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沒有解釋的必要

作者:羊貝貝? 更新時間:2023-05-01 14:10:56? 字?jǐn)?shù):2119字

  裴織的目光掃過那支口紅,神色依舊淺淡。
  
  上周一次酒局回來,梁寂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她一份報告還沒匯報完就被男人壓在休息區(qū)親。
  
  隨身帶的東西散落一地,整個空間都是曖昧的氣味。
  
  事后收拾物品的時候,缺了只新買的口紅。
  
  但她也沒放在心上。
  
  正要開口,溫汀朝她走過來。
  
  小羊皮被放在她唇邊。
  
  “裴織姐,為什么我覺得你嘴上的顏色跟這只口紅顏色很像?”
  
  溫汀一雙清澈無辜的眼眸此時緊緊盯著她,像是要將她眼里的每一寸情緒都捕捉殆盡。
  
  裴織眉眼清冷,紅唇一張一合,沒什么溫度,“品牌方經(jīng)常會把新出的產(chǎn)品送過來,撞色很正常?!?br />   
  溫汀摩挲著口紅外殼,眼睫微動了下,笑了下,隨手把小羊皮扔進(jìn)了垃圾桶,“阿寂的辦公室是用來處理事務(wù)的,不該出現(xiàn)的東西還是不出現(xiàn)的好,裴織姐,你說對不對?”
  
  裴織扯了下唇角,借工作還未做完,冷淡離開。
  
  門關(guān)上。
  
  溫汀的目光重新落在垃圾桶里的口紅上,搭在沙發(fā)上的指尖緩緩收緊。
  
  -
  
  裴織整理好項目的方案,就準(zhǔn)備帶著助理去見客戶。
  
  臨出門,被梁寂堵住。
  
  男人身姿高挺,眉目清雋淡漠。
  
  “她剛回來,很多東西不懂,你下午的項目帶著她一道去熟悉熟悉?!?br />   
  溫汀站在梁寂的身后,歪著腦袋清純一笑,“麻煩裴織姐啦?!?br />   
  裴織沒反駁,直接帶著溫汀過去。
  
  路上,溫汀問了很多問題。
  
  但沒有一個是關(guān)于她手上的項目。
  
  裴織也沒指望她能做什么,把人帶去相應(yīng)的包廂時,客戶方還沒到。
  
  她懶得跟溫汀閑聊,翻了項目方案重新看,一杯水下肚,客戶方的電話打過來。
  
  裴織走出包廂去接。
  
  前后不過十來分鐘,等她再回來時,包廂里已經(jīng)沒了溫汀的身影。
  
  翻到溫汀的電話號碼,裴織毫不猶豫打了過去。
  
  沒人接。
  
  她擰眉在廊道上尋找,在拐角處看到了溫汀。
  
  三五個人熱心群眾圍著,溫汀躺在中央的地板上,身上衣衫破亂,纖白的脖子、手臂上全是抓痕,露出的膝蓋鮮血淋淋。
  
  一雙清澈的眼睛此刻滿是恐懼害怕,單薄的身子止不住的發(fā)抖。
  
  裴織神色一緊,推開人群上前,卻被溫汀推開。
  
  “別、別碰我……”
  
  沙啞的嗓音哽咽難抑。
  
  裴織皺眉,臉色凝重,“我送你去醫(yī)院?!?br />   
  溫汀瘋狂搖頭,晶瑩的淚珠止不住的往下滾,楚楚可憐,“不、我不去、我不去……阿寂,我要見阿寂……”
  
  像是受了莫大的屈辱,發(fā)紅的眼眸里滿是絕望。
  
  溫汀膝蓋上的血越流越多,裴織也顧不得其他,請了周圍的熱心群眾幫忙,把人抬出去。
  
  再不去醫(yī)院,她的情況只會更嚴(yán)重。
  
  溫汀不配合,瘋狂掙扎,哭的凄慘,最后嘶啞著嗓音暈了過去。
  
  醫(yī)院的消毒水味刺激著裴織的鼻腔,她忍著不適為溫汀跑前跑后,手里還拿著單子,就撞上匆匆趕來的梁寂。
  
  險些撞進(jìn)他懷里。
  
  梁寂攥住她手腕,眉眼沉壓,眼里透出薄涼的光芒,“怎么回事?”
  
  感受到男人壓抑的怒意,裴織皺了下眉,抽出被掐紅的手腕。
  
  以梁寂現(xiàn)在的情緒,她不懷疑如果不能說出個一二來恐怕會迎來她無法承受的后果。
  
  但事實上,她確實什么都不知道。
  
  裴織沒有避諱男人暗沉的黑眸,嗓音一貫的冷淡:“她出事的時候我不在身邊。”
  
  冷冽的氣息在四周籠罩下來,梁寂漆黑狹長的眸子緊盯著她的臉,聲線不斷下墜,“我提醒過你,照顧好她?!?br />   
  裴織眼里滲出一絲荒謬的笑意,“所以梁總認(rèn)為,是我設(shè)計的?”
  
  男人犀利的視線一寸一寸的在她臉上逡巡,像看死人一般。
  
  “那你告訴我,誰是第二個人選?”
  
  聲音下沉,像凹凸嶙峋的石塊砸在鏡面湖中,蕩起細(xì)碎的波瀾。
  
  裴織忽然覺得好笑。
  
  跟在他身邊三年,她是個什么樣的人,他竟會看不出。
  
  “我警告過你,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不要肖想,你忘得干凈?”
  
  那是在她當(dāng)初對他動心的時候,她迎來男人的第一次告誡。
  
  自那以后,她徹底封心,只跟梁寂存在生理上的歡愉。
  
  沒想到時隔三年,這話竟再一次出現(xiàn)在耳邊。
  
  裴織將報告單塞在梁寂手里,話音沒有一絲溫度,如同匯報公務(wù)一般:“我叫不醒裝睡的人,所以無論我怎么解釋,你都不會信,既然如此,我就沒有解釋的必要了?!?br />   
  錯不在她,她為溫汀的傷勢鞍前跑后已經(jīng)夠道德了。
  
  裴織沒打算在這里繼續(xù)留著,轉(zhuǎn)身走的時候,她聽見身后傳來醫(yī)生說溫汀醒了的話。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裴織還是被叫住。
  
  梁寂讓她回去,給溫汀道歉。
  
  裴織一腳踏在電梯里,頭都沒回,聲音比平時冷淡了不少。
  
  “梁總不防讓助理查查,是我的做的,總不會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她視線盯著電梯里鏡中的自己,“但現(xiàn)在讓我為莫須有的罪名道歉,梁總恐怕不會如意?!?br />   
  電梯門合上,裴織沒瞧見梁寂冷沉的面色。
  
  疲倦從心底漫上來,她任由自己倚靠在角落里,胸口好像被塞了棉花,有些不出氣。
  
  裴織照?;亓斯荆呀?jīng)快下班的點。
  
  她把文件傳輸給客戶后,收拾東西去了地下車庫,梁寂的電話忽然打來。
  
  沉默了兩秒,裴織接起。
  
  “避開所有監(jiān)控,讓人侵犯溫汀卻不露臉面,裴總監(jiān),你現(xiàn)在做事情是越發(fā)滴水不漏了。”
  
  裴織握著車鑰匙耳朵手微微收緊,清冷的聲線里帶著一絲嘲諷:“所以梁總的人就查出這個?”
  
  “我沒工夫跟你扯皮,你要么來給溫汀道歉,讓她原諒你,”梁寂聲音低沉帶著壓迫性,“要么卸任。”
  
  像一記重錘砸在裴織心坎上,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她算不上熱愛工作,卻也在這個崗位上勤勤懇懇的待了數(shù)年,最后被卸任的理由卻跟工作沒有一絲關(guān)系。
  
  裴織手心的溫度一點點喪失,她聽見自己略微沙啞的嗓音,“那就卸任吧,后續(xù)的事情請梁總自己找人接手?!?br />   
  掛斷電話,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輕微顫抖著。
  
  沒什么意思。
  
  裴織坐上車,將包里準(zhǔn)備帶回去修正的文件丟進(jìn)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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