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天鵝

　　音樂聲響起，大廳里暗下來，只留下舞臺上方的一束白色的燈光。

　　我輕盈地跳上舞臺，旋轉(zhuǎn)，跳躍，想象自己已經(jīng)變成了一只高貴的天鵝，徜徉在浪漫的天鵝湖里。

　　一曲跳罷，穩(wěn)穩(wěn)地控制在十分鐘以內(nèi)。

　　我聽見了臺下的掌聲，禮貌性地彎腰向觀眾鞠躬，不管他們能不能看得懂。

　　離我最近的沙發(fā)上坐著一個胖子，他饒有興味地看著我，然后跟身邊的服務(wù)生說了兩句。

　　服務(wù)生端著托盤走過來，在托盤里鋪著的黑色絲絨布上，放著兩摞人民幣。

　　憑經(jīng)驗(yàn)我猜大約是兩萬塊。

　　服務(wù)生說：“楚小姐，方先生請你等會下去陪他喝杯酒?！?br />
　　我看向那個胖子，他向我舉舉杯，臉上的肉隨著他的動作在顫動。

　　兩萬塊喝杯酒，是劃算的。

　　我毫不猶豫地伸出手，當(dāng)我的手指剛剛碰到那些錢，無意中在二樓正對舞臺的卡座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周蘇城，我真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看到他。

　　但是也不奇怪，他有錢有閑，這種地方最適合他。

　　他坐在卡座的沙發(fā)里正在吸煙，青色的煙霧繚繞在他的臉前。

　　而他的眼神穿過那些煙霧，仿佛一支利箭射中了我。

　　我渾身一個激靈，手指顫抖了一下。

　　但并沒有影響我拿起那些錢。

　　我要賺錢，這是我現(xiàn)在唯一的述求。

　　我在周蘇城的注視當(dāng)中將錢塞進(jìn)了包里，走下了舞臺。

　　我跟服務(wù)生說我先去換件衣服，等會就過來。

　　服務(wù)生說：“方先生就喜歡你穿天鵝服的樣子?！?br />
　　那個方先生色瞇瞇的眼神像鉤子一樣，恨不得把我身上這件薄薄的舞蹈服鉤開，撕爛。

　　上臺之前霏霏就給我心理輔導(dǎo)過，既然要賺錢就要放下任何身段。

　　我跟著服務(wù)生走到胖子的面前，他拍拍他身邊的沙發(fā)示意我坐下來。

　　我沒坐，我知道我坐下來一定會遭遇他的咸豬手。

　　桌上剛好有一滿杯的酒，我直接端起來對胖子說：“謝謝方總的小費(fèi)，我先干為敬?！?br />
　　說完，我仰脖一飲而盡。

　　我第一次喝洋酒，沒想到這么辣，差點(diǎn)沒被嗆死。

　　胖子滿意地瞇起了眼睛，忽然一只肥厚的手就放在了我的屁股上：“爽快，豪氣，我就喜歡你這種干脆利落的女孩子。”

　　說完，他還用力捏了幾下。

　　洋酒像火一樣點(diǎn)燃了我的胃，騰地一下就燒起來了。

　　同時點(diǎn)燃了我的怒氣。

　　我想也不想的打掉他的手，可能我的力氣過大了，胖子的臉頓時垮了下來。

　　我拔腳就要走，他伸長手臂攔住了我的去路：“小妞，干喝酒沒意思。“

　　他對身邊人歪歪頭，立刻有人從包里掏出一疊一疊紅色大鈔，整整齊齊地堆在茶幾上。

　　胖子重新坐下來，舒舒服服地翹著二郎腿，沖我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十萬塊，跳個脫衣小天鵝，我想看看是啥樣的?！?br />
　　說著，他哈哈哈地笑起來，身邊的人也跟著笑起來。

　　我知道周蘇城就在樓上看著我，他的眼神像一張無形的網(wǎng)籠罩在我身上。

　　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