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飛機(jī)失事,突然失重一樣,慕宜黎的心,像是被勁風(fēng)狠狠的凌遲,渾身都處在風(fēng)暴之中,她躲不開,只能面對!
夏瑜忽然就覺得眼前的女人似乎不一樣了。
哪里不一樣呢?
剛才的慕宜黎還像是一個脆弱的陶瓷娃娃,只要是用點力,就會馬上碎裂,再也沒有生機(jī),可現(xiàn)在,她渾身帶著森寒的冷意,一雙血紅的眸子帶著濃濃的殺氣,她起身的同時,也狠狠的將夏瑜的衣襟抓住,一字一頓,像是大刀砍下,“你、再、說、一、遍!”
夏瑜喘不過氣,眼神驚恐的看著她,“你,你放開我,放開,城殷,救命,救命啊!”
慕宜黎像是看不到這女人越來越驚恐的臉色,聽不到她的哀求,抱著她的頭,朝著一邊的墻猛的撞過去。
“??!”夏瑜驚呼一聲,甚至以為自己真的會死,可下一秒,她的頭卻撞在一片柔軟上,身體被人撈起來,接著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聞到熟悉的清冽的味道,夏瑜的心終于回歸,“城殷,城殷,我,我害怕,太太,是恨我嗎,她要殺了我?。 ?br />
慕宜黎垂眸看著自己的一雙手。
她怎么了?
她剛才想要殺人?
可夏瑜這樣的蛇蝎女人,殺了又能如何。
顧城殷將人護(hù)在身后,臉色肅然,手里本來捏著的一張紙有些發(fā)皺,“堂堂的慕大小姐,就這點心胸?”
慕宜黎捂著心口,終于才讓自己緩和了一些,勉強(qiáng)開口,“是啊,我心狠手辣,可能會殺人的,所以,以后讓你的小情人離我遠(yuǎn)一點!”
“你怎么樣?”顧城殷檢查了一下夏瑜的身體,發(fā)現(xiàn)她沒受傷,這才放心,這是他恩人的女兒,絕對不能出現(xiàn)任何的差錯。
夏瑜軟軟的倚在他的身上,拉著他的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沒,沒事,你不要怪太太了,城殷,這個孩子,我還是打了吧?!?br />
“不行!”顧城殷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慕宜黎只覺得心底某個柔軟的地方,被密密麻麻的繡花針狠狠的扎透,雙手緊緊的握著,指甲瞬間刺入了手心之內(nèi),有血珠冒出來,她恍然未覺,腦海里,只有那天流產(chǎn)的畫面。
“孩子暫時不能要?!蹦莻€聲音,像是來自于腦海深處,只是沉冷的聲音帶著刺,讓她整個大腦都跟著疼。
“這個東西簽了,”顧城殷扔給她一張紙。
慕宜黎緩了很久之后,才沉默地將東西拿過來,她以為,是離婚協(xié)議,可看到上面的一行字,她琉璃一般的眸子,像是瞬間被打碎。
解除收養(yǎng)關(guān)系協(xié)議書!
讓她跟慕家,再也沒關(guān)系?
“顧城殷,你這是什么意思?”手心的血,侵染了紙張的邊角,暗紅的顏色緩緩蔓延,顧城殷皺皺眉,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重?fù)簦_口時聲音已經(jīng)暗啞,“你受傷了?”
慕宜黎當(dāng)著他的面,將協(xié)議書直接撕碎,她嘴角上揚(yáng)起一個弧度,眼神卻是帶著決絕,“顧城殷,我絕對不會簽訂,我跟慕家,同生共死!”
“慕宜黎,你最好不要挑戰(zhàn)我的底線!”
“呵,”慕宜黎擦掉了眼角最后一滴淚,“底線?三年來,我多少的底線被你挑破,又有多少的底線為了你遷就?三年了,顧城殷,就算是養(yǎng)條狗,也會有感情了吧,”她的冷笑沒發(fā)出聲,卻在胸腔里迅速氤氳,連跟著大腦也冷靜清晰起來,“顧城殷,你在報復(fù)我,對嗎?”
報復(fù)?
顧城殷不知道她是從什么地方得到的這個結(jié)論,只是看到女人赤紅的眸子,他莫名的覺得心底涌上無窮無盡的煩躁,仿佛是對方再說一句話,他都會忍不住發(fā)怒,“現(xiàn)在回家!”
“家?”慕宜黎動作有些遲緩,手慢慢的撫上了自己的臉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己的嘴巴,隨后,手指停留在眼角,“當(dāng)初我懷著孩子的時候,我就想著,我會給他一個完美的家,每天都會摸摸他的小臉,捏捏他的小鼻子,他瞪著眼睛看著我,想要反抗,卻又無可奈何……”
顧城殷喉結(jié)一滾,心口像是灌進(jìn)了冷風(fēng)。
慕宜黎嘴角勾起一抹溫暖的笑意,“等到他長大了,是會先叫媽媽,還是爸爸呢?”說到這,她的瞳孔有些發(fā)散,似乎思維跳躍到了另外一個層面,“怎么會叫爸爸呢,他的爸爸,只想他死……”像是憋著一口氣,她徐徐的聲音寒意森森,“就算是叫,你也不會答應(yīng)的吧。”
顧城殷伸手拽住她的手腕,胸腔里細(xì)密的繡花針不斷跳躍,讓他本來就煩躁的情緒瞬間暴漲,慕宜黎像是一個沒有情感的破布娃娃,眼神又恢復(fù)了之前的呆滯在,任由顧城殷拉著,被塞進(jìn)了車?yán)锩妗?br />
……
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寒夜。
傭人端著一碗粥過來,房間里拉著窗簾,床頭開著一個小燈,光線太暗,幾乎看不清楚床上的人在做什么。
“太太?”傭人試探的喊了一聲。
床上的人沒什么反應(yīng),若不是能感覺到被子滑動,甚至都讓人以為慕宜黎還在熟睡。
大著膽子,傭人打開了燈。
“啊!”她看向床上的時候,頓時瞳孔緊縮,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驚恐,手里面的托盤直接掉落,粥灑在地毯上,白瓷碗滾在一邊。
“太,太太……”傭人的聲音有些發(fā)抖,甚至還心有余悸的后退了兩步。
床上的慕宜黎,半靠在床頭,一雙眼睛血紅,手上拿著一只畫筆,手中的畫紙上,是一個渾身是血的嬰兒,她的繪畫技術(shù)是相當(dāng)好的,傭人在看到的時候,甚至以為自己看到了活物,才會嚇得驚呼。
只是傭人的失態(tài)并沒有打擾到慕宜黎的作畫,她畫的很認(rèn)真,一點一點的上色,到了最后,她手中紅色的畫筆換成了黑色,在嬰兒的眼下,畫上了一串眼淚。
“張媽,你聽到他哭了嗎?”慕宜黎聲音淺淡,像是對著空氣在說話。
張媽哆哆嗦嗦的不敢再看,只能硬著頭皮回答,“太太,您累壞了吧,哪有哭聲,我去給您盛飯?!?br />
慕宜黎將畫筆放在一邊,端詳著手中的畫,“可我聽到他哭了……很傷心,一直喊著媽媽,媽媽,他覺得,是我拋棄了他,是我有罪?!?br />
“不,不會的,”張媽第一次見慕宜黎的時候,只覺得這個女孩自信漂亮,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貴氣與驕傲,可如今……她心里暗嘆,不過才三年的時間,太太怎么就像是電影里面的祥林嫂了呢。
“孩子是媽媽的小天使,她不會哭的,她會在天上看著您,希望您每天開心快樂,以后,”張媽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以后有機(jī)會,她還會回來,太太,您還會有孩子的?!?br />
“是嗎?”慕宜黎的眼神,瞬間染上了一層亮彩,“我真的還能看到他?”
“當(dāng)然,”張媽繼續(xù)苦口婆心的,“太太,您現(xiàn)在要養(yǎng)好身體,不然孩子回來了,您也沒精神養(yǎng)了?!?br />
慕宜黎似懂非懂,卻還是點點頭,“嗯,張媽,我要吃飯?!?br />
如果真的還能回來,那至少,她要給孩子一個康莊大道,誰也不能傷害他。
次日清晨,慕宜黎起了一個大早,給自己上了一個淡妝,只是眼角的粉底有些厚,似乎故意遮住了黑眼圈,吃早飯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顧城殷居然在家里面。
她以為,她要去公司,才能見到他。
“我以后可以呆在家里面,可以讓夏瑜做你的情人,甚至,你就算是讓夏瑜搬過來,我也沒意見,而且,她的孩子,我可以視如己出,若是你不愿意讓她受委屈,我也可以簽署離婚協(xié)議,成全你們?!蹦揭死韬攘艘豢跍?,語調(diào)淡淡的。
顧城殷手里的湯勺落在碗中,發(fā)出清脆的聲響,臉上的表情瞬間黯淡了下來,他沒開口,像是在等著慕宜黎接下來的話。
慕宜黎依然沒多大的變化,臉色恬淡,“作為回報,我要我父親,無罪釋放?!鳖D了頓, 她抬眸,眸光里帶著一抹淺淺的期待,“只是你一句話的事情,你穩(wěn)賺不賠,不是嗎?”
顧城殷忽的起身,火速的鉗住了慕宜黎的瘦小的臉蛋,他的指節(jié)微微發(fā)白,臉上的冷意如同數(shù)九寒冬,“你不是說我在報復(fù)你嗎?如你所愿了,談何報復(fù)?”
“可這樣,對彼此都好?!蹦揭死枞讨樕系奶?,淡淡然開口。
顧城殷甩開她,冷冷的輕喝一聲,微冷的氣息打在女人的臉上,有些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就算是不做交換,你以為你說的這些,我做不到?”
慕宜黎的精神,瞬間變垮了下去。
是啊,若是之前,她還有談條件的資格,可現(xiàn)在……
她慢慢的起身,手撐在餐桌上,才堪堪的站穩(wěn)了一些,她臉上的血色迅速的退去,光潔的面容瞬間暗淡,就連眸中那星星點點的微光,也緩緩消失,她緩步走到顧城殷的面前,看著對方冷淡無情的臉,咬了咬自己的唇角,她伸出手,攀上了他的脖子,微紅的唇貼在他的耳邊,“我求你。”音調(diào)如失群的大雁,哀慟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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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第28章 為你成魔
作者:喝牛奶的蛋糕? 更新時間:2017-12-04 12:33:52? 字?jǐn)?shù):3055字
喝牛奶的蛋糕(作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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