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夏天的末尾似乎拖得有點長,總是有那么幾分意猶未盡的意思。秋天悄悄地爬上了樹梢,可是吹來的風(fēng)依舊有幾分滾燙的氣息。
風(fēng)吹過整個江城,被各種形狀的摩天大樓切割成大大小小的氣流,仿佛一卷完整的布匹被割裂開來,四散分奢,撫摸著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寸地面,還有每一個人的臉龐。
這段日子確實平靜得有些出奇。
沈沐輕接到那個電話的時候,恰巧是午休時間,她正一手支著下巴,另一只手握著鼠標(biāo)修改方案,空氣里都彌漫著睡眠因子。
上午天氣還是一片晴朗,轉(zhuǎn)眼間就烏云密布,看起來仿佛用水泥將天空密不透風(fēng)地糊了起來似的。
她抬起頭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空,長舒了一口氣,這時,放在一旁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自從嫁給云祁之后,因為以前的事情,她不想成為別人的談資,所以就換了號碼和一切聯(lián)系方式,徹底割斷了跟以前生活的聯(lián)系,所以鮮少有人知道這個號碼。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來按下了接聽鍵。
“hello,哪位?”
那邊傳來一陣輕快的笑聲,說:“沈沐輕,你也太沒良心了吧,這么久沒聯(lián)系我,我打電話來你居然都聽不出我的呼吸聲。”
是一個十分悅耳的女聲,很熟悉,沈沐輕只想了兩三秒,臉上便露出久違的笑容,“清歌,你什么時候從國外回來啦?我很想你啦,只是一直有事在忙……”
“好啦,不用解釋了,認(rèn)識這么多年,我還不知道你,誒?一會兒有時間嗎?出來喝個咖啡順便吃個晚飯?!?br />
沈沐輕看了看電腦屏幕上還沒有改完的方案,瞬間就做出了決定,“好,你把地址發(fā)給我?!?br />
“OK,親愛的我太愛你了,剛回來就感受到了溫暖,么么噠?!瘪T清歌活潑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過了一會兒,手機“叮”得一聲,是剛剛那個號碼發(fā)來的短消息。
到了約定的時間,外面忽然下起了雨,似乎也是預(yù)料之中。
沈沐輕從椅子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線衫換上,朝著公司外走去。
舒雅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悄悄拿起電話撥通了那個內(nèi)線號碼。
“喂,云總,嗯,沈總監(jiān)她剛剛出去了。”掛掉電話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氣,心頭忽然升騰而起的一絲歉意讓她不經(jīng)意間蹙起眉頭。
掛掉電話之后,云祁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著手機,雙眼微微閉上,但是嘴角卻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
過了幾分鐘,他忽然坐起來,接通一個號碼,“盯好她,找機會動手?!?br />
秋天的雨水不像是夏天那般洶涌而暴戾,而是像一根根冰涼的繡花針,鋪天蓋地卻又輕柔地姍姍而來,天空中仿佛紛飛著大群大群細(xì)密的白色絨毛,整個江城都像是籠罩在一片迷蒙之中。
沈沐輕到達(dá)約定的咖啡館,剛剛進門,就看到了馮清歌那張熟悉的小臉,她還是如同當(dāng)年那樣,笑容特別有感染力,像是這個這個陰天里唯一的陽光。
“這里。”馮清歌笑著沖她招了招手。
沈沐輕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看著她笑了笑,說:“你好不容易回國來,你看老天都感動得哭了。”
“得了吧?!瘪T清歌朝她翻了個白眼,開始翻看著酒水單,“你喝什么啊?熱可可?”
沈沐輕笑著輕輕搖了搖頭,說:“我早就不喜歡喝那么膩的東西了。”然后轉(zhuǎn)過頭,對服務(wù)生打了個招呼:“給我來杯檸檬蘇打水?!?br />
“那我就要摩卡加奶不加糖吧?!瘪T清歌跟服務(wù)生說話倒是十分溫柔,隨后把酒水單交回到服務(wù)生手中。
“喂,我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三年多沒見面了吧?自從我出國以后,聯(lián)系就斷了,我聽很多朋友說,他們也聯(lián)絡(luò)不到你,而且你丫竟然還不聲不響地結(jié)婚了,我靠,說到這兒,你今天就該跪著來見我!”馮清歌越說越激動,聲音在咖啡館里顯得十分突兀。
沈沐輕朝四周看了看,伸出右手食指豎在嘴邊,說:“你小點兒聲兒好不好?這下全世界都知道了,我之所以這么做……是有沒法說出口的原因的?!?br />
她垂下眼簾,那些深夜讓她輾轉(zhuǎn)反側(cè)難免的心事,一不小心便開始在心里洶涌澎湃,她的手心貼在服務(wù)生剛剛送上來的那杯加冰的蘇打水上,冰冷的涼意透過她的手心,絲絲縷縷地朝著她的心臟而去。
馮清歌坐直身子,湊近了她一點,壓低聲音說:“喂,我怎么聽說,你嫁給了你姐夫?我的天,這劇情也太狗血了吧?你快告訴我不是真的!”
聽到這句話,沈沐輕眼中原本殘存的一點笑意也漸漸地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甚至比外面下著雨的天氣更加灰暗的色彩。
后來,她常常想起這個尋常卻又根本不平常的下午,終于明白了,有的時候,生活其實更像是一部處處伏筆的電影。
離開公司的時候那一絲不安和忐忑,后來讓她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女人要命的第六感。
在這個陰沉的下午,所有的那些陰謀詭計,全都昭然若揭,整個天地之間仿佛被這綿綿不絕的雨水浸泡得散發(fā)著一絲腐爛和腥臭。
她抬起頭,對上馮清歌的視線,微微勾起嘴角,可是這個笑容看起來,卻比哭還要難看,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后在對面那震驚的目光中,一臉淡然地喝了一大口冰鎮(zhèn)蘇打水。
“我……去個洗手間?!币粫r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又或者說,是馮清歌自己這樣覺得,她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將這場對話繼續(xù)下去。
馮清歌迅速地站起身,逃也似的朝著洗手間走去,然后靠在墻上長舒了一口氣。
短短的一段對話,信息量也太大了,她實在不知道問出了這樣的問題之后,該如何繼續(xù)面對沈沐輕。
想到剛剛那段對話,沈沐輕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她轉(zhuǎn)過頭,看到馮清歌還沒有從衛(wèi)生間出來,于是拿起杯子將蘇打水灌下去大半杯。
馮清歌平靜了一下,轉(zhuǎn)身拉開洗手間的門,卻被站在門口的一個黑衣男人嚇了一跳。
“你……”還沒等她叫出聲,那個男人便伸手將她推進洗手間另一只手迅速地順勢堵上了她的嘴,壓低聲音威脅道:“不許出聲!”
沈沐輕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她都已經(jīng)去了十五分鐘了,于是拿起了馮清歌放在桌上的包,打算起身去洗手間查看。
可是在她站起來的那一剎那,忽然有一個黑影從她眼前晃過,就在她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一塊被浸濕了的白色手帕已經(jīng)朝她迎面而來,嚴(yán)嚴(yán)實實地堵住她的口鼻。
因為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化學(xué)學(xué)得不錯,所以她一下子便聞出了是乙醚。
盡管她及時地停止呼吸開始憋氣,可是這樣終究堅持不了多久,漸漸地,她舉得腦袋有些發(fā)運,脖子也漸漸無法支撐頭部的重量,眼皮也跟著不停下墜。
她極力地掙扎,想要推開那只從身后伸過來的手,可是此刻的她,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力氣,漸漸地,她的意識開始變得不清醒,就像是喝醉了一樣,但是卻又沒有完全喝醉。
那樣的感覺,她從來沒有過,就像是進入了環(huán)境,整個人輕飄飄的,仿佛踩在了棉花上,卻又像是墜入了無盡的地獄之后總。
在她強撐著閉上眼睛的前一秒,她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臉,很陌生,完全沒有見過。
將馮清歌堵在洗手間的那個男人,始終眼睛都不眨地盯著她,表情冷冽而無情。
起初,她還拼命地掙扎,可是到后來,她意識到胳膊是根本擰不過大腿的,而且完全沒有想到,其實他是沖著沈沐輕來的。
她靠在墻上,說:“大哥,你不是吧,劫財?我沒帶包啊,劫色?……這個……不會是真的劫色吧?”
話音剛落,那個男人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嗯,收到。”
掛掉電話之后,那個男人仿佛完全沒有聽到她剛剛的話,看著她冷冷地說:“十分鐘以后再離開這里,明白了么?”
馮清歌雙手交叉擋在胸前,問:“不……不劫色?。俊?br />
“聽明白了么?”那個男人戴著黑色的墨鏡,所以看不出什么情緒,但是依稀可以看得出,他蹙起的眉頭。
馮清歌趕忙把頭點得像是搗蒜一樣,“聽明白了。”
十分鐘之后,她出了洗手間,才真正地傻了眼。
只見沈沐輕和自己的包包散落在桌邊的地上,她坐過的椅子歪在一邊,因為是下午上班時間,剛剛咖啡廳里也就只有寥寥幾桌,現(xiàn)在那些顧客走得一干二凈。
她趕忙拉過旁邊的那個服務(wù)生,問:“之前坐在這里的那個小姐呢?”
“不……不知道啊……”那個服務(wù)生的神情明顯有幾分躲閃。
當(dāng)沈沐輕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一陣劇烈的頭痛也隨之而來,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但是緊接著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腳都被緊緊地綁了起來,粗壯的繩索透過薄薄的衣衫磨得她一陣生疼。
因為身上的那些傷痕,她這些天一直都穿長袖長褲,可是也許是傷口才剛剛愈合,皮膚還很嬌嫩,她看到米色的衣料上被血跡染紅,可是雙手卻被綁在身后一下都動彈不得。
她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似乎自己已經(jīng)被轉(zhuǎn)移到了一個破舊的廢棄工廠,粗糙的水泥地鉻得她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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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第34章 要命的第六感
作者:靈溪蝌蚪? 更新時間:2017-06-29 08:02:53? 字?jǐn)?shù):3209字
靈溪蝌蚪(作者)說:
故事到這里就結(jié)束啦,謝謝大家的支持,么么噠!喜歡我的書,大家可以看另外兩本《豪門首席的心尖寵兒》、《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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