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嚴懲不怠

　　沐王爺眉頭蹙了起來：“賣了便罷了，只是那春桃為什么要在你藥里下毒？”

　　嚴氏想了想道：“妾身也不知道呢，許是妾身責罰過她吧！”

　　許媽媽點頭道：“是的，那春桃好吃懶做，又貪婪的緊，肯定是因為上次她偷吃了老夫人的燉品，被夫人罰了她來著，這才刻意報復，怎知卻害了二小姐。”

　　聽了嚴氏與許媽媽一唱一和這么久，沐云瑾笑了笑，便把話題岔開了，問那張府醫(yī)道：“敢問張府醫(yī)可知這清疤丸里頭被下的是什么毒，可有解藥？”

　　那張府醫(yī)怔了一下，見沐王爺也看向他，這才道：“回大小姐的話，這清疤丸看來是被掉包了，張某方才嘗了一下，發(fā)現(xiàn)里頭并沒有任何對傷口有好處的藥成份所在，正是因為如此，二小姐誤以為這藥是圣品，一直敷用，傷口得不到治療，反而還被荼毒，二小姐的傷口才會傷成這樣。”

　　“這個藥，聞著是清香不錯，但是它所用的成份皆是對傷口不利且加了毒素的，要解并不難，只是二小姐的傷這般嚴重，是要費上一些時日的?！?br />
　　沐王爺看了沐蕓雁一眼，瞥見她臉上的惶恐，心里一嘆，總歸是自個女兒，便對著張府醫(yī)道：“那就麻煩張府醫(yī)費心了，需要什么藥材，盡管與府里的總管說一聲就是了。”

　　張府醫(yī)點頭，又對沐蕓雁道：“還請二小姐過來些，張某給你處理一下傷口?！?br />
　　眼下，此事便是要不了了之了。

　　沐云瑾忽然冷了面道：“許媽媽，你可知罪？”

　　沐云瑾這話一出，眾人皆是疑惑，不知她怎的又要尋起許媽媽的罪來了。

　　這事不是要完了嗎？

　　春桃被賣了，難不成還要接她回來繼續(xù)審問？

　　許媽媽怔了一下，瞧了嚴氏一眼，見嚴氏也是一頭霧水，便對著沐云瑾伏地一拜道：“老奴不知犯了何事觸怒了大小姐，還請大小姐道出一二?！?br />
　　沐云瑾眉頭蹙起道：“母親方才也說了，你是母親從郡王府帶過來的，又是沐王府的老人了，做事怎的這般不知規(guī)矩？”

　　沐云瑾說完，便對著嚴氏道：“母親，這許媽媽仗著您的歡心，做事竟是如此敷衍，女兒都要看不過去了！”

　　“就拿清疤丸來說吧！許媽媽口口聲聲說知道這清疤丸的貴重，您交給她保管了，可是呢？為什么她不妥協(xié)保管，還任誰都能打開？甚至這清疤丸被人掉了包換成毒藥也不自知，這是其一?！?br />
　　“再來，許媽媽發(fā)現(xiàn)春桃手腳不干凈，偷拿這清疤丸，便私自懲罰敷衍了事，并未稟報于您，這是其二。”

　　說著，沐云瑾色厲內荏看著許媽媽逼問：“你身為沐王府的老人，做事如此敷衍，我且問你，如果這毒藥讓母親誤用了或讓母親不知情的情況下贈與了貴人，事后引發(fā)的后果，你擔當?shù)钠饐?？?br />
　　沐云瑾字字珠璣，說得許媽媽是一愣一愣，反應過來后，卻是一個字也不能反駁，因為沐云瑾的這些假設并不是沒有道理的，只得伏低認罪。

　　不過，許媽媽也不是好拿捏的，沐云瑾說出這么一番話來，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所以她直接對著嚴氏一叩首道：“老奴知罪，還請夫人責罰?！?br />
　　嚴氏正要假意責說個幾句便讓許媽媽起了的，不料沐云瑾卻是一本正經的對著她道：“母親，無規(guī)矩不成家，特別是許媽媽這樣的老人，您更應該按著府中規(guī)矩來處理，否則以后府中各人犯了事，也如許媽媽這般上下嘴唇一碰就可免責，那沐王府成什么樣了，豈不惹人笑話！”

　　許媽媽一聽，便是恨得牙癢癢的，這大小姐是鐵了心要與她過不去了！

　　許媽媽恨沐云瑾恨得牙癢癢的，老夫人卻是贊許的：“瑾姐兒說的對，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管家管家，就得公正公平，不能徇私?！?br />
　　從前只覺得這嫡長孫女性子懦弱，卻不想，教訓起下人來，也是這般有魄力的。

　　沐王爺也贊同道：“此事也因許媽媽保管不妥引起，是該罰。”

　　老夫人與沐王爺發(fā)話了，嚴氏哪里還敢敷衍，咬了咬牙道：“許媽媽，虧得我往日里這樣看重你，你卻事事躲懶假手于人，造此大禍，不好好懲罰你，都對不起二小姐！那就罰銀三月，責打五十大板，你下去領罰吧！”

　　五十大板！

　　許媽媽瞠大了眼，她本料想這責罰是逃不過的，卻不想這嚴氏下手竟是這樣重！

　　可是，看到嚴氏也是恨得咬牙切齒的模樣，便咬著牙道：“老奴領罰。”便下去了。

　　許媽媽走后，嚴氏也想跟著下去，畢竟有她在，那些個執(zhí)行責罰的人也不敢下太重的手，正要與老夫人及沐王爺告退的時候，沐云瑾又怯怯地拉住了她的手，小聲道：“母親可怪瑾兒多管閑事了，瑾兒只是覺得那許媽媽做的不對，太敷衍您了，才一時氣憤多嘴，母親不是生瑾兒的氣了吧？”

　　嚴氏氣??！

　　怎能不氣？

　　可是當著眾人的面，也只好笑著摸了摸沐云瑾的頭，安撫道：“瑾姐兒莫要多心了，母親怎會怪你氣你呢？你做的對！”

　　聞言，沐云瑾眸兒亮晶晶的，欣喜道：“母親可是說真的？不氣不惱瑾兒？”

　　“這是自然！”

　　沐王爺見狀，便也笑道：“我的瑾姐兒這樣懂事孝順，你母親怎會氣你惱你呢？快別多想了，肚子餓了吧？趁著人齊，便一同都在這用了早膳，母親認為如何？”

　　鬧騰了一個早上，大家都餓了，老夫人豈會不同意的道理，兒子可是難得一同陪用早膳，還是自個提的，忙笑道：“自然是好的，我這好久沒這樣多人用餐了?！?br />
　　說著便歡喜的吩咐著文殊：“去，添些碗箸，王爺與夫人，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都在這用膳?！?br />
　　姨娘算不得是主子，所以老夫人的吩咐是沒她的份的。

　　想上桌的不能上桌，想離開的不能離去，這一頓早膳下來，各懷心事，有人歡喜有人愁。

　　嚴氏更是心中惦記著許媽媽，又不得不應付著時而替她添菜的沐云瑾，這一餐下來，簡直是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熬到老夫人放下箸，嚴氏便借著府中有事要安排，匆匆領著沐蕓雪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