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就她哪配坐好車

作者:五厘? 更新時間:2021-03-19 11:01:58? 字?jǐn)?shù):3782字

  不太確定的聲音從身后響起,一個女孩子猶豫著追上她。

  舒憶含側(cè)頭,表情沒什么波動,只是癱著臉看向來人。

  農(nóng)蘭馨確認(rèn)了人,拍了拍胸口:“真的是你的,我剛都沒敢認(rèn),你怎么……”

  只是幾個小時沒見,面前的人怎么變化這么大。她仔細(xì)打量了下,發(fā)現(xiàn)對方總是披著擋臉的頭發(fā)隨意扎了上去,或許是這樣才讓她覺得違和?

  轉(zhuǎn)而想到舒憶含母親剛?cè)ナ?,她又放下了驚疑。唯一的親人去世,這么巨大的打擊會讓人改變也正常。

  心中升起一點憐惜,農(nóng)蘭馨語氣親切了些:“剛吃飯的時候你跑去哪了?雅柔說你跑樓上去了,這可嚇?biāo)牢伊?!?br />
  舒憶含沒開口,靠墻站著。

  對于她的沉默農(nóng)蘭馨很習(xí)慣,繼續(xù)絮絮叨叨:“要不是鐘英譯鐘少爺請客,我們哪里能來這里吃飯!你可別亂跑,三樓以上都是會員制,不同的會員能到的樓層也不同,就是鐘少爺都只能到四樓呢!”

  “你要是亂跑,到時候出了事可怎么辦!”

  她瞪著眼睛:“上面可全是大佬,隨隨便便伸只手指頭就能捏死你,你知道不知道!”

  特別是樓層越高的越大佬,十樓以上是些什么人,她們這樣的小人物壓根無法想象!就像云與泥,天與地,就是窮極一輩子也只能仰望。

  “啊,對了!”

  絮叨了一會兒,農(nóng)蘭馨拍了一把大腿,叫起來,“鐘少爺幫我們在卡納斯要了個場次,這周末上臺。你可千萬別再拖后腿了,抓緊這幾天時間好好練琴!”

  她轉(zhuǎn)身拿過來放角落的琴盒,塞舒憶含手里咬牙切齒教訓(xùn):“老掉鏈子讓雅柔救場,你就不能出息點?”

  舒憶含抱著琴盒,目光平淡:“說完了?”

  農(nóng)蘭馨被那眼神看得一愣,忘了說話。

  “那我走了。”把琴盒往后背一甩,舒憶含背著琴,雙手插兜里出了俱樂部,只留給農(nóng)蘭馨一個冷漠的背影。

  好半晌,農(nóng)蘭馨才回神。她皺起眉頭,抓了把頭發(fā)。

  看來舒憶含母親的死對她影響真的很大啊。

  舒憶含叫了輛車回去,車子一路開到錦濤苑,這是明城叫得上名的富人別墅區(qū)。最后,車子停在一棟別墅前。

  兩層復(fù)式別墅,前有院后帶園。推開大門,一樓大廳一片素白,正中央墻壁掛著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女子約莫五十來歲,雙目如水,溫婉優(yōu)雅。她嘴角噙著笑意,整個慘淡大廳似乎都因為這抹笑柔軟了下來。

  舒憶含目光掃過,腦內(nèi)忽然又升起一陣刺疼。她抿了抿唇,找了張沙發(fā)坐下,面無表情翹著腿。

  “你為什么還不走?”她面前空無一人,冷淡的聲音好似自言自語。

  隨著話音落下,她面無表情的臉忽然變了變。眼眶發(fā)紅,雪白的牙齒咬住下唇,她怯懦地垂下頭:“我,我想再看看,再看看家里……”

  舒憶含沒說話,只是將自己的意識沉入意識海,把身體的支配權(quán)交給原身。

  屬于這個世界的舒憶含睜大眼,先是環(huán)顧一周,然后撲到照片前撲通跪下:“媽媽——”

  她身子繃緊如張滿的弓,劇烈顫抖,下一秒似乎忍無可忍,放開了聲嚎啕大哭,聲嘶力竭。

  半小時后,她才勉強(qiáng)止住哭聲。跌跌撞撞上了樓,她推開一間臥室,從衣柜里拿出來一個玉佩:“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幫我。這個玉佩是我媽媽出事前給我的……”

  “她說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我要馬上拿著玉佩去帝都找宮家,除了這個玉佩的主人誰也不能信。”

  華夏帝都,百城之首,那里的人非富即貴,而她所在的寧城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座小城。

  “她說,這個玉佩的主人就是我的丈夫。”撫摸著玉佩上的“宮”字,舒憶含泣不成聲,“我求你,求你找到人,然后幫我媽媽報仇!她是被人害死的!”

  “好?!泵婵着で凰?,冷漠的嗓音配著一臉的淚相當(dāng)詭異。

  舒憶含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起來,近乎癲狂:“還有范雅柔,鐘英譯,他們一直在騙我,一直在害我,我要他們得到報應(yīng)!”

  “那些看不起我,想盡辦法欺負(fù)我的人,我要他們后悔,讓他們付出代價!”

  最后,她顫抖著閉上眼:“你,能幫我做到嗎?”

  再次睜開眼,眼底的淚意消失,黑眸恢復(fù)了深邃冰冷。

  舒憶含平靜道:“如果這些是得到這具身體的條件,我答應(yīng)?!?br />
  “謝謝?!?br />
  輕輕的呢喃后,腦海里最后一抹微弱的意識消失。

  完全成為這具身體的主人,舒憶含走到穿衣鏡前。鏡子里的少女約莫一米六八,長發(fā)及肩,很瘦,巴掌臉,一雙大眼睛格外醒目。

  算不上美人,卻也清秀可人。

  “嘖?!笔鎽浐芟訔?。

  這幅風(fēng)一吹就倒的樣子,對她這個曾經(jīng)的“星際第一女戰(zhàn)神”來說實在是看不上眼。前世,誰不知道“星際第一女戰(zhàn)神”舒憶含的威名,艷冠群芳,風(fēng)華絕代,戰(zhàn)斗力卻與外貌并駕齊驅(qū),獨身一人就能徒手滅掉整個蟲族!

  不過舒憶含也不急,等到她修為上去,意識海足夠強(qiáng)大,這幅身子自然越來越與她契合,回到前世的模樣水到渠成。由于魂穿到這具身體,她如今精神海受創(chuàng)嚴(yán)重,能夠使用的力量不到以前的十分之一二。

  推開窗戶,前院綠草成蔭,百花爭艷,一呼一吸之間似乎都能感覺到靈氣的波動。舒憶含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只覺心曠神怡。

  若說她來到這個世界唯一滿意的地方,那就是前世再也見不到的滿目綠植。這里的人跟紙糊似的脆弱,科技落后到無法想象,但好在綠植豐盛,靈氣充盈。

  前世末日降臨,綠被或毀滅或異變,空氣中靈氣枯竭,舒憶含修煉只能靠拼死搶晶核。隨著人類遷往星際,她需要的靈氣則來源于科學(xué)院研制的營養(yǎng)液及外星生物,營養(yǎng)液昂貴,外星生物靠戰(zhàn)斗,每一次都見血。

  如今這個世界靈氣卻遍地可取,于舒憶含而言無異于遍地寶藏。

  “靈氣這樣充足,我想回到巔峰時期指日可待?!?br />
  這么想著,舒憶含盤膝在陽臺坐下,仰頭閉目,安靜地修煉起來。

  吐息吞納,時間一晃而過。等舒憶含再次睜眼,時間已經(jīng)過了一天。

  畢竟是肉體凡胎,她也需要進(jìn)食。下到一樓,冰箱里放置著吃食,只需要加熱就能食用,是之前一直聘用的鐘點工提前備好的。

  用過餐后,舒憶含拿出琴盒打開。

  里邊是一把木吉他,制作精良,可惜琴身上卻有好幾處裂紋。在她來之前,原身被灌醉,琴盒跌落導(dǎo)致吉他受損。

  指尖拂過琴弦,舒憶含眼神懷念。

  前世末世來臨前,她也只是個愛彈琴愛唱歌的半大孩子,常常抱著吉他在屋頂默默練習(xí)。哪曾想,末世后她的吉他竟成了她戰(zhàn)斗的武器,一直陪伴著她踏上星際。

  她把一把吉他彈到了極致,廣袤星際無人能敵,但卻沒人敢聆聽。因為她的琴是刀柄,音是刀刃——

  無數(shù)同族或異族的鮮血被收割。

  家里并沒有維修吉他的材料,舒憶含重新背上吉他出門。站在馬路邊,她給司機(jī)打電話。

  司機(jī)接到電話很驚訝。

  他是舒家雇請的司機(jī),但是往日卻幾乎只服務(wù)舒母一個人。因為這位小小姐性子怯懦孤僻,行事低調(diào),出行寧愿公車步行也不讓他接送。

  本以為舒母去世后他怕是要丟飯碗,沒想到小小姐轉(zhuǎn)了性。他當(dāng)即道:“是,我馬上過去!”

  舒憶含利落收線,雙手插兜靠著一顆大樹等待。她又不是原身,為什么有車有人不使喚反倒去走路?

  她舒憶含從不會委屈自己。

  “吱嘎——”

  尖銳的急剎聲在身側(cè)驟然響起,隨即一輛紅色的奧迪轎車停了下來。車窗搖下,范雅柔的臉從里探出。

  “憶含,你怎么在這里?”她眼神輕柔關(guān)切,猶如鄰家大姐姐般溫和。

  舒憶含頓住腳步微微側(cè)首,目光冷淡。

  接觸到她的目光,范雅柔心里打了個突。往日里舒憶含看她總是依賴信任,這次是怎么了?

  難道上次的事露了馬腳?

  她腦內(nèi)轉(zhuǎn)過無數(shù)念頭,一時沒說話。倒是副駕駛的農(nóng)蘭馨和后座幾人湊了過來,農(nóng)蘭馨嗓門最大:“舒憶含,你大中午的在路邊干什么,太陽都要把你曬傻了?!?br />
  本意是關(guān)心,后座幾個女生卻都笑了出來。

  “她本來不就挺傻的嗎?”

  “等會兒你們樂隊表演,不會還讓這傻子上臺吧?”

  “那就有樂子了,我記得上次她上臺就十分鐘,結(jié)果從頭哆嗦到尾,愣是一個音都沒準(zhǔn)過!”

  “哈哈哈哈,還有上上次……”

  幾人笑成一團(tuán),她們看舒憶含的眼神滿是不屑嘲諷。

  “別這么說,憶含其實很努力了。”范雅柔輕輕柔柔說了句,一如往日般搖著頭幫說話。

  “雅柔你就別總護(hù)著她了,要不是你們樂隊有你在,就她那樣你們怕是連臺都上不了!”

  “哎,雅柔就是人太好?!?br />
  “可不是,要我早把人踢了?!?br />
  看她們這么當(dāng)著當(dāng)事人的面譏諷,農(nóng)蘭馨覺得不好,她皺眉道:“憶含,這沒多久就上臺了,你跟著我們一起過去,正好我給你再講講曲子,就那幾首曲子你多練練總不會老出錯?!?br />
  說到這,她打了個手勢:“諾,上來!”

  舒憶含掃一眼逼仄擁擠的后座,站著不動:“不用?!?br />
  農(nóng)蘭馨瞪眼:“你干嘛?。【瓦@半會兒功夫,你還不趕緊練練?”

  舒憶含還是那兩個字:“不用?!?br />
  前世她早已達(dá)到人琴合一的境界,加之精神力加持。別說是給她一把琴,就是隨便給她一根弦,她都能奏出千軍萬馬的殺伐之氣。

  如今即便肉身脆弱,精神力受損,她也沒到需要練把凡琴的地步。

  “噗嗤!”后座紅短發(fā)女孩發(fā)出一聲嗤笑,撇撇嘴,“蘭馨,你就別做好人了,人家那就是爛泥扶不上墻,指不定心里還覺得你多管閑事呢!”

  農(nóng)蘭馨鼓了鼓腮幫子,瞪了舒憶含一眼,負(fù)氣地閉了嘴靠回座椅。

  想想,每一次上臺他們都那么努力認(rèn)真,可總因為舒憶含的緣故莫名成笑柄?,F(xiàn)如今舒憶含還一點不爭氣,她也惱了火。

  紅發(fā)女孩和伙伴們擠眉弄眼:“看來這次又有好戲看了,姐妹們可千萬都要去捧場?!?br />
  “哈哈哈,方曼你好壞啊!”

  “哎,憶含你……”范雅柔做作地嘆息一聲,摸了摸手中皮質(zhì)方向盤,眼里都是得意,面上卻柔柔地故作關(guān)心,“有車你也不坐,那你自己去酒吧,別再在這里曬著了?!?br />
  被叫作方曼的紅發(fā)女孩插嘴:“行了,雅柔,我們走吧!別理她了,就她那廢物哪有資格坐你的車?!?br />
  “可不是,她就是連輪胎都摸不起,真上來還把你車給弄臟了!”

  方曼不屑地掃過舒憶含,轉(zhuǎn)向范雅柔時雙手捧臉,兩眼發(fā)光:“這款小圈七八十萬呢,我爸媽清空存款都買不起!哎,還是我們雅柔好命!”

  其余幾個女孩也是滿臉羨慕,團(tuán)團(tuán)圍著范雅柔嘰嘰喳喳。要不是有范雅柔,她們也坐不上這樣的好車

  范雅柔矜持地笑笑,眼底卻很享受得意。

五厘(作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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