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懷疑

　　玉星左冷眼睨了一眼陸靖堯，暗含警告。

　　“我先回去了，有消息再聯(lián)系?！?br />
　　“哎呀，你這個人啊，我拿你當兄弟你拿我當工具！命苦?。　?br />
　　很可惜，玉星左走的很快，陸靖堯的抱怨并沒有傳到他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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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玉星左回來時，卻只看見賀瑛坐在石凳上，一副等人的模樣。

　　他眸子微動，很快又變得無神，沒看見似的往里走。

　　“二少爺回來了啊？ 戲好聽么？”賀瑛微微觀察他的神情，沒有一點反應，甚至眉毛都不抬一下。

　　玉星左心中一驚，她是如何知道的？

　　但面上卻不動聲色，玉星左目不斜視讓下人把他引到賀瑛面前。

　　“你在做什么？咳咳?！?br />
　　賀瑛遣散下人，自己攙扶著玉星左坐下。

　　“你說你，一個病人一個人跑出去！這萬一被誰看上，或者哪里不舒服怎么辦？”

　　“你在關心我？”

　　玉星左略略驚訝，甚至連偽裝的咳嗽都忘了。

　　“當然，你是我丈夫！我當然要關心你，而且你長這么好看，你受傷我會心疼的！”

　　賀瑛說話時，手一直拉著他就沒松開。

　　玉星左臉微紅：“咳咳，你在說什么胡話?！?br />
　　“可不是胡話，我說了嘛！我喜……”

　　喜歡二字還沒說完，賀瑛忽然瞥見玉星左手腕上的傷痕，接著她接著撩開衣袖。

　　新傷舊傷壘在一起，觸目驚心！

　　“怎么回事？這些傷怎么回事？”

　　玉星左拉下衣袖，“咳咳，我沒事！”

　　“你還說沒事？你等一下，你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

　　賀瑛不等玉星左同意，站起來，到他身后掀起上衣。

　　一條條傷疤就這樣布滿白皙的后背。

　　“怎么回事??？誰下手這么狠？”

　　賀瑛只覺得窒息，他是少爺啊，該是高枕無憂的少爺啊，怎么會有這么多的傷痕？

　　玉星左拉下衣服：“咳咳，我沒事！”

　　“沒事？怎么可能沒事？”

　　一想到張家這一個比一個刁鉆難對付的樣子，賀瑛就知道玉星左這個看不見的表少爺在這個家，自然是過的不好。

　　她心下更是溢滿了對他的憐惜。

　　賀瑛心疼得看著玉星左消瘦的臉頰，忍不住問：“你一個月幾塊大洋??？三十？二十？最少不能低于十塊吧？”

　　玉星左伸出兩根手指。

　　“二十？還行?！?br />
　　玉星左搖頭：“咳，是兩塊大洋?！?br />
　　賀瑛嚇得馬上握住玉星左的手：“兩塊大洋？兩塊？高門大院都這么摳門么？”

　　“是我的月例只有兩塊大洋，他們的不是，畢竟我只是個外人?！?br />
　　賀瑛心里咯噔一下。

　　“那你一個月開銷……還有你的藥錢……”

　　“兩塊大洋一塊半買藥，剩下一小半看戲花銷?！?br />
　　“?。磕悄阋率匙⌒性趺崔k？”

　　玉星左一個月一共兩塊大洋零花錢，吃住穿張府全包，看戲也是徒步去趟戲院。

　　等于說，這兩塊錢只能用來買藥。

　　可是玉星左買藥就要花費一個三口之家一個月的伙食費。

　　西醫(yī)大夫也是看過的，說治療眼睛起碼要八萬大洋。

　　八萬？

　　賀瑛眼前一黑。

　　馬上，賀瑛掰著指頭算了一下——她帶回來的胭脂水粉不算多，就算照著翻一番按黑心商人價格賣，賣完一共才四百八十塊大洋。

　　距離八萬大洋還早著呢，而且胭脂水粉賣完后，貨源也是個問題，也不知道綏南洋行里有沒有這些東西。

　　就這樣，還被張幼萱給砸得七七八八。

　　賀瑛心里盤算著做什么小買賣才能賺到錢。

　　賭坊？煙館？窯子？

　　這仨是來錢快，可終究不是什么正當營生，賀瑛也不想碰。

　　賀瑛唉聲嘆氣：“賺錢真的好難啊……”

　　“賺錢？你就這么缺錢？”玉星左的眼神微動。

　　這個女人這么看重錢。

　　如果她知道張府的寶藏——

　　賀瑛把錢收好裝收進衣袖里。

　　“缺啊，我不是說了，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眼睛。這八萬大雖然不是小數(shù)目，但是包在我身上了！”

　　玉星左假笑了一下，掩下了心里的懷疑。

　　為了他？

　　哈，天大的笑話！

　　另外一邊。

　　張幼萱已經(jīng)氣得發(fā)瘋，非要鬧著找張老爺給她做主。她就不信了，她一個七小姐還能被一個買進來的女人踩到頭上欺負！

　　可誰知道她人還沒進張老爺?shù)臅?，卻被等著伺候的五姨娘攔下來了。

　　“……幼萱？”

　　五姨娘不敢置信地開口，叫住了張幼萱。像是不敢認似的，反復在張幼萱臉上掃視打量。這目光讓張幼萱不自在起來。

　　糟糕！

　　賀瑛那瘋子給她涂涂畫畫了一大堆，她卻忘了洗臉！

　　張幼萱懊惱地跺跺腳，掩住臉就要往外跑，卻被五姨娘拉住，“等一下，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怎么突然變了?！?br />
　　頓時，張幼萱心里恨極了。

　　恨不得把賀瑛那女人的臉給撕爛咬碎。

　　結(jié)果五姨娘卻吐出讓人意想不到的下半句話來。

　　“變得……這么漂亮！”

　　“什么？”張幼萱吃驚地張了嘴。

　　五姨娘心里不是滋味，那眼睛帶鉤子似的上下剜著張幼萱這張年輕漂亮的臉，“呵，我就是想問問你的秘方，至于這么裝模作樣嘛。你什么樣子，自己照照鏡子難道還不知道？”

　　張幼萱沒有理會五姨娘的諷刺挖苦，她迫不及待地翻出一面小鏡，左右翻看自己的臉。

　　嚯！

　　這鏡子里的小美人，是她？

　　張幼萱瞪大了眼。

　　她是深宅大院的小姐，皮膚本來就生得白，但多少有些沒氣色，所以賀瑛直接上了粉底給七小姐上妝，這張臉肅靜寡淡，不好用太重的顏色。

　　所以賀瑛給張幼萱配的都是偏冷偏淡的顏色，柳葉眉，桃花色眼影，蜜桃粉腮紅，修容陰影，冷色系口紅等。

　　頓時，一個小家碧玉的名門美人，活靈活現(xiàn)！

　　張幼萱頓時按捺不住了，她顧不上五姨娘的追問，拔腿又往回走去。

　　她要那些胭脂水粉！

　　她要一直這樣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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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星左冷清的小院又有了動靜，有人傳話：“七小姐求見……”

　　玉星左眉頭一皺，“她怎么來了，咳咳咳?！?br />
　　賀瑛卻嘴角神秘地一勾，等著魚兒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