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宋云姝,關(guān)海緊接著就趕回雅間,向自家主子復(fù)命去了。
“將人送走了?”
沈律頭也不抬地問。
“嗯,屬下讓人快馬加鞭送走的?!?br />
“你暗中查一查,今日宋三小姐都到過哪些地方,與何人見過面,做過哪些事,要仔細(xì)地查?!?br />
“世子爺您是懷疑今日之事與宋小姐有關(guān)?”
關(guān)海驚訝不已,這不太可能啊。
“不是,此事定然與她無關(guān),我要查的是另外一件事,你叫人暗中盯住文淵伯府,尤其是宋家三房的動靜?!?br />
“好,屬下明白了。”
關(guān)海突然想到另一個可能,但他又覺得太不可思議,遂忍著不敢問。
“有話就說,有屁快放?!?br />
沈律見其表情扭曲,知他心里必是藏了疑惑,沒好氣道。
“世子爺,您如此關(guān)心宋三小姐,該不是看上她了吧?”
關(guān)海吞吞又吐吐,總算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沈律氣得俊臉發(fā)黑,飛起一腳直接將人踹開,笑罵道:
“你個下流貨,腦子里成天想些什么。宋三小姐好像才十二歲吧,你把你家主子當(dāng)成什么人了?!?br />
關(guān)海摸摸被踢疼的屁股,一臉委屈:“屬下這不是擔(dān)心世子爺您的終身大事嘛,您都十七了,身邊至今連個通房丫頭也沒有,這像話嘛。”
沈律白了他一眼,“不該關(guān)心的不要瞎操心,有這閑心,還不趕緊給爺滾去看看盤查的結(jié)果如何了?!?br />
話音剛落,門外就有侍衛(wèi)稟報,說盤問那名女子有了發(fā)現(xiàn),而后拿了一張血跡斑斑的供狀走了進來。
沈律嫌棄地遠(yuǎn)離了兩步,關(guān)??焖俳舆^供紙一目十行地看完之后,順手就將那名侍衛(wèi)打發(fā)走了。
“說吧,都從那名女子嘴里挖出什么來了?”
“世子爺,據(jù)那女子交待她原是江城人,本名柳鶯,后被賣入一戶青樓做花姐,在開苞之夜,有人花高價將她贖了出來,于一個月前帶入京城暗中培養(yǎng)。此次她是奉命特意前來接近您的,原本想用色you一計,卻不料您不上當(dāng),她只好魚死網(wǎng)破,想壞了您的名聲,這也是她來此之前,與她接頭的神秘男子提前吩咐過的。”
關(guān)海三言兩語,將事情大概說了個清楚,眼見主子越來越沉的臉色,話音也漸漸低了下去。
“接著往下說,可查出與柳鶯接頭的那個神秘男子的身份來歷?”
沈律輕輕把玩著手里的茶盞,一圈一圈轉(zhuǎn)著,目不轉(zhuǎn)睛,叫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屬下無能,并未查出那名男子的確切消息。柳鶯的供狀中說,對方每次見她都隔著屏風(fēng),她從未見過金主的真面目,只依稀見過對方的一次背影。身材較為魁梧高大,聽其說話聲音,年齡大概是在二十至三十歲之間,雖然對方極力掩飾,但曾經(jīng)好幾次不經(jīng)意透露出京城口音,想來應(yīng)是京城中人。”
“那女子不是被帶入京城培養(yǎng)嗎?可問出在什么地方?jīng)]有?”
“柳鶯并不清楚軟禁她的地方是何處,她是被蒙著雙眼帶進去的,一直未出過那個院子,直到前幾日她才被蒙眼帶離那處并得知了接近您的指令,她只記得那個院子的天井里種著一株芙蓉樹,后院有一個荷花池,其他并無特別之處?!?br />
關(guān)海簡直不敢抬頭目視主子的臉色,僅憑這幾條模棱兩可的訊息,就想在偌大的京城里將人找出來,無異于大海撈針。
沈律將杯子重重一放,“哐”地一聲,震得關(guān)海心里直發(fā)顫,生怕這位爺發(fā)怒。
世子爺一發(fā)怒,那可是連佛祖都要害怕,也不知是哪個嫌命長的,竟敢在主子剛回京之時就來算計。
“查吧。從江城那家青樓查起,柳鶯的家人親友也不要放過,任何與此事有關(guān)的蛛絲馬跡都給我狠狠地查。我倒要看看,是誰這么沉不住氣,如此迫不及待地就想往爺身邊塞耳目,這手腳倒是利落地很,只可惜沒摸清爺?shù)南埠??!?br />
沈律冷冷地調(diào)侃道,關(guān)海卻知道這是主子怒極反笑的表現(xiàn)。
“是,屬下這就命人去辦??墒鞘雷訝?,既然您已察覺出那名叫柳鶯的女子有所不妥,為何不將計就計,收了她入府,咱們順藤摸瓜,不是更容易抓到幕后之人嗎?”
關(guān)海心里雖然惴惴不安,但好奇最終戰(zhàn)勝了恐懼,他還是不怕死的問了一句。
沈律咧唇微笑,露出一口亮白的牙,像是一只隨時要攻擊人的猛獸,關(guān)海卻聽到他正兒八經(jīng)地說:“不為什么,那女子生得太丑了,爺看得反胃?!?br />
“……”
好吧,世子爺,您贏了,屬下甘拜下風(fēng)。
“那,怎么處理這個柳鶯?”
“死了的話,就埋了;還活著的,就給她養(yǎng)傷,傷好之后,她從哪兒里,就送回哪兒去。”
沈律笑得極冷,關(guān)海抖了抖肩,不確定地問:“是送回江城她老家?”
“不,是送回青樓。她這模樣雖不配給我提鞋,但當(dāng)個青樓花姐想來是夠了,咱們免費送去的,老bao們應(yīng)當(dāng)會很樂意收的?!?br />
關(guān)海默默倒抽了口冷氣。
世子爺果然還是那個世子爺,還是半點都不會憐香惜玉。
那些暗中謀劃之人,想必是聽聞世子爺從邊關(guān)回京之時帶回來了幾個番邦美人,便以為他是貪花好se之輩,于是便想了這么一出美人計,結(jié)果卻弄巧成拙。
府中的那幾個美人,世子爺可不是為自己收的,那是他準(zhǔn)備送人的大禮。
出了門之后,關(guān)海仔細(xì)琢磨了一下,終于明白主子要暴露柳鶯身份的目的所在了。
蓋因他們主仆一開始并未察覺柳鶯的不妥,待覺有異時,已然晚了。那會兒就算世子爺再將人收籠至身邊,對方也不敢再用柳鶯了,這顆棋子對博弈雙方來說,基本上成了一顆廢棋,已不堪大用了,還不如物盡其用,在她徹底廢掉之前,從她口中套取一些有用的資料。
而且那些想要算計主子的幕后之人,必定已經(jīng)有其他人手混入了如歸酒樓里,在暗中觀察或接應(yīng)柳鶯,世子爺此舉打草驚了蛇,對方必定有所舉動,這樣他們的人就可以通動追蹤這些異動,查找到與此事有關(guān)聯(lián)之徒。到時拔出蘿卜帶出泥,總能查找到更多有用的訊息。
關(guān)海走后,沈律一個人獨坐在寬大的太師椅中,凝眉沉思。
究竟是誰要算計他?府中那幾個不安分的庶兄弟?還是朝堂上的政敵?抑或是此次被他動了利益的那些邊關(guān)軍將?
不論是誰,既然敢上門挑釁,那便得做好被他報復(fù)的覺悟,他沈律可不是誰都可以隨便撩的。
針對如歸酒樓的這場大盤查直至申時才結(jié)束,最后除了那名叫柳鶯的女子被扣押之外,其余人在接受過盤問之后全部放行,沈律也帶著人馬撤回了自己的府第,只有喬裝成平民的幾個暗衛(wèi)趁機混入人群之中,繼續(xù)追查那些可疑之人。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宋云姝回府之后,便將今日偶遇沈律一事告之父母,宋致和夫婦聽聞當(dāng)初的救命恩人竟是大有來頭的忠義侯世子爺,也是被唬了一跳。
他們一家雖久居充州,卻并不代表不知外間之事,尤其是宋致和的酒坊和京城許多酒商和酒樓都有合作,京中逸聞自然也知道不少。
沈律這個忠義侯世子的身份非同一般。他的祖母沈老太君乃是前朝長公主,當(dāng)今圣上元成帝的親姑母,沈律的父親忠義侯正是圣上的親表弟,而他這個忠義侯唯一嫡出的血脈,則是元成帝的嫡親表侄,這世間也唯有沈律有資格稱當(dāng)今圣上一聲“表叔”。
這何止是大有來頭,簡直是大到難以想象了,欠下這樣的貴人一個天大的人情,宋致和都不知道該怎么還了。
說白了,人家要什么沒有啊,所以這禮該怎么送,送些什么,委實讓宋致和夫婦感到頭疼。
第二十二章 事出有異
作者:野草莓? 更新時間:2017-08-11 22:32:42? 字?jǐn)?shù):2641字
野草莓(作者)說:
孟婉清這朵小白蓮,徹底黑化了。從此走上懟天懟地懟蒼生的黑化之路,她無形中成為了女主的助功,在毀滅葉宋兩家的道路上可謂盡心盡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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