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瀲那張臉啊,還真是很難有情緒變化,這時依然平靜,他眼皮都沒動一下,“是,但他們不會承認?!?br />
“看來是要你的命的?!币唤值郎显趺辞謇磉@么干凈,逐月漫不經心的說,像是談論今天吃什么飯一樣的輕松。
手握重器的士兵莊嚴肅穆,一個個露出殺機,正躍躍欲試,卻不想這個時候,街邊擁來了許多百姓。
令士兵一時慌了手腳,一個身穿盔甲的官兵,彎腰轉向身側的轎子,應該是請示里面的人,之后裝腔作勢的看了看手里的畫像,肯定的說,“如今和楚國戰(zhàn)事方定,邊疆不穩(wěn),有不少可疑的人,混入南晉,企圖探得我朝機密,危害朝廷,這兩個人行蹤詭秘,定是奸細?!?br />
此話一出,周圍的百姓自然相信官府,議論紛紛起來,都用驚恐又憤恨的目光看著秦瀲二人,“怪不得看著這么陌生,原來是奸細,官爺,還不快把他們抓起來?!?br />
“是啊,楚國可把我們害苦了,我爹和我哥都是和楚國交戰(zhàn)時戰(zhàn)死的?!?br />
“快殺了他們……”
有些年輕人摩肩擦踵,恨不得把二人繩之以法,就地解決。
官兵看輕易的就煽動了百姓的情緒,露出笑容,馬上又說,“南晉的子民聽著,如今朝廷有令,遇到可疑人上報官府者,重賞白銀一百兩,抓住奸細者重賞二百兩?!?br />
周圍又響起了同仇敵愾的聲音,百姓們對楚國早已恨之入骨,這時都恨不能把秦瀲二人碎尸萬段。
兩個官兵手拿長戟,指著二人,“快下馬受伏!”
逐月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氣,半死不活的打起了盹。
秦瀲勾起了唇角,抬起眼皮,望向前面轎子的那片衣角,揚了揚手里的劍,“蘇國舅這般為難,我秦瀲認得你,只怕我手里的寶劍不認得你。”
什么?秦瀲,那不是當朝太子嗎?眾人又是一陣議論。
“胡說,當朝太子正在邊疆,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冒充太子,拿下。”兩個士兵狐假虎威起來,“你當爺是下大的,你唬誰呢?殺!”
話剛落音,他們就揚起手里的長戟,朝著秦瀲的胸口刺來,看來是想先殺之而后快。
“阿嚏。”逐月這時打了個噴嚏,馬兒不知怎么受了驚,揚起前蹄,對兩人虛晃了一下。
兩人哎呦一聲,動作受阻,秦瀲也在這一瞬間,蕩開了兩丙長戟,眉間隱著陰沉問。
“不知你們奉了誰的命捉拿奸細,竟不需詢問,直接戕殺,難不成是打著捉奸細的幌子,做著不為人知的勾當,你們可知污蔑當朝太子是什么罪?”
秦瀲義正言辭,渾身的氣場頗有王者之氣,讓人忍不住去曲膝下拜,“難不成你們想造反?”
說著“唰”拔出長劍,削斷了其中一人的兵器,兩個士兵也不敢向前了,回頭望了望身后的轎子。
“難道你們認識太子?”逐月懶懶散散的問,見士兵搖頭,他哈哈大笑起來,“既不認識,又怎么知真假,我也不認識你們,是不是可以說你們冒充官兵,造謠生事,還有轎子里的那個冒牌貨,連人都不敢見,還好意思說別人?”
轎子里的人,遲遲不現(xiàn)身,怕是故意不露面的,逐月仰頭打著哈氣,玉白的手無意識的一掃,轎簾掀起,轎里的情景一覽無余。
里面是一位身著紫衣,三十歲左右,長的妖氣沖天,嫵媚多姿的男人,他一時躲不了,只得走下來,還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逐月。
逐月心里卻是莫名的一沉,竟然有種堵悶無法排解,還有心驚肉跳的感覺,不對,他明明是個凡人,自己怎么會心慌,從潛意識里對他有一種排斥,甚至敵視。
秦瀲冷冷的笑了,銳利的目光,審視的看著紫衣人,“別人不認得我,難道舅舅也不認得我,還是你故作不知,想枉殺與我,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剛剛只是猜測轎中人,沒想到還真是當朝國舅蘇晃,此人懂得玄門法術,占卜,奇門遁甲,五行八卦,頗得當今陛下的賞識和信任。
蘇晃的一張臉更白了,他認真打量著秦瀲,突然恭敬彎腰,“臣蘇晃叩見太子,臣奉命查查奸細,屬下們無知,沖撞了殿下,還請殿下恕罪?!?br />
馬上目光一凜,“來人,把這兩個有眼無珠的人帶來,請殿下發(fā)落”
他這么一說,四周的人都跟著跪了下來,響聲震天。
秦瀲眼睛微瞇,抬手讓眾人起來,拉起馬韁繩,淡淡的說了一句,“原來如此,兩位勇士,為國盡忠精神可嘉?!?br />
被帶上來的兩個士兵,是蘇晃的得力助手,心腹愛將,兩人跪了下來,面上恭敬,心里卻是有恃無恐的。
蘇晃松了一口氣,惺惺作態(tài)的說,“殿下說的極是,不過沖撞了殿下,臣還是要把他們,帶回去嚴加懲罰,以示懲戒?!?br />
秦瀲鳳眸微瞇,臉上的神情是清清淡淡的,可用無害來形容,“蘇國舅爺公正嚴明,本宮欣慰,按我朝律法,以下犯上罪應腰斬,不過念在是無心之過,蘇國舅要法外開恩,不如每人杖責四百罷了?!?br />
哎呦我去,逐月握著拳頭,放在嘴邊輕咳,這個秦瀲啊,還真有股子陰損勁兒,杖責四百,就是鐵人也打碎了,說的還好像他慈悲為懷,天大的恩賜一樣。
果然,蘇晃的一張臉像吞了十八只蒼蠅是的難堪,憋了半天才說了一句,“殿下……”
秦瀲淡笑,打斷他的話,“國舅爺如硬要依法辦事,在百姓中立我律法的威嚴,本宮也只能替兩位勇士惋惜了,律法不容褻瀆,是本宮優(yōu)柔寡斷了?!?br />
逐月捂著眼睛,斜瞟了秦瀲一眼,這個家伙,黑,可真黑啊,貶低自己,抬高蘇晃,順便讓他啞巴吃黃連,這么多雙眼睛看著呢,看他怎么收場吧。
蘇晃也不是一般人,袖子里的手握到關節(jié)泛白,臉上維持著嚴肅鄭重,“來人,把他二人推出去斬首。”
接著是二人鬼哭狼嚎的求情聲,片刻嚎叫兩聲,血濺當場。
秦瀲搖頭輕嘆,惋惜的說了句,“何必。”把罪責推的干干凈凈。
正欲離開,蘇晃臉色白了紅,紅了黑,幾步上前,剛剛只是彎腰,如今跪在馬前,言懇意切,差點痛哭流涕了,“殿下留步,如今戰(zhàn)事初定,又因奸細鬧的人心惶惶,臣無能之輩,無法擔此大任,殿下是未來的儲君,還請殿下留下來穩(wěn)定民心,指揮抓捕?!?/div>
半江白(作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