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落,孟寒聲抬手將他嘴里的煙掐走,瞇眼冷笑道:“胸大腰細(xì)腿長?觀察地這么仔細(xì),需要我給你們倆牽牽線?”
孟米奇掩面道:“我閉嘴?!?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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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爺爺還是老樣子,只不過因?yàn)檫@一摔,癡呆更嚴(yán)重了些?!贬t(yī)師說,“如果想讓他好起來,就不要惹他生氣,盡一切能力去滿足他的要求?!?br />
陸天溪憂心忡忡地送走醫(yī)師,把門關(guān)上,快步過去跪在床前,擔(dān)憂問:“爺爺,你還認(rèn)得我嗎?”
無論旁人什么心情,小老頭總是樂呵呵的,他道:“天溪,爺爺?shù)慕痿~呢?”
“金魚在這里,天溪給你拿?!标懱煜獜拇驳桌鲆粋€大號行李箱,打開,瞬間金燦燦又白花花,定睛一看,里面全是些分量十足的金子跟玉石珍珠,個個價值不菲。
陸海川見到這些眼睛一亮,盤腿開心地鼓掌。
陸天溪露出笑容來,爺爺是個礦老板,沒讀過書,別人都說陸家是個暴發(fā)戶,沒想到爺爺患了癡呆,也還是像年輕時那樣愛金燦燦白花花的東西。
她在車上騙了孟寒聲。
其實(shí)四年前她突然消失,是因?yàn)榈V場被封,爺爺欠了一屁股債,她走投無路,只能十分不道德地帶著爺爺跑路。他們在世界各地奔走,爺爺在途中患上老年癡呆吵鬧著要回黃城落葉歸根。
陸天溪只能冒險帶他回來,爺爺又生了場大病急需用錢,她就去借高利貸,用在網(wǎng)絡(luò)上連載漫畫賺取微薄的收入,倒也能補(bǔ)上窟窿??珊髞頎敔斢殖持馉N燦白花花,陸天溪心一橫又去借錢,這次利滾利,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四年前爺爺欠下的巨額債務(wù)、今日她借高利貸欠下的巨額債務(wù),她渾身是債,把自己賣了都還不上。心大的陸天溪也就不去想以后怎么辦了,她只想盡自己所能去滿足爺爺?shù)男脑福尃敔旈_心。
那天她在大街上走,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身旁,車窗降下,記憶中已然模糊的面容再次清晰……孟寒聲,遠(yuǎn)近聞名的慈善家孟老師,不僅借給她二十萬,還聘用她為春尚編審。
多么可笑啊,這個男人想拉身在沼澤中的她一把……
“天溪?”爺爺疑惑的聲音把她的思緒拉回。
陸天溪揩了揩濕潤的眼睛,把用足金打造的“金魚”拿出來給爺爺。
陸海川眼中閃著光亮,他小心翼翼地捧住金魚,蒼老的手指在魚身上顫抖,與其說貪婪,用欣賞來形容他的眸光才最貼切。
低著頭的陸海川突然道:“爺爺?shù)玫搅讼矚g的東西很開心,那天溪呢,剛剛跟你一起來的男人是你的丈夫么?”
陸天溪眨了下眼,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剛剛涌上心頭,就被一道飛揚(yáng)跋扈的女聲打斷——“陸天溪你這個騙子!”
病房門大開,外面涌進(jìn)來的風(fēng)卷起窗簾帶來徹骨寒意,盛氣凌人的莫雪盯著那堆金燦燦白花花,美艷面容愈發(fā)刻薄。
陸海川抱緊了自己的金魚問:“你是誰?”
莫雪夸張地笑一聲,走進(jìn)來道:“陸老爺是貴人多忘事,十多年前我還去給您賀過壽呢。呀,這堆金銀珠寶是您的?”
陸海川點(diǎn)點(diǎn)頭。
陸天溪靜靜地注視她,說實(shí)話,莫雪突然現(xiàn)身著實(shí)把她嚇了一跳,但這些年來應(yīng)對突發(fā)狀況鍛煉出過硬的心理素質(zhì),讓她得以臨危不亂。
陸天溪挺身擋住她的步伐,阻止道:“我們出去說?!?br />
莫雪猛地推了她一把,道:“怎么,被我發(fā)現(xiàn)了你的秘密心虛了,呵呵在寒聲面前不是欠債累累的窮人相么,這些金銀珠寶又是你偷誰的?我偏不出去,我就喜歡在病房里,讓陸老爺也聽聽他的孫女出落成什么惡心相啊——”
陸天溪見她越說越過分,心一橫拽住手腕直接把她拖了出去。
關(guān)上門,莫雪揚(yáng)手就扇了她一巴掌,陸天溪硬是咬緊牙關(guān)一聲不吭。
黃姓、孟姓、莫姓,這是黃城三大姓氏。莫雪是莫家掌上明珠,又是孟寒聲心尖上的女朋友,可謂是天之驕女,盡管性格刁蠻卻無人敢言。
負(fù)債累累的陸天溪自問無法與她作對,便也忍下了,她扯了扯滲出血絲的嘴角,說:“莫小姐,你要怎樣?”
莫雪冷笑道:“我要怎樣?我當(dāng)然是要把你的真面目告訴寒聲咯。”
陸天溪抬手摸了摸嘴角,道:“這樣不夠有意思,直接戳穿我恐怕難解你心頭的氣吧?”
莫雪瞇眸,“你知道我討厭你什么?”
“我不知道,不過能理解,無緣無故的惡意與厭惡,人事常態(tài)。”陸天溪心大,她認(rèn)為活在世上不求甚解是最舒服的處事態(tài)度。
管她莫雪怎么想的,反正是討厭她。
莫雪問:“你有什么目的?”
陸天溪:“家里老人老了,經(jīng)不起折騰。所以我想留在黃城——只有這一個要求,我其余的隨便你玩。”
莫雪要想讓她在黃城沒有容身之地,是件很容易的事,陸天溪不會選擇硬碰硬。
莫雪道:“我要你離開春尚?!?br />
離開春尚就意味著離開錢,陸天溪猶豫了下,說:“我欠了老師二十萬,他不會放我走的……”
話落,莫雪抬手,指間夾著一張明晃晃的卡,說:“卡里有二十萬,拿去。”
陸天溪捏了捏拳頭,她拒絕道:“我不要你的錢,我會想其他辦法籌錢,你放心?!?br />
莫雪道:“我就知道你在裝窮,一幅畫起步價六位數(shù)的天才畫家,怎么可能沒錢?”
陸天溪不語,她決定去偷爺爺一個玉翡翠,至于畫畫——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拿畫筆了。
莫雪又警告道:“我就給你一周時間,一周后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纏在寒聲身邊,我就把你裝窮的事告訴他?!?br />
陸天溪也懶得跟她糾結(jié)裝不裝窮的問題。
莫雪走后,陸天溪回到病房,爺爺正抱著金魚睡熟了,明亮的窗外滿樹金黃的桂花,桂花淡雅清甜的味道若有若無地飄進(jìn)來,陸天溪輕輕眨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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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陸天溪搭公交去春尚上班,她一在公司亮相,一如既往地吸引大半好奇的目光,這次她直奔頂層總裁辦,助理杰森對她比了個口型——總裁生氣了。
陸天溪猶豫了一下才進(jìn)去,推開門,冷氣壓撲面。
孟寒聲辦公室的門正對玻璃墻,外面的車水馬龍,黃城的繁華盡收眼底,不過到了正午,刺目的日光直直照進(jìn)來會令她感到頭暈?zāi)垦!?br />
辦公室的東西兩面墻都靠著巨大的書架,一排排的書鱗次櫛比毫無空隙地緊挨著,陸天溪很怕走著走著就被傾巢而下的書砸個半死。
總結(jié),她不喜歡這間辦公室的布置。
而此時,春尚的獨(dú)裁者正坐在辦公桌后,一本正經(jīng)地澆灌他那盆蒼翠的仙人球。
陸天溪皺起眉,他倒的茶水好像是熱的吧?
“老師?!标懱煜哌^去,恭敬問候,就像在學(xué)校里問老師好一樣。
孟寒聲清雋的眉眼似亮白刀刃上的寒雪,此時輕抬,鏡片后的眼神漆黑幽深。
陸天溪被看得心里發(fā)毛。
孟寒聲放下杯子,陸天溪急忙把仙人球抱到陽臺擱置,她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追隨她。
“你要辭職?”冷不丁,他冒出一句話。
陸天溪規(guī)矩站好,點(diǎn)頭,從包里掏出一枚翡翠戒指放在桌面,說:“老師,這是我欠你的錢?!?br />
孟寒聲視線下移,一聲不吭。
這翡翠戒指造型很簡單,用大白話來講就是一個樸素的綠圈。
但眾所周知,把堅硬的翡翠打磨得如此圓潤對師傅的技藝要求很高,而且這翡翠戒指面有毫米寬,水色上佳,通體油綠,饒是孟寒聲這個外行人,都估摸著價值得七位數(shù)。
思及此處,孟寒聲又看向陸天溪,他的學(xué)生是不識貨呢,還是真的傻?亦或是……
“老師?”陸天溪抿唇,難掩難堪,說:“你不喜歡?”
可她現(xiàn)在只能拿出這個了,在爺爺那堆金燦燦白花花里,就屬這個不起眼又素雅。她總不能拿大金魚送孟寒聲吧?
會被嘲笑的。
見她小心翼翼,孟寒聲猜測這肯定是陸家爺爺?shù)乃讲亍K帜笃鸾渲?,目光柔和許多,放進(jìn)貼身的西裝內(nèi)口袋,語氣仍舊冷硬道:“戒指我收下了,但辭職免談?!?br />
陸天溪挑眉,略帶驚訝問:“為什么?”
“你辭職了,很容易在大街上被放高利貸的砍死?!?br />
陸天溪深覺難堪,她冷冷道:“我是死是活,都不歸老師管?!?br />
“我偏要管呢?”
他的普通話十分標(biāo)準(zhǔn),聲音又悅耳,這一聲直接把她拉回大學(xué)時光,一身銀灰色西裝的他靠在桌子上,對著滿座學(xué)生侃侃而談,那和煦深邃的眉眼,上揚(yáng)的嘴角,甚至連鏡片折射出的光亮都令陸天溪面紅心跳。
每當(dāng)這個時候,他都會疑惑地盯著她。
陸天溪心神已經(jīng)亂了,她頭埋得很低很低,說:“老師,我們需要避嫌。”
“我大逆不道地喜歡你,不自量力地向你表白,死皮賴臉地黏上你,對此我很抱歉?!标懱煜⒅约旱哪_尖,眼神亮堂堂的,但沒敢讓他瞧見。
孟寒聲慢慢揚(yáng)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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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第四章 我偏要管呢
作者:滿是琳瑯? 更新時間:2019-01-05 15:28:04? 字?jǐn)?shù):3055字
滿是琳瑯(作者)說:
為了慶祝上架明天萬更,琳瑯謝謝訂閱的小可愛們!??次挠淇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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