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活色生香

　　蔣勛約晚蟬吃完晚飯后，看電影。晚蟬同意了。

　　偌大的電影院，黑漆漆的一片，晚蟬望著巨大的銀幕，屏幕上的男主角和女主角正拉著手，款款深情的對白。蔣勛則端端正正地坐在她旁邊。

　　晚蟬無意識地抓爆米花吃。她的手伸進紙桶，正要抓爆米花，突然覺得手背突然有溫暖傳來，她的心抖動一下，隨后望向蔣勛，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眼睛繼續(xù)盯著大屏幕。

　　電影院忽明忽暗，看不明白晚蟬臉上的紅暈。

　　大屏幕上的男人和女人慢慢湊近，隨后緊緊抱在了一起，女人靠在男人的肩頭，說，她愛他。

　　男人說，他也是。

　　蔣勛緊緊握住了晚蟬的手。晚蟬的心臟如小鹿亂撞。是該抽開，還是不抽？

　　抽出來，似乎不合理，畢竟蔣勛是她正牌男友。

　　不抽，有感覺怪怪的，一種粘膩的氣氛，像是夏天蒸發(fā)掉汗液的肌膚般。

　　晚蟬打算巋然不動，任憑他握著。

　　大屏幕上，男女之間的關(guān)系，繼續(xù)升溫，像是曖昧的粉紅色氣泡，膨脹到整個影院，有一只碩大的氣泡，飄到晚蟬的頭頂，突然爆裂。

　　這時候，男人和女人的嘴唇貼到了一起，女人順勢閉上了眼睛，手緊緊抓住男人腰部的衣服。

　　晚蟬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臟撲通撲通跳動，狂烈的聲音，她深呼吸一口氣，打算平復(fù)緊張的心情。

　　正在這時，蔣勛慢慢湊近她，嘴巴貼著她的耳邊，溫柔地叫了聲，“晚蟬……”

　　晚蟬嚇了一跳，“啊”了一聲，扭過臉，鼻尖與蔣勛的嘴唇碰在了一起。

　　柔軟的，溫?zé)岬拇桨辏€帶著微微潮濕。

　　晚蟬下意識地往后退，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腰被蔣勛握住，且動彈不得，她的小臉“嗖嗖嗖”紅了起來，“蔣……蔣勛……你……”連說話都結(jié)巴起來。

　　“噓……”蔣勛將手指放到嘴唇上，說，“晚蟬，閉上眼睛……”

　　晚蟬覺得事態(tài)發(fā)生的，似乎已經(jīng)不受她控制，她的身體慢慢僵硬起來，閉上眼睛也許更好些，她想。

　　于是，她緩緩地闔上了眼睛。

　　黑暗中，除了大屏幕上，男人和女人曖昧的互訴衷腸的聲音，還有蔣勛沉重的呼吸聲。

　　晚蟬感覺到自己的嘴唇上，徒增一抹柔軟，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緊了扶手。

　　蔣勛是個溫柔的大男孩，他青澀地吻著她，良久，嘶啞的聲音，在她耳邊說，“晚蟬，我愛你?！?br />
　　蔣勛的聲音是那樣的迷人，晚蟬微微睜開眼睛，她看到蔣勛好看的眉眼，他如蝴蝶翅膀一般，輕盈抖動的睫毛。

　　那一刻，她前所未有的愛他。

　　“你愛我嗎？”蔣勛問。

　　“嗯”，晚蟬抱住他，手撫摸著他平滑而結(jié)實的脊背，滿滿的都是安全感。

　　那時候，晚蟬想，也許她是愛蔣勛的，她喜歡他溫暖的大手，喜歡他干凈的臉龐，喜歡他叫著自己的名字。

　　她想，也許這就叫愛情吧。

　　*

　　周六那天，晚蟬去給祁北北輔導(dǎo)功課。

　　剛一進門，抬眼便看到了剛沐浴完的祁長亭。

　　晚蟬倒吸了一口涼氣。此刻的他，正站在客廳茶幾前，只穿著一條灰色的運動褲，裸著上身，脖子上搭了一條白毛巾。他的上身身材近乎完美，標(biāo)準(zhǔn)的倒三角身材，肌肉有型而不夸張，透明的水珠從他結(jié)實的胸肌上滴下來，小麥色肌膚健康而性感。

　　他烏黑的短發(fā)遮住劍眉，下面是他細長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和削薄的嘴唇。

　　他正隨意地擦著頭發(fā)，看到晚蟬后，他抬了抬眼皮，沒有說話，眼神也沒有從她身上移開，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目光里有些玩味。

　　晚蟬喉嚨有點干澀，她咽了一口唾沫，愣愣地說，“祁……祁先生好。”

　　祁長亭這才將眼神轉(zhuǎn)了回來，微微點頭，說，“嗯?！彼闷鹱雷由系牟ＡП?，頭也不回地往臥室走去。

　　他經(jīng)過，晚蟬的鼻腔里涌起一陣男士特有蠱惑人心的清香。良久，她這才將魂魄重新拍回身體里，往樓上走去，但是，祁先生性感的身體依舊在她的腦海中徘徊，揮之不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按說，她是沒有七情六欲的姑娘啊，今天簡直是莫名其妙。

　　今天的祁北北像是有心事似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晚蟬雖然注意到了，卻并未開口問，這個小朋友，就是想讓她主動問他，可是她偏偏不說。

　　終于，祁北北終于忍不住了，于是，愁眉苦臉地說，“老師，我最近有心事。”

　　“怎么啦？”晚蟬正拿著筆給北北劃重點，邊問。

　　“我們班一個小女孩老是來煩我?！逼畋北编僦煺f，“喏，你看?！?br />
　　祁北北拿出數(shù)學(xué)書，翻開后，指著一個歪歪扭扭的小人，說，“這就是她畫的。”

　　“這不是挺好看的嗎？”晚蟬瞅了一眼。

　　“這是我的書啊！老師！”祁北北對晚蟬怒目而視，“你怎么還偏向外人?！?br />
　　“她為什么在你書上畫這個？”

　　“我也不清楚?！逼畋北笨鄲?，“那個女孩子說，這個小人是她，她讓我天天看著她……”

　　晚蟬噗嗤一聲笑了，托著下巴，說，“小北，女孩子長得好看嗎？”

　　“好看倒是挺好看的，反正眼睛大大的，挺像個芭比娃娃，不過，沒老師你好看哦……”祁北北一本正經(jīng)地說，“她一天天話特別多，每天嘚吧嘚吧，一點都不成熟……”

　　“看來你是不喜歡她咯?！?br />
　　“那當(dāng)然了。”祁北北傲嬌，“而且，她成績特別差呢，數(shù)學(xué)考五十多分，那么簡單的應(yīng)用題，還需要我給她講……”

　　“那小北給她講了嗎？”

　　“嗯……她說她聽不懂，我給她講了兩遍?！?br />
　　“我們北北是個好孩子呀，”晚蟬摸了摸他的腦袋，贊許地說。

　　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晚蟬還以為又是李阿姨送吃的來了。

　　祁北北飛快跑過去，開門，一臉興奮，“爸爸！顏老師同意，今天中午跟我們一起吃飯了?！?br />
　　祁先生淡漠地點了點頭，看了眼手表，說，“時間差不多了，那我們現(xiàn)在出發(fā)吧?！闭f著，率先走了出去。

　　一邊的顏晚蟬摸不著頭腦，問，“吃飯？”

　　“對啊，”祁北北說，“老師，您剛剛不是答應(yīng)了嗎？”一副單純可愛的表情。

　　“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了……晚蟬黑漆漆的眼睛瞪得老大。

　　這怎么好意思呢，明明都已經(jīng)有這么豐厚的工資了，祁北北這個小家伙，居然擅自替她做決定！

　　可是……又怎么拒絕……本來她的性格就軟綿綿的，不會回絕人……

　　唉，算了。

　　晚蟬瞪了祁北北一眼，裝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說，“祁北北，小心我把你的秘密說出去！”

　　祁北北無所謂，“我爸才不會care這些小事情，老師您就省省心吧?！?br />
　　“這個單詞，用的倒是不錯?！蓖硐s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