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鹿臺宮依舊銀裝素裹,宮內(nèi)暖烘烘一片,暖爐里發(fā)出噼里啪啦的火星子聲。
宮女太監(jiān)人人自危,屏住呼吸站在一邊。
梨夭愜意的斜臥貴妃榻上。
軟塌不遠處的地上躺著個雙目圓睜的男人,嘴角的鮮血還在緩緩的流著,顯然是剛斷氣不久。
不知過了多久,梨夭慵懶開口:“谷里!”
“是,娘娘?!惫壤锕Ь瓷锨?。
梨夭睜開眼,目光冰冷的看了眼地上已經(jīng)斷氣的矜貴男人,冷笑道:“把人送去周給周王?!?br />
“諾!”
和一般太監(jiān)穿做不同的谷里上前,將地上斷氣的男人扛起來就走。
而死的這人,就是周王的大公子,昨日陳妃身上穿的狐裘,就是他帶進王宮的。
帝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谷里扛著人往外走,他的心驚了驚,疾步往里走去。
進到里面,就看到梨夭困頓的躺在軟塌上,宮女正在處理著地上未干的血跡。
有宮女看到他,趕緊恭敬跪下:“奴見過王上?!?br />
帝琰一揮手,讓所有人都屏退。
所有人都下去,帝琰大步來到梨夭的軟塌坐下,梨夭沒想搭理他,直接翻了個身。
帝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語氣隱忍又帶著焦急:“孤告訴過你不要繼續(xù)了,你這樣會害死你自己的知不知道?”
梨夭沉默不言,強行的抽回手。
而她這毫不在意的樣子,讓帝琰瞬間發(fā)了瘋,一把將她從軟塌上拎起來。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他從她的眼底看到了毫無畏懼,還有毫無在意,帝琰額頭的青筋,再無法控制的跳動!
語氣失控道:“夭兒,到底要我怎么做?你告訴我!”
到底要如何做,她才能收手?
帝琰知道在青嶺山的事上他有負于她,可他已經(jīng)在想辦法盡力彌補,為何就不能給他一些時間?
看著男人眼底的痛色,梨夭嘴角含笑:“人間的瘟疫,一般會死很多人吧?”
帝琰:“你什么意思?”
“告訴我,那場瘟疫,你們預估會死多少人?”
多少人?
當時整個鄴城都被封鎖,可還是沒能控制瘟疫蔓延,當時鄴城的人全死了。
蔓延到的城池也在被瘟疫一步步淪陷,要是沒能及時制止的話,死傷將不計其數(shù)。
見帝琰不說話,梨夭嘴角含笑:“我記得,當時連這鹿臺宮都抬出去了不少人?!?br />
帝琰的心,沉了沉!
是的,就連這王都都被蔓了進來,當時何其可怕!
梨夭站擋開他的手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被白雪覆了的紅梅,她的笑諷刺又凄涼。
“沒有香狐族,你們?nèi)祟悤拦鉁缃^!你們卻卸磨殺驢屠了整個狐族!現(xiàn)在一兩條命而已,當真只有人類的命才是命?”
帝琰聽的渾身血液逆流,想再說什么,然而此刻喉嚨硬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梨夭見他不說話,回頭妖媚含笑的看向他:“你是覺得我濫殺無辜了?還是覺得我妖性未泯,想用鎮(zhèn)魂鎖再鎖我一次?
帝琰心口悶疼,疾步來到她的身后一把抱住她,呼吸混合這灌進來的冷風撲灑在她脖頸處。
梨夭下意識要躲,然帝琰力道更重。
他語氣壓抑說道:“我已經(jīng)下令,所有人不準再傷一只狐貍,已將狐貍封為大炎的鎮(zhèn)國獸,夭兒,以后不會再有人傷害一只狐貍?!?br />
“你也不要再傷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