們賺錢罷了。
容婉月一邊走路一邊想著前世今生的各種事情,越想心里越亂。
一會兒想著怎么報復(fù)害過她的人,一會兒想著怎么安慰外祖父,一會兒想著怎么賺錢,一會兒想著怎么把容家搞破產(chǎn)……
就這樣一路走一路想,連沐清云停下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一頭撞到了他的身上。
“小舅舅,你怎么突然停下來了,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比萃裨乱贿吶嘀餐吹念~頭一邊抱怨著。
“明明是你走路不專心,怎么還倒打一耙?婉月,你又在想些什么,想得這么入神?”
沐清云覺得自己這個外甥女,除了對沐家人的態(tài)度變了,心思似乎也多了起來,不像之前那樣單純。
“沒什么,沒什么,我就是在想一會兒要點什么菜而已?!?br />
她總不能告訴小舅舅自己已經(jīng)死過一次,現(xiàn)在是重生回來復(fù)仇的,剛才自己在想怎么對付仇人,那小舅舅估計會以為她失心瘋了。
不知道該怎么說,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多說,免得說多錯多,引人懷疑。
所以她只好隨便敷衍一下,說完也不管他相不相信,就抬腳向店里走。
“歡迎光臨永昌酒樓,客官里面請!”小二的吆喝洪亮又熱情。
容婉月聽到卻愣了一下,剛邁進去的一只腳又退了出來,站在門口看著酒樓的招牌發(fā)起呆來。
“婉月,又怎么了,感覺你今天怪怪的。”沐清云看著容婉月的舉動,心里有些疑惑。
自己這個外甥女今天突然和自己家人親近了,這讓他很是高興,可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和以前很不一樣。
難道是被人調(diào)包了?
他又仔細看了看容婉月,長得幾乎和自己的妹妹一模一樣。
一樣的臉型,一樣的眉眼,眼角還有一顆小小的淚痣。
錯不了,這就是他的外甥女容婉月,至于為什么突然改了性子,他也就不計較太多了。
“沒什么,沒什么?!比萃裨乱膊恢缿?yīng)該怎么回答,只能又一邊敷衍他一邊重新走進店里。
二人走進二樓的雅間,沐清云點了兩道招牌菜,又問容婉月想吃什么。
她心里還有心事,就隨便指了兩道菜。
菜很快就送上來了,兩人互相讓了一下,就默默地吃了起來。
容婉月不說話是因為在想事情,沐清云則是看她不說話只低頭吃菜,以為她是餓壞了就不去打擾。
此時她想的不是復(fù)仇,而是上輩子生意上的事。
這家永昌酒樓是本地最大的一間酒樓,老板叫夜星寒,是一位年輕公子,也是夜家的小少爺。
夜家是當?shù)氐耐?,說起來比沐家還要勢大,不過和沐家子弟多在朝為官不同,夜家是徹徹底底的商人,族人幾乎都在經(jīng)商,生意遍布全國。
前幾年新皇登基,為了發(fā)展經(jīng)濟,向商人示恩,專門在選秀的時候選了四名出身經(jīng)商家族的女兒為妃。
其中就有夜家的女兒,也就是夜星寒的姐姐,夜伊人。
這位夜小姐美貌自是不必說,琴棋書畫也是懂得的,但只是平平,她最吸引皇上的還是能干。
她出生商人之家,三歲就會打算盤,六歲就會看賬本,八歲就能談生意,商業(yè)上的事都難不倒她。
入宮后她充分發(fā)揮了自己的才能,委婉地給皇后提了幾個節(jié)約用度的點子,效果非常不錯。
隨后又用更加委婉的方法讓皇帝知道了這是她的功勞。
皇上剛剛登基,國庫內(nèi)庫都還在空虛,正在為銀子的事發(fā)愁,要不然也不會有意向商人示好了。
這個時候來了個這么會省錢的美人,他當然是喜歡的不得了,不僅對她十分寵愛,還封了她貴妃的位分。
而這位夜小姐也在繼續(xù)發(fā)揮自己的聰明才智,把皇上哄得高興不說,就連皇后和后宮的妃嬪也對她很是欣賞,這一點真是十分難得,由此也能看出她的手段。
由于貴妃在宮中受寵,連帶著皇上也重用她的家族,現(xiàn)在的夜家已成為皇商,生意做的更大了。
而夜星寒也繼承了夜家人的經(jīng)商頭腦,在城里開了好幾家鋪子,每一家都生意紅火,紅火的讓人羨慕嫉妒恨。
而最恨他的人恐怕就是容婉月了。
不是她小心眼,見不得別人生意好,只是這個夜星寒好像和她有仇?
她名下也經(jīng)營著幾間鋪子,有酒樓、首飾店、制衣店和點心鋪子。
這些都是她的母親嫁妝,母親去世后就由她經(jīng)營。
容恒幾次想據(jù)為己有,都被沐家暗中攔了下來,這些容婉月上輩子都不知道。
雖然沒有人專門教過她怎么做生意,但是因為遺傳了母親的智慧,她邊做邊學倒也經(jīng)營的不錯。
可是這個夜星寒突然冒了出來,專門在她店鋪的隔壁開店,而且做的都是同類的生意,搶走了她不少客人。
不過她也得承認,出身皇商家族的夜星寒確實比她更會做生意。
但是明白道理是一回事,能不能咽下這口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對了,婉月,這間酒樓的老板叫夜寒星你知道吧?”看容婉月吃得差不多開始喝茶了,沐清云才開口說話。
“嗯,知道?!?br />
不僅知道,還有仇,當然后一句她沒有說出來,只是把茶杯捏的更緊了。
還好沐清云沒有注意,否則又要覺得她不對勁了。
“那你和他的娃娃親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