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耀府邸找出來的那條密道,仿佛牽連了更多的勢力。
臨安的天變幻無常,前兩天陰雨連綿的天氣在今天終于轉(zhuǎn)晴了。
楚御和卿音也在這個時候徹底摸清了黑賭坊的套路,自己高耀在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從接收來的情報(bào)上說,高耀嗜賭成性,之前為了賭博,不僅將家里的錢都輸了進(jìn)去,甚至還欠了賭坊五十萬兩白銀!
看到這里,楚御和卿音不由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找到了相同的答案。
“這賭坊利用高耀知府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將這黑錢放在他這里,也是為了洗錢吧。”
卿音看完這些訊息之后,將情報(bào)還給楚御,轉(zhuǎn)而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抬頭看他。
“它洗不洗錢我不知道,但既然違反了東凌國的律法,我身為錦衣衛(wèi)少使,理應(yīng)為國除害?!?br />
楚御修長的手指夾住那張情報(bào),頭過窗臺照進(jìn)來的光,目光在那黑賭坊上多停留了兩秒。
聽到他的言論,再看到楚御漠然冷酷的模樣,卿音忍不住用手撐著下巴,嘴角微勾。
“有的時候,看到楚少使你這般有國情時,真忍不住為你鼓掌呢!”
楚御沒有理她,卿音卻像是上癮了一樣,又說了句:
“東凌國的律法真的有這么嚴(yán)苛么?我有時候都覺得太過無情了呢!”
在卿音說出這話的時候,楚御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像是察覺到了卿音的情緒不對,卻又不知道那點(diǎn)不對,
“你話太多了?!?br />
最終,楚御只是斜蔑了卿音一眼,無一絲感情的警告了句。
“好了好了,我不就是開個玩笑嘛!用得著這么認(rèn)真嗎?”見楚御認(rèn)真,卿音連忙打哈哈。
雖然是笑著說的這話,而卿音低垂的眸中,卻是冰冷一片。
因?yàn)闁|凌國的律法是皇位上那個人訂的,所以你身為錦衣衛(wèi),隸屬于皇帝管轄,所以一切,都聽從他的指令。
而那天,你看著風(fēng)王府全家百十口人死在北鎮(zhèn)府司指揮使高寒手中的時候,你無動于衷。
就是因?yàn)槭ブ忌蠈懙氖区P王府謀逆?謀逆,當(dāng)屬歷法誅滅全族!
可風(fēng)王府是無辜的??!為什么,他要利用律法,來處死那么多無辜的人。
卿音掩住了臉,沒有讓楚御看到自己痛苦的神色。
她覺得自己情緒有些不對,甚至陷入了一種仇恨的怪圈。
“接下來的計(jì)劃,不僅是要將高耀抓捕歸案,可能的話,這個黑賭坊,也一柄鏟除了?!?br />
楚御沒有注意到卿音的情緒變化,而是同她商量著如何將高耀和他身后的黑勢力鏟除。
卿音聞言,抬頭看向眼前一絲不茍的男人,外聽著他所說的計(jì)劃,腦海中漸漸升起了一個“邪惡”的念頭。
她嘴角勾著笑,目光對上楚御的,說道:
“你剛才說,這黑賭場很小心謹(jǐn)慎,若不是知根知底的賭徒,他們一般不會暴露自己真正的模樣,是嗎?”
“沒錯,若是我們要一網(wǎng)打盡,最好的辦法,就是深入敵人內(nèi)部!”
此時的楚御還不知道卿音在想些什么,仍是一絲不茍的同她說著黑賭坊的規(guī)矩。
卿音咂咂嘴,倏然沖楚御勾了勾手指,笑瞇瞇的說:
“我有一個萬無一失的辦法,你要不要試試?”
然后,在楚御義正言辭的拒絕中后, 卿音好說歹說,講出了自己這個辦法的優(yōu)劣避害,才勉強(qiáng)讓楚御答應(yīng)了這個條件。
第二天,一切就和平常一樣,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卻又像是什么都在發(fā)生之中。
當(dāng)大腹便便的高耀大搖大擺的走進(jìn)黑賭坊的大門時,卿音這兩個早已喬裝打扮好的開始了他們的戲碼。
楚御一臉僵硬的拽著卿音慢慢往黑賭坊的方向走去,身后倏然傳來一聲嚎啕。
“放開我,嗚嗚,不要把我賣了!”
卿音滿臉淚痕,無助的拍打著拉著她的男人,祈求著他能大發(fā)慈悲。
楚御更是僵硬了,在察覺到卿音戳了戳他的后背時,楚御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
眼前的男人倏然睜開眼睛,卻是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甚至抬手給了她一巴掌,兇惡的威脅道:
“哭什么哭,再哭我打死你!”
兩個拉拉扯扯的離黑賭坊越來越近,成功引起可賭坊門口的兩個打手。
“你們干什么的?上別的地方吵吵去!”
打手不耐煩的看著眼前兩個窮鬼,沒有絲毫的耐性。
由楚御親情扮演的惡人,此時穿著破爛的衣袍,甚至指甲里臉上都還有臟污的油漬污泥。
他一臉討好的看著眼前兩個打手,狠狠地扯著卿音的手,呲牙笑著說:
“兄弟,能不能給俺通個信兒,俺想把這婆娘給賣了,換點(diǎn)錢花花!”
“賣人?你好好看看我們這是哪兒!”
打手眉毛一挑,不屑的指了指賭坊的牌匾。
“俺當(dāng)然知道,俺就是特地來這兒賣的,想著多賺點(diǎn)兒錢!”
說著,他還搓了搓手指頭,看上去十分垂涎賭場篩子聲,市井小民姿態(tài)畢露。
卿音心里暗嘆一聲楚御演技不錯,自己也不能落了下風(fēng),便敬業(yè)的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不,狗蛋哥,你不能買了我,我伺候你這么多年,你怎么能這么心狠??!嗚嗚……”
同樣聽到狗蛋二字的楚御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虧這女人想的出來。
“閉嘴臭婆娘,你個不下蛋的母雞,老子不打死你就不錯了!”
卿音今天特地?fù)Q上了粗布羅裙,一張白嫩的小臉也涂成蠟黃蠟黃的面色,粗糙的頭發(fā)再加上滿臉涕淚,誰都想不到這是那個風(fēng)姿綽約的佳人小姐。
打手看了卿音兩眼,發(fā)現(xiàn)她底子不錯,小聲的和同伴說了兩聲什么,那人便扭頭進(jìn)了賭場。
剩下那個打手還在煩躁的瞪著楚御,警告他不要找事兒,這兒可沒有人牙子。
直到楚御神秘兮兮的說出了這賭坊的一個老賭徒,是通過他介紹來的之后,眼前的打手才相信了幾分。
從賭場里面跳出來幾個大漢,拽著卿音和楚御扮演的農(nóng)婦賭徒,便進(jìn)了賭場。
很快,賭場門口恢復(fù)平靜,就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
與此同時,得到楚御暗號的羽蹤,帶著幾個錦衣衛(wèi),悄無聲息的進(jìn)了高耀的府邸,按照昨天的路徑,找到了錢庫最后的地點(diǎn)。
說來這高耀也是聰明。
之前那十萬兩官銀是高耀栽贓陷害給了徐言,讓他成了替罪羔羊被楚御抓了去。
而現(xiàn)在,這余下的四十萬兩官銀,羽蹤帶著錦衣衛(wèi)找到了這錢庫所屬的府邸,竟然屬于早已被斬頭抄家的劉氓。
劉氓就是卿音查出來他勾結(jié)淫婦謀害他人的縣令,同樣是徐玉的丈夫。
高耀竟然把剩下的錢藏到了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人的家里,不得不說,這招實(shí)在高明。
畢竟,誰也不會去查一個死人的家。
卿音和楚御進(jìn)入黑賭坊之后,就被人蒙住了眼睛,然后被七拐八拐的帶到了什么地方。
但憑借兩個人敏銳的洞察力和直覺,他們發(fā)現(xiàn),所謂的防止找到真正的地方,不過是帶著他們在原地來回拐了幾圈,迷惑二人的感官罷了。
“二爺,就是這個人要做交易?!?br />
眼前的黑布猛然被摘下,卿音和楚御先是看了對方一眼,隨后又做出害怕的神色。
“可靠嗎?誰介紹他們來的?”
被稱為二爺?shù)娜烁糁粚雍熥?,眾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從聲音上來聽,也是個被酒肉迷了雙眼的中年男人。
“是東頭的張千,就是經(jīng)常在咱們賭坊出老千的那個,還被您剁掉了個手指頭?!?br />
“哼,就他?還敢介紹人過來,就不怕老子剁了他!”
二爺大發(fā)雷霆,卿音和青舒就像是被嚇到一樣,身體抖如篩糠。
但若是仔細(xì)觀察,便他們神色平常,根本沒有半點(diǎn)害怕之色,一切不過是裝的。
可惜,沒人看到,打手口中的張千,也就是那天被楚御抓過來套路賭坊消息的賭徒。
很快,楚御得到了一筆錢,而卿音也像說的那樣,哭哭咧咧的被賣到了黑賭坊,并被人帶了下去。
楚御一遍裝作嫌棄錢少的樣子,一邊去賭桌上賭錢,蒙混暗中觀察他的人。
而卿音,則被帶到了一間柴房關(guān)著,門口守著兩個大漢。
不過多時,卿音門口的兩個大漢突然倒下,房門被打開,青舒穿著賭徒的衣服,一把將卿音身上的繩子解開,兩人一同尋找線索。
楚御和卿音兵分兩路,打算就在今天,將高耀和這賭坊一網(wǎng)打盡。
卿音和青舒一路走來,發(fā)現(xiàn)了這黑賭坊的后院關(guān)著不少被拐賣的女人,甚至還有幼童嬰兒。
看到這一切,卿音怒火中燒,咬緊了牙關(guān)繼續(xù)往下查看,爭取找到更多的證據(jù)。
而楚御那邊也沒有讓人失望。
他成功的在暗哨眼皮子底下進(jìn)了剛才那個二爺?shù)脑鹤?,并在這里找到了不少他們洗黑錢的賬本。
楚御步履輕緩的行走在寂靜的后院中,直到某間房里突然傳來高耀的聲音,他猛然停下腳步。
聽著里面得意的大笑聲,楚御瞇了瞇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高耀這個人,已沒了翻身的機(jī)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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