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代替影二去黑澤淵?影七,你可想清楚了?”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主動請命的女人,墨宸君的臉色說不出的陰冷。
她明知黑澤淵兇險,卻執(zhí)意頂替影二前去,呵,他倒是不知道,她對影二的看重竟已到了這種不要命的地步!
胸口劇烈起伏,墨宸君自己也不明白,為何自己會這般不滿。
“請尊主允了影七的請求?!?br />
二哥待她如親妹,她無論如何不能眼看著二哥入那險境而置之不理。
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黑澤淵,她曾去過一次,什么時候?她記不清了,依稀記得那時候,她還是清虛派的弟子。奉了師父玉虛道人之命,下山執(zhí)行任務,結果歸途中被不知名的力量推入了黑澤淵,幾經生死,終是逃出生天。
直到現(xiàn)在,她還記得黑澤淵內,那死寂之氣的恐怖。
“……”
墨宸君一言不發(fā),只盯著她瞧了半晌。
大殿內的溫度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低,分不清是被墨宸君的氣息所影響還是夜風所致。
“好,既是你自愿請命,本尊便如你所愿!”
當影二得知消息的時候,曲卿鸞已經離開了。
望著空蕩蕩的屋子,滿眼的落寞愧疚。
那本應是他的任務,卻是讓阿七替自己承了去。
他年歲比阿七大,該是他護著她的。
“首領大人?!?br />
魔侍見到影二恭敬行禮。
“魔侍大人來此作甚?”
每次魔侍來此,都預示著阿七即將受苦,是以影二見到他并無甚好臉色。
“這個,是七姑娘臨走之際托我收撿的,這物件保存時間有限,我實在不知應當如何處置,遂來七姑娘房間看看,有無什么物什可以封存?!蹦淌种校o靜躺著兩個破碎的糖人。
影二認得,那是他在燈會上特意買給她的。
“怎的碎了?”緊繃的臉在看到糖人的時候有些松動。
魔侍沒有答話,只是由著他把東西拿過去。
“東西放我這兒吧?!庇岸?。
“那就麻煩首領大人了?!蹦谈┦仔卸Y,轉身離開。
阿七……
影二摸著糖人破碎的邊角,默念著她的名字,擔心著她的安危。
黑澤淵
死寂之氣比當年更甚。
曲卿鸞離之尚有百余里,便已能夠感覺到那來自深淵的力量。
好強的邪祟氣息。
站在入口處,強大狂躁的怨靈之氣迎面而來。
循著氣息往里走,還沒走兩步,兩道黑影掠過,對她發(fā)起猛烈攻勢!
不過是尋常的邪祟,曲卿鸞三兩下便給制服了。
方才的交手讓她更加清晰地感知到邪祟的異常,這些邪祟與上次比起來狂躁了許多。
怎會如此?
不遠處,震天的轟隆響聲引起了她的注意。
邪祟之氣似乎都集中在聲源處。
來之前她曾經向陸殞請教過,知曉自己要找的圣物乃是邪祟最喜之物。
是以邪祟集中的地方,便應是那圣物所在之地。
于是她朝著聲源處逼近。
越是靠近聲源處,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便越明顯。
這氣息,至純至凈,夾雜在兇戾的怨氣中顯得格格不入。
難不成,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別的人在這里?
抱著這樣的想法,曲卿鸞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
前方的大樹轟然倒塌,好在曲卿鸞身形矯健躲避及時,否則定是被砸個尸骨無存!
好重的戾氣!
她選了棵最粗壯的樹,落在頂上。
眼上的黑布隨著狂風劇烈飄揚。
就在腳底,邪祟之氣兇猛駭然,只要一掉下去,便會立刻被瓜分得魂銷骨散!
“姑娘,莫站高處,會成為這東西的標靶?!?br />
溫潤如玉的聲音方才落下,曲卿鸞便覺腳下一震,隨后大樹便坍塌而下,那邪祟順著樹干直沖上來,咆哮著要將曲卿鸞撕碎。
眼看著那漆黑的利爪便要貫穿曲卿鸞,悠揚的玉笛聲驟然響起,邪祟似乎受到了無形力量的鉗制,攻向曲卿鸞的力量瞬間削弱了許多。趁著這個空檔,曲卿鸞翻身一躍,落在邪祟頭頂,玉笛化形成為利刃,狠狠刺向邪祟頭皮。
利刃和頭皮接觸的一瞬間,電光火石!
“嘖,真硬?!?br />
皮肉上只被劃出了一道痕跡,一點沒能刺入其中。
曲卿鸞輕嘖一聲,趁著邪祟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應,腳一蹬,便要從其頭頂撤離。
然而邪祟的速度超乎了她的預料,幾乎同時,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意圖將她一掌拍死。
慌忙間,曲卿鸞避開了要害,但手臂還是被擦掉了一塊皮。
這邪祟比尋常的怨氣要濃重數(shù)十倍!
而且行動速度也非比尋常!
若是被它擊中要害,自己就算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曲卿鸞一面躲閃著邪祟的攻擊,一面腦內飛快轉動尋找對策。
窈窕身影穿梭在樹林之間,利用樹形巧妙隱藏自己的身形。
玉笛聲接連不斷,音調時高時低。
方慕白守在一處靜靜觀察著眼前的情勢。
他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每當玉笛音調高起,那邪祟的動作便會停滯片刻。
看來,這女子的笛聲有禁錮之力。
背后,仙劍憐光蠢蠢欲動,劍光閃爍,似要沖出劍鞘。
“憐光,莫急?!?br />
方慕白輕輕按住劍柄,目光集中在曲卿鸞身上。
“那女子究竟是何人?竟能將萬千邪靈集結而成的邪祟鉗制得如此緊迫?!?br />
轟隆一聲巨響,又一棵參天大樹倒下,塵土飛揚。
隨著禁錮之力一層層鉗制加劇,邪祟的速度已然不復剛才。
霎那間,曲卿鸞感應到一道至純劍氣,是方才夾雜在怨氣中的力量!
一道靈光閃過,她腳下一轉,面向邪祟,背朝著方慕白的方向落去。
邪祟咆哮著跟著她往下沖,張開恐怖的深淵巨口,眼看著便要將她吞噬!
只聽笛音驟然高升貫耳,強大的咒力如繩索一般將邪祟死死禁錮!
隨后,耳畔勁風掃過,劍氣如虹貫日,直入邪祟張開的大口,將其撕裂摧毀!
結束了。
邪祟怨氣消散,曲卿鸞咬緊牙關靜等著承受落地的疼痛。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沒有來臨,取而代之的是溫熱而陌生的懷抱。
“姑娘,沒事吧?”
溫柔的詢問聲自頭頂傳來,身體被人打橫抱著,緩緩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