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慧馨動作十分勤快的找出了一套干凈的衣服,隨后不等她反駁就已經(jīng)開始來脫她的衣裳了,雖然那一剎那她有些抗拒,但很快就安靜了下來,沒有反抗。
她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大大小小的傷痕數(shù)不勝數(shù),這也幸虧是在冬天,加上已經(jīng)抹了傷藥,所以傷口不至于發(fā)炎,否則的話處理不妥當,不僅是會留下疤痕,很可能會感染至死。
她都感嘆,從前的柳雁初到底是如何活下來的?
真是不容易啊。
看著那些傷痕,柳慧馨有些憤恨不平:“大姐下手也太重了。”
簡單的給她擦了一些藥,替她換上干凈的衣服,看起來倒也順眼了許多,而且身上的衣服十分暖和,和她之前那件破爛不堪的相比較,真的好太多。
換好了衣服,柳雁初跟著柳慧馨一同前往大廳,一路上她都絮絮叨叨的在說不相信是她殺了人,溫柔而又善良的面容,讓柳雁初不由感嘆,這府中終究還是有關(guān)心她的人,大概也是同病相憐之下產(chǎn)生的一絲憐憫罷了,雖然如此,但這一絲關(guān)心卻讓她的心有了溫暖,不是這么寒冷了。
大廳之中,氣氛持續(xù)壓抑。
柳茶心的尸體已經(jīng)被很好的處理了一番,但終究是一個死人。
柳雁初才剛剛踏入大廳,一個茶杯就朝她扔了過來,柳尚書氣急敗壞:“孽女,還不跪下?!”
柳雁初毫不遲疑的跪了。
茶杯砸在她的額頭上,一股溫熱的液體流淌了下來,她知道,破相了。
自己的親女兒也能下此狠手,不愧是教養(yǎng)出柳茶心那樣的父親。
若非情況不允許,她真的想動手。
她抬起一雙有些冷意的眸子,一一環(huán)顧在場眾人。
她的父親和祖母,此刻高高在上的坐在主位之上,看著她的目光滿是厭惡,柳氏和她的女兒,一個一臉悲傷,另一個卻是隱藏著壓抑不住的喜悅。
是啊,柳茶心死了,她這個二小姐不管有什么好事,第一個都是她受益。
能不高興嗎?
其他人都是一臉冷漠。
這府中,真的沒有一點值得留戀的。
“父親,三姐姐身體本來就不好,您不能讓她這么跪著,況且三姐姐神志不清,怎么可能是殺人兇手?您一定要好好調(diào)查才是。”身旁的柳慧馨也跟著跪了下來,一臉哀求。
“哼,四妹,你這話說的,難不成是有人故意陷害她?尸體在她院子里面發(fā)現(xiàn)的,而且大姐那天晚上也是去找她,種種嫌疑都已經(jīng)說明這件事情和她有關(guān)系,要證明清白,那她倒是拿出證據(jù)來啊,否則她就是殺人兇手?!?br />
“這……”柳慧馨啞然,咬著唇無話可說。
所有的一切,都太明顯了。
“三姐姐不過一個癡兒,怎么會殺人?”
“癡兒?萬一她是裝的呢?”柳慧馨冷哼一聲,轉(zhuǎn)頭看著柳尚書:“父親,我昨天晚上親眼看到她出府去了,行動十分干凈利落,哪里像是一個癡兒?她就是裝的罷了。”
話音落,柳雁初猛然抬頭,詫異的看著她。
居然是被她給看到的?可是國師不是說暗中的人都被除掉了嗎?
就算有,也不可能是她才對。
“你看到了?”柳尚書眼底也是驚訝,目光在跪著的人身上流連了片刻,沉吟不語。
“是啊,若不是昨晚我不小心看到了,還真不知道,被我們欺負了這么多年的人,竟然不傻,她的心機,可見有多么深沉,所以這殺人的事情,她又怎么會做不出來呢?”柳茶心得意洋洋的道。
柳雁初沉默著,是要順勢承認還是繼續(xù)裝傻?
人怎么還不來?莫非真要等到她受傷了才會出現(xiàn)?
“雁初,你真的是在裝傻?”柳尚書滿臉凝重的問道。
呵,你都這樣問了,不就等同于默認了柳茶心所說的話,還問什么?
“原來你是在裝傻?好啊你這個小賤人,騙了我們這么多年,我要你償命。”柳氏如同一個瘋子一樣又沖了上來,對她拳打腳踢。
其余人就這么看著,只有柳慧馨拼命阻攔,而她依舊沉默,似乎是被欺負慣了的樣子。
一時之間,場面有些混亂。
“住手!”一道有些急切的身影從屋外傳來,隨后一個身著藍色衣裙的女子緩步進入大廳之中,一把推開了柳氏,有些心疼的將柳雁初護在了身后。
面上十分不悅:“你們在做什么?她不過一個癡兒,你們就這么容不下她嗎?心兒死了自然是要查兇手,但你們以為一個癡兒能殺人嗎?你們說她是裝的,有證據(jù)嗎?”
“你……”看著沖進門的人,其余人一臉詫異,柳茶蕓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姑姑……”
“別這么叫我,我承擔不起,剛才你說的頭頭是道,你又有什么證據(jù)?就因為你昨天晚上看到她出去了?那我說昨天晚上也看到你出去了,甚至看到是你殺了人,就能定你的罪嗎?”藍衣女子似乎十分憤怒,一開口柳茶蕓就閉嘴不敢說話了。
“如萱,你怎么在這里?”柳尚書詫異萬分。
“若不是師尊告知我她有事情,我會著急趕回來?”她轉(zhuǎn)頭看著柳雁初一臉茫然的樣子,不由輕聲安慰道:“沒事了,我回來了?!?br />
柳雁初愣了片刻,脫口而出:“姑姑……”
她摸了摸柳雁初的頭,輕輕一笑,隨后目光看向其他人,帶著憤怒:“看來我得帶她去找?guī)熥鹂纯戳?,若是能讓她變的正常一點,也不至于被你們這么聯(lián)手欺負?!?br />
柳尚書臉色難看,老夫人沉著臉:“如萱,好端端的為何要帶她去找青姑娘?”
她看了一眼老夫人,沒有說話,護著柳雁初就要離開。
“等等,如萱,這尸體是在她院子里面發(fā)現(xiàn)的,總是要給大家一個交代?!绷袝谅暤?,“縱然你……但這件事情,你也不能這樣帶走她。”
“她是你女兒!你就這么容不下她?”女子驀然回頭,眸子之中閃爍著怒火,“我今天就要帶走她?!?br />
“你……”柳尚書臉色陰沉:“柳如萱!”
兩人對峙著,誰也不讓誰。
“柳大人何必這般生氣?萱姑娘要帶走三小姐就讓她帶走吧,何必為難她一個癡兒?想必大小姐的死因另有原因,不該查到三小姐頭上才對?!?br />
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傳來,如沐春風,卻瞬間就讓柳雁初渾身的血液都凍結(jié)了。
這聲音她太熟悉了,三年相處,他的溫柔卻如同一把刀,一刀一刀,她的傷雖不致命,卻痛入心扉。
陸清墨!
沒想到是在這樣的場面下,她再次見到了他。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此時此刻,依舊無法抑制自己對他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