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文用力捏了捏桌角,身體不受控的蹲下去撿起藥瓶,問到:“吃幾顆?”
蔣子芙用力握住林修文的手:“兩,兩顆?!?br />
林修文這才發(fā)現蔣子芙的手有多冰涼,又顫抖的有多厲害。
來不及多想,他倒出了兩顆藥丸,順勢塞進了蔣子芙的口中。
吞下藥丸之后,蔣子芙松開手閉上雙眼,慢慢滑坐在地。
林修文知道自己此刻應該離開,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雙腳就好像被黏住了一般無法挪動半步,他就這么靜靜的看著蔣子芙,直到蔣子芙靠著床頭睡了過去。
林修文嘆了口氣,彎下腰抱起蔣子芙將她放到床上之后才悄然離去。
他不知道蔣子芙到底有什么病,他也不想知道,救下她這一次,也算是他仁至義盡了。
林修文告訴自己,這不過是為了他們的大計,絕對不是他對蔣子芙心軟了。
可是他卻無法解釋為什么自己會在那一天向學校請了一天的假。
蔣子芙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躺在床上,蔣子芙感受到巨大的驚喜,家里只有她和林修文兩個人,是誰把自己抱上床的不言而喻,他終歸還是關心自己的。
蔣子芙坐起來看到床頭的藥瓶的時候,臉上驚喜的表情凝固了。
這是一個黃頭發(fā)的西洋醫(yī)生給她配的藥,那個西洋醫(yī)生說她得的是心臟病,不能激動也不能生氣,要隨時保持心態(tài)的平和,那個西洋醫(yī)生還說了,這個藥只能幫她吊著命,這個病是治不好的。
那種瀕臨死亡的感受,她并不陌生,自打那一世她心口中了那一劍之后,她的每一世都會不斷的體會這種感覺,直到死亡真正來臨的那一刻。
蔣子芙抓起藥瓶,滿臉的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立刻將藥瓶塞到枕頭下面,赤足踩到了地上。
她迫不及待的跑出臥室,果然看到了坐在廳中翻看著報紙的林修文。
林修文抬起眼皮淡淡的看了蔣子芙一眼,又重新埋頭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回到了報紙上。
蔣子芙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林修文的面前,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小朋友一般捏著衣角:“剛才,謝謝你?!?br />
林修文看也不看她,只皺著眉快速的說:“你不用謝我,就算是一只狗我也不會見死不救的?!?br />
聽到這句話,蔣子芙臉上好不容易恢復的血色立刻又褪了下去,這句話委實傷人,可是蔣子芙也無從辯駁,這么死皮賴臉硬是嫁給林修文的自己,被罵上一句癩皮狗也不算夸張。
蔣子芙努力扯出一個笑容,蹲在林修文的腳邊:“不管怎么說,你還是救了我一命,不然我就危險了,那個西洋醫(yī)生說......”
林修文合上報紙,面無表情的打斷蔣子芙:“你不用跟我道謝,我現在非常后悔救下了你,還有你的西洋醫(yī)生說了什么我也不關心,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哪怕你是死在我的面前,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的?!?br />
說完這一番話,林修文輕輕將報紙放在桌上,繞過蔣子芙出了門。
走出門,林修文忍不住扭頭看了看依然蹲在地上的蔣子芙,燦爛的陽光下,蔣子芙看起來卻是那么的單薄蒼白,好像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一般。
林修文甩甩頭,將心中剛剛萌生的一點同情趕走,這是她自己選的路,那么所有的后果都該由她自己來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