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子凡重傷昏迷不醒,任府請了好些大夫治愈未果,現(xiàn)如今正發(fā)懸賞,尋求高人治病。
我揭了榜,便有人帶我去了任府。
大抵是本仙君英俊的外貌叫任家人看了不太靠譜,對我是愛答不理的。
果然被我猜中了,任子凡是被那魔物所傷,這也怪不得普通醫(yī)師診不出來緣由了。他是魔氣入體,體內(nèi)的魔氣雖不多,但他身為凡人,根本招架不住這種力量。
為保身份不被暴露,我將仙氣渡于銀針之上,再行為其治療。
任家父母瞧著我收針的動作,百般疑惑,“大夫,你這就好了?”
我點頭,隨即胡扯了一番病因,任家二老半信半疑的看了我一眼,我道:“過不了多久,令家公子就該醒了?!?br />
不過須臾,床榻上的男人睜開了眼,朦朧的眸子里是司命從不曾有過的呆滯,蒼白的薄唇微動,對我說了第一句話:“你……是仙女?”
這一話差點將我嗆死,我認識的司命……就沒有夸過我。
任子凡的蘇醒,換來的是被任家人奉為座上賓,好吃好喝好話的伺候著。
我一直以為司命是個聰明人,哪怕被貶也差不到哪去,結果是我太天真。
任子凡除了一張臉和司命一模一樣外,氣質和性子全然不同,甚至連司命十分之一的聰明才智都沒有,真是……讓人頭大。
沈月姬有男人這事,我還不知該如何讓他知曉,其中也是考慮到他大病初愈,怕是受不了這打擊。
但,天帝的任務是讓我來添堵的,我若不行動,下一個被貶的就會是我了。
當天晚上我決定帶著任子凡潛入沈月姬的府上,讓他看清真相。
任子凡聽說后,突現(xiàn)了一絲司命的傲骨,“堅決不做那入室偷窺之人!”
我盯著任子凡那張俊俏的臉蛋,無力的解釋:“我只是帶你認清真相?!表槑Ыo你心里填點堵,這樣天帝開心了,我也放心了。
“看清什么真相?你不過就是一個大夫,你有什么資格來管本公子的事情?”任子凡咆哮道。
“你是怕了?不敢面對事實?”激將法這一招,只要是有點骨氣的人,都會上當。
月色明亮,并不適合夜里偷盜,啊不,是偷窺。
任子凡此一世就是一個文弱書生,與大多數(shù)人一樣,遇到點刺激的事情就會害怕。為防止待會被發(fā)現(xiàn),我只好叫他先閉嘴。
我與上次一樣,上了屋頂,施了仙術掩蓋自身的氣息,趴在上邊等那兩魔物來。
任子凡不能說話,一直在那比劃,大抵意思是想讓我給他解開穴道,我沒搭理他,扒拉著他的腦袋往下看,結果這廝愣是不敢睜眼……
無奈,我只得親自上場。已是巳時過三刻間, 沈月姬的屋里并沒有什么動靜,但我能夠篤定今晚那二人一定會來。
身邊的任子凡拍了拍我的胳膊,眼神努力示意——你看到了什么?
我正要開口,忽聞一陣陰風襲來,立即默念口訣將我二人身形掩蓋。
任子凡見我一臉緊張,又戳了戳我的胳膊,詢問我怎么了。
他是肉眼凡胎,無法感受到魔物的氣息。我便指了指身下,示意他往屋子里看。
這一次,任子凡沒有再鬧別扭,當他看到房里的沈月姬抱著一個陌生男人后,我能清楚逇感覺到他身心一震,臉上寫著不可思議。
我看他情緒不對,當即帶他離開,以免多生事端。
任子凡親眼所見,自己的未婚妻撲向另外一個男人,想來心里滋味不好受。
見他如此,我心間突生了一種罪惡感。
任子凡突然從被窩里躥出來,惡狠狠的瞪著我道:“我!我才是她的未婚夫,她她怎么能夠找個野男人……那野男人是誰? ”
他的整個人一抖一抖的,看來是真的氣的不輕。
我上前,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其實這個動作很多年前我就想做了,苦于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或許在沈月姬眼里,你才是那個野男人?!?br />
他被我摸的一愣一愣的,也不曉得我說的話他聽進去否。
原本想要說幾句安撫的話,結果到了嘴邊也沒法說出口,只好作罷。
未防魔物來襲,我給任府上下都設了結界。
今夜無月,天空上的繁星卻是許多。
已是入夏天,而我只覺周身陰冷無比。
因為我面前站著一位比我實力強百倍的對手,他叫許翊——先前那位說我狂妄的魔物。
我的雙手還有些發(fā)憷,剛與他過招,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有多么的不堪一擊。
“你可知人魔殊途?你這樣助紂為虐,最后受傷的只會是沈月姬?!蔽疑頌闅⑸瘢〝厍槭梗?,這么些年來,也遇到過人魔相戀,可到最后,受傷的總是凡人。凡人脆弱,魔物自大,而她們之間產(chǎn)生的感情則如泡影,一吹就散,根本沒有至情至深無懼所有。
天地間,天、人、妖、魔四界,天界只掌管人、妖二界,魔界自立門戶,與其余三界互不相干。多年來,魔界與天界雙方都是制衡天地間的一個存在,相互并沒有太多的交集。
一般情況下,魔族的人從不輕易出現(xiàn)在其他三界之中,因為他們自身就是害。即便他們什么都不做,也會影響到脆弱的凡人,這就是為何人魔殊途的原因。
男人臉色有些陰沉,目光深銳,周身隱隱散發(fā)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冷氣,不由讓人心生膽怯。
只見他抬眸淡淡掃了我一眼,看我的眼神依然沒有太多情緒,卻是默然。
我繼續(xù)道:“倘若你不害人,或許我可以不管,可是你卻傷了人?!蔽也荒懿还?,還是傷了我最最摯愛的好友司命,叫我豈能做事不理?
許翊依舊淡淡的看了過來,似乎我的話都不如一只蚊子在耳邊嗡嗡叫,他不屑的眼神刺激到了我,說出來的話更是讓人恨的牙癢癢。
“要是你能管得了,本尊也不攔著?!?/div>
權少傾(作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