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吃了……”劉彩云不是個小氣的,剛想招呼她上桌吃一點(diǎn),手就被許元元按住了。
看到許元元輕輕搖頭的模樣,劉彩云猶豫了一下,想到兩個女兒都很久沒有吃過肉了,嘴里的話就硬生生地轉(zhuǎn)了個彎兒。
“……吧,那我就不招呼你了,你先坐會兒,有事情咱們一會再聊?!?br />
已經(jīng)準(zhǔn)備坐到桌邊的李根花僵住了,難以置信地看向劉彩云。
啥意思,不叫她一起吃么?
李根花臉皮厚,這一點(diǎn)毋庸置疑,不然也不會聞到香味之后,踩著點(diǎn)來二房。
可是她再怎么臉皮厚,也不好在沒人招呼的情況下,自己上桌吃飯。
只能坐在炕邊,一邊盯著三人吃,一邊敲邊鼓。
“哎,年成不好,家里收入少,半年都沒見過肉星了。我有心想給爹娘改善一下伙食,卻又做不到,實(shí)在是不孝?!?br />
劉彩云臉上訕訕然。
她也是兒媳婦,大嫂都說要孝敬公婆,她有肉卻不給公婆吃……
許元元一看自家娘親的老實(shí)樣就知道她想啥了,二話不說頂上去:“大伯母,我記得上個月我爹出門的時候才給了這個季度的養(yǎng)老錢,一兩半銀子呢。”
“現(xiàn)在一斤上好的五花肉是二十文一斤,一兩半銀子夠買七八十斤呢,你怎么不去給爺爺奶奶買點(diǎn)肉吃呢!”
李根花訕訕然,她要怎么說?
說到了他們手里的錢就是自己的,她舍不得花,就想從二房手里往外扣么?
眼珠子轉(zhuǎn)了一下,她故意抹了抹淚:“你覺得一兩半銀子多,咋不想想你爺奶兩個人,吃喝拉撒,看病買藥,哪方面不要錢?這邊扯一點(diǎn)那邊揪一點(diǎn),可不就沒了!”
“說起來,上次郎中過來看病,錢不夠,還是我跟你大伯掏壓箱底兒準(zhǔn)備給你堂哥下聘的錢補(bǔ)上的呢,都沒跟你們再算……”
許元元做作地“呀”了一聲:“原來爺奶得花那么多錢呢哪?這我還真不知道,畢竟從七八年前大冬天的爺奶把我和爹分出來之后,就再沒一起生活過!”
“當(dāng)然了,為人子女的,孝順爹娘雖然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可我們家也不能讓大伯母家吃虧呀?!?br />
許元元的話音頓住。
李根花立刻眼睛發(fā)亮的看著她。
這是準(zhǔn)備補(bǔ)養(yǎng)老費(fèi)給她么?
補(bǔ)多少?
一兩?
一兩半?
多少她都不嫌棄?。?br />
許元元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大義凜然地說道:“既然大伯和大伯母養(yǎng)爺爺奶奶還得掏壓箱底的錢,干脆就讓爺爺奶奶跟著我們過吧!”
“他們名下不是有三畝地么,當(dāng)初分家的時候就說了,誰養(yǎng)爺爺奶奶誰來種,以后就交給我們二房耕種好了?!?br />
“至于養(yǎng)老錢,雖然大伯是長子,理應(yīng)多出一點(diǎn),但是我們也理解大伯和大伯母的為難,跟我們家一樣,一個月交半兩銀子過來即可!”
“啥、啥玩意?要把你爺奶的三畝地要走,還要一個月交半兩銀子養(yǎng)老錢?”李根花目瞪口呆,憤怒的話沖口而出:“許元元,你怎么不去搶!”
許元元的臉登時撂下了。
她冷笑著站起身就往外面走,一邊走一邊說道:“原來一個月交半兩銀子的養(yǎng)老錢是搶啊,那我現(xiàn)在就去找爺爺奶奶問問,這兩三年,月月從我們家拿半兩銀子是怎么回事!”
“我爹難道就不是爺爺奶奶的親生兒子么,他賺的難道就不是辛苦錢么,怎么就忍心月月上我們家來搶呢!”
一聽這話,李根花趕緊一把拉住許元元:“你找你爺奶問啥問,我就是那么隨口抱怨一句,你犯得著這么揪著不放嗎?”
“行了行了行了,不就是怕我吃了你們家的肉嗎?我現(xiàn)在就回去,不吃你們一口肉,成了吧?”
喋喋不休的說完,李根花轉(zhuǎn)身就走,腳步飛快,生怕許元元追上來似的。
劉彩云目送李根花離開,一臉欲言又止的神情。
好一會兒,她才期期艾艾的問道:“元元,你真要讓你爺爺奶奶過來跟我們一起生活嗎?”
許元元噗嗤一笑:“娘,我是嚇唬他們的,才不會讓他們過來跟我們一起生活呢!你也不想想,大伯和大伯母哪舍得那三畝地,還有爹每個月給的養(yǎng)老錢?!?br />
劉彩云松了一口氣,小聲說道:“你爹跟我說過,他愿意每個月給你爺奶養(yǎng)老錢,卻不想再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了?!?/div>
小樓西(作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