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無法回答

　　何繡心淺淺的笑，指了指窗子的方向：“媽媽在窗邊看到你了?！?br />
　　夏宛凝心里有些難受，她只以為自己有很多難言之隱，卻忘了母親也正忍受孤單。

　　何繡心又問：“你來的時候家里有沒有安排妥當？”

　　夏宛凝點了點頭，不欲告訴母親她在顧氏集團的不開心。

　　“跟你丈夫的相處呢？”

　　夏宛凝一怔，想著之前顧鈞行的態(tài)度和前臺接待口中那個顧鈞行深愛的女人，以及已經(jīng)在她心里面目全非的陸徹。

　　夏宛凝沒有說話，心里卻在嘲笑這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關系，丈夫有自己的情人，妻子有自己的愛情，一個亂七八糟的夏家已經(jīng)夠讓她厭惡，可她自己的婚姻卻也經(jīng)營成了這樣。

　　困頓又尷尬的處境讓她無從說起，也不愿多讓母親費心。

　　夏宛凝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只是還好，畢竟沒有感情基礎?！?br />
　　只希望這樣模棱兩可的回答應該能讓母親安心一些。

　　何繡心頓了頓，看著女兒明顯變得疲憊的表情，還是猶豫的問道“那夏家的問題呢？”

　　夏宛凝沒說話，臉色卻有些無力了起來。她也不知道顧鈞行是什么想法，也無從猜起顧鈞行的決定。

　　何繡心看著女兒眉宇間的無奈，心疼的抓起她的手，想起一開始夏宛凝說的“沒有感情基礎”，她只以為是小兩口鬧了矛盾，溫聲叮囑：“做妻子的應該溫柔，持重，不要跟自己的丈夫鬧矛盾，他在外工作一天也很累的?！?br />
　　夏宛凝為了不讓母親多想，只好她說什么都一通點頭。

　　想到夏家偶爾的騷擾，夏宛凝開口哄勸：“媽…你搬走好不好？住得地方我來安排…”

　　依舊是老一套的勸告，也依舊是老一套的回答：“不好，媽媽在這里住得很習慣，你以后想媽媽了就來這里看媽媽?！?br />
　　何繡心起身：“時間不早了，媽去做飯，你休息一會?！?br />
　　夏宛凝起身跟著她：“在顧家附近生活不好嗎？這樣我也能經(jīng)常見到你。”

　　看著眼前的房子，這里承載著自己和母親太多的記憶，她想到每次自己想要讓母親搬出去，她都婉言相拒。

　　何繡心沒有多說，只進了廚房去去做午飯。她不能離開，人不能不給自己留下退路，她再也不愿夏宛凝再次經(jīng)歷她當初的無家可歸。

　　她要留在這里，如果有一天夏宛凝失去了一切，她還可以回來，回來這個并不華麗卻可以擋風遮雨的家。

　　側(cè)過身子看向依舊在客廳舊沙發(fā)上坐著的夏宛凝，她也是有私心的，她想著只要夏家不倒，顧家就會看在夏家的份上不會為難夏宛凝。

　　可她不知，人性有多自私，如果不是夏宛凝足夠獨立，在夏家和顧家之間衡量利弊，她恐怕早就被夏天成當子彈使了。

　　夏宛凝看著老式餐桌對面的母親，低下頭輕輕扒飯，何繡心為夏宛凝夾了一筷子菜，看著對面頭也不抬女兒：“宛凝，你不要怪媽媽逼你去顧氏?！?br />
　　夏宛凝放下筷子，搖了搖頭：“我知道媽是為了我好?！?br />
　　一切陰暗就由她來承擔吧。反正她已經(jīng)長大了。上一輩的恩怨在媽媽看來已經(jīng)過去了，母親都不想計較，她也不會刻意去報復。

　　“媽，我很累，去休息一會。”

　　夏宛凝起身離開飯桌，回到了曾經(jīng)屬于自己的小房間。

　　夏宛凝推開房門，房間還是當初離開時一樣的干凈整潔，由此可見母親經(jīng)常打掃。

　　夏宛凝看著眼前的書架，上面還有不少她保留著的書籍，夏宛凝掃過書架，抬眸卻正好對上了一張照片。

　　當初因為遭受背叛，好多關于他的東西都被她扔掉了，她看著老舊的柜子上，兩塊玻璃夾縫中是一張自己大學時跟陸徹的合影，她不知不覺間取下那張照片。

　　那是兩人一同在草坪上玩笑時的照片，陸徹笑得溫和，自己也彎著眸子，像極了當初學校的傳言，才子佳人。

　　夏宛凝看著照片上的陸徹，只覺得諷刺卻舍不得，看著自己也覺得陌生，她曾經(jīng)那么開心嗎？她有多久沒有笑過那么好看了？

　　曾經(jīng)的回憶滿滿的浮現(xiàn)在腦海里，只留下最后的遍體鱗傷和心痛無力。

　　夏宛凝努力的不去看照片里他的微笑，只看著自己彎彎的眼角，祈禱道：讓現(xiàn)實的蒼白無力都留在現(xiàn)實吧，讓我做個美夢，只此一次…

　　夏宛凝拿著照片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眼角的淚跡也慢慢變干…

　　夏宛凝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黑了，她打開床頭的臺燈，虛軟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