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宮里就來了人,說是要接柳洳意去學(xué)習(xí)宮中禮儀的。
柳洳意長這么大,就過慣了無法無天的日子,哪里學(xué)過什么禮儀。
聽見這兩個字,柳洳意都覺著頭大。
在柳夫人飽含淚水的注視下,柳洳意上了轎輦,緩緩朝著皇宮而去。
一路的顛簸,柳洳意昏昏欲睡,過了許久,轎輦終于停了下來。
睡眼惺忪間,隱約好像看見一個清瘦的人影走了過來,他朝著自個伸出了手,本以為是要溫柔喚醒她,誰知這雙手的主人不知輕重的拍著她的臉,嘴邊還嫌棄道:“姓柳的,醒醒。”
柳洳意睜開眼,見是小皇帝李忱忌,霎時嚇了一跳,什么瞌睡都被丟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怎么在這兒?!”
“你以為朕肯來接你啊,是太后非要朕來的,趕緊給朕下來,都睡成什么德行了,有點母儀天下的架子嗎?”李忱忌一臉嫌棄,不難看的出來,若非是太后要求,他壓根就不會過來看她。
柳洳意見了李忱忌,小暴脾氣頓時就上來了,“是是是,我是不夠格,沒有母儀天下的樣子,您老大可找個歡喜的,何必來找我呢?!?br />
說罷,就給了李忱忌一個白眼。
李忱忌抿了抿唇,倒也沒說什么,甩開衣袖,口中多了幾分怒氣,“老老實實的學(xué)好了宮廷禮數(shù),皇后之位還會是你的?!?br />
丟下這一句話,也就大步離開了。
柳洳意吐了吐舌,下了轎輦,跟著嬤嬤去見了太后。
到了太后的寢宮,又見李忱忌,柳洳意忙移開眼,中規(guī)中矩的施禮道:“給太后、陛下請安?!?br />
瞧著柳洳意一臉天生狐媚的相貌,太后心中隱隱有些不滿,但念著是柳將軍唯一的女兒,柳家也把她當成個寶,只能壓住心中的不滿。
“是個好孩子,過來,往哀家跟前來做?!?br />
此話一出,太后身邊穿的跟披麻戴孝一般的姑娘臉色微變,面色悻悻,也不好說些什么。
柳洳意自然也注意到了太后身邊的這個一身白的姑娘,想起太后有個父母雙亡的外甥女兒,估計就是這一位了。
世人皆說白知夢嬌弱可憐,長得更是如花似玉,我見猶憐。
如今這一瞧啊,世人也并未說半句虛言,這白知夢的相貌透著一股病態(tài)的嬌媚,通身氣派更是世間難尋。
嘖。
但柳洳意瞧了這第一眼,就是打心眼的不喜歡。
明明心中滿是世俗的貪欲,卻非要假裝什么白衣謫仙。
柳洳意收回思緒,往太后的左手邊一坐,“太后娘娘,臣女自幼無拘無束慣了,恐怕是學(xué)不了什么宮廷禮儀,不如就暫且作罷吧?!?br />
“身為皇后,理當為六宮表率,宮廷禮儀,自當是必修。”太后還沒說話呢,李忱忌便一臉嚴厲。
柳洳意低頭哀傷,“臣女自幼散漫,從未學(xué)過什么規(guī)矩體統(tǒng),恐怕是難堪重任。”
“你這孩子,明明心里就想著她,親自來找哀家,讓哀家賜婚的,怎么人家到了你跟前,你就這么嚴厲了?姑娘是用來哄的,哄著才能得了人家的芳心,你這么做,只會將人推得越來越遠的?!碧笳f著,還給李忱忌使了個眼色。
李忱忌點頭,十分別扭的說道:“是,是朕那日見了你對你念念不忘,害得朕得了相思病,還是求了母后,這才如愿以償,相思病也一并解了。”
柳洳意瞧著李忱忌這別扭的樣子,忍俊不禁笑出聲來,“多謝陛下青睞?!?br />
太后見此,口一松,“你若真是不想學(xué)那些禮數(shù),那也不用去學(xué),你是個要做皇后的,也都是人家想你行禮問安的。不過你還是先在宮里住段時日,也好培養(yǎng)你們之間的情感?!?br />
“當真?”柳洳意的鳳眸一亮。
“自然當真了?!?br />
柳洳意眉眼一轉(zhuǎn),笑意濃濃的看向面色嚴峻的李忱忌,“陛下,臣女若真是陛下的心頭愛,那還請陛下好好憐惜臣女?!?br />
白知夢的臉色煞白,雙眸淚水盈盈的看著李忱忌,那眼神好不可憐。
瞧見白知夢這垂淚欲下的眼神,柳洳意心里跟個明鏡似的,這下子可不就好辦了。白知夢是太后和李忱忌的心頭肉,那她要是欺負了他們的心頭肉,這皇后他們估計也不想給她了。
屆時,鬧一鬧,自個再受點委屈,還愁退不了婚?
李忱忌聽了柳洳意這嬌滴滴的話兒,臉色一抽,總覺得這樣安分的柳洳意心里一定在搞什么古怪。
太后輕輕拍了拍李忱忌的手背,眼神中還透著幾分警告,“這段時日,算是給了你機會,你可千萬要把握住了。”
在外人耳中聽來,也就是提醒李忱忌把握機會,獲得柳洳意的芳心。
柳洳意看似活得糊涂,但她心中明白,太后這是在提醒李忱忌,務(wù)必要拿捏住她,才能讓柳家死心塌地。
生在皇家,必要時還需要出賣色相。
嘖嘖嘖,好慘一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