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還貼著紗布,手臂上也有剛包扎處理過的繃帶。
他看到我眉頭微蹙,感覺要說點什么,我心瞬間跳漏了一拍,立刻抬步走了。
然而,讓人始料未及的是,才過了十五分鐘,醫(yī)院內(nèi)忽然涌進一批媒體記者,全部堵在門口。
要不是醫(yī)院的保安攔著,他們分分鐘都會不管不顧的沖進來。
齊叔去前面了解了情況,給我拿回來一個口罩,讓我戴上。
他說,覃柯撞車的消息曝光了,這些記者都紛紛趕到醫(yī)院想要拿到第一手消息,包括關(guān)于我的身份,和覃柯的關(guān)系。
這個夜晚太不平靜。
這些記者太瘋狂可怕。
躲了一路,在醫(yī)院都不能消停。
又過了一段時間,覃柯手術(shù)室的門終于打開了。
我和齊叔立即跑上去,醫(yī)生摘下帽子,額頭都是汗。
“醫(yī)生,覃先生怎么樣?”
那位醫(yī)生看了一眼齊叔又再看看我,“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身體上的傷我們已經(jīng)處理,只是車禍發(fā)生時,病人撞到了腦袋,腦袋里有血塊,比較嚴重。他現(xiàn)在仍然是昏迷的狀態(tài),只能繼續(xù)觀察,也要看他自己的意識。如果樂觀的話,最快五天之內(nèi)就會醒了,如果情況不樂觀,就會一直昏迷下去。”
突然有什么在我腦海里炸裂。
碎成粉末。
快要窒息。
不!
不可以!
不能是這樣!
怎么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我還答應(yīng)了小霜,明天會讓覃柯給她打電話!
小霜還在等著他!
如果他醒不來,如果他一直醒不來....
我甚至不敢再往下想,內(nèi)疚,自責(zé),不安,無助,所有的情緒全都涌上來,像一把尖銳鋒利的刀,抵在我的心口,攪得我不得安寧。
齊叔的臉色也變得十分蒼白,我看到他垂放在腿邊的手掌在隱隱發(fā)抖。
他突然轉(zhuǎn)頭,快步朝大廳走去。
我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我整個人楞在原地,直到覃柯被推出來,我才回過神。
他還是那副溫潤的樣子,哪怕閉著眼睛,哪怕身上有傷插著管,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就只是像睡著了一樣。
我沒有離開醫(yī)院,在等候區(qū)坐著睡了一夜。
身體極度疲憊,很不舒服。
但是我不敢走,在這里守著能安心一些。
醒來時候正好看到護士從病房里出來,我走到門口隔著玻璃看,覃柯還是安安靜靜的樣子,只是過了短短一夜,他好像就瘦了許多,五官輪廓削弱了一圈。
這是個和往常一樣的早晨,天剛微亮,空氣還流竄著一絲寒冷的味道,人們?yōu)樯蠲β担瑸吵堑囊惶扉_始了。
如果不是出了意外,此時此刻我應(yīng)該準(zhǔn)備起來做早餐給陳薇,而覃柯,他也應(yīng)該開始父親的角色,陪伴在小霜的房間里。
陳薇,我忘了陳薇!
昨晚事情太多,忘記告訴她我不回去了。
我發(fā)了條短信,跟她簡單說了下情況,叮囑她一定要吃早餐。
肚子在這時候也咕嚕咕嚕叫起來,我戴上口罩,走出醫(yī)院大樓,門口還停留著三三兩兩的記者,他們都疲憊的坐在地上,但都不愿走。
我低下頭小心翼翼的走過,在馬路對面的早餐店買了一杯豆?jié){和包子。
熱熱的豆?jié){喝進胃里,瞬間讓身體都涌上一股暖流。
豆?jié){旁邊是個小賣部,店老板躺坐在椅子上,正在看著灣城的早間新聞。
電視聲音開得挺大,我不經(jīng)意瞥了眼,竟是昨晚的事故。
“翰達集團總裁覃柯昨晚深夜在高速路段追尾前方記者的車,造成多人受傷,覃柯本人現(xiàn)昏迷在醫(yī)院,還未脫離生命危險。此消息一出,翰達集團股票收到重創(chuàng),刷新了歷史新低...”
電視上還貼出幾張昨晚在路上追逐的車輛照片。
鏡頭一切,切換到醫(yī)院的畫面。
再然后....是我的照片。
他們拍到了。
是在覃柯家門的巷子口,覃柯的車當(dāng)時被記者圍困住進退不得,有記者拿著相機往車窗上貼,覃柯正好將我扯過去護在胸口的照片。
記者拍到了我四分之三的臉。
足以看到我整個人的樣貌。
那張照片被放大,占滿了整個電視屏幕。
主持人的聲音在一旁響起,“神秘女士深夜進出覃柯家中,傳聞車禍發(fā)生時,兩車相撞的瞬間,覃柯用身體保護這位女士,才造成自己重傷。這位女士此刻也在醫(yī)院,她的真實身份是誰?已有網(wǎng)友在網(wǎng)上人肉。我臺記者趕赴現(xiàn)場,將為您跟進最新消息。”
主持人的聲音在我耳邊漸漸變小,我腦海里都是那張覃柯護著我的照片,以及車禍發(fā)生的那一瞬間。
我欠他啊。
是他救了我。
“欸,小姐,你要買什么?”
店老板注意到我的存在,他一邊問我一邊撐起身子想探出頭,我連忙背過身,急忙走回醫(yī)院。
雖然戴著口罩,他也不能看到我的臉,可我依然害怕他會認出我,心里像是懸著一根刺一樣。
走到醫(yī)院大門,此時門口的記者顯然比我剛出來的時候多,我攥緊手指,心里提著一口氣,腳步像灌了鉛一樣沉重難走。
他們?nèi)褰徽?,隔著一點距離,仍能聽到他們的對話,“我靠,我跟你說,昨晚真是刺激啊,一直飆車超車,都像不要命了一樣。”
“哎,我倒是奇怪,之前翰達集團的事情一直都不是覃柯出面,他也是低調(diào)得很,一下被爆出身份,一下被爆出家庭地址,現(xiàn)在又被爆出了他女人,怎么感覺事兒都是沖他來啊,他最近得罪誰了?”
“不應(yīng)該啊,我有個同學(xué)在翰達上班,他說他在那里工作一年多,就沒見過覃柯在公司出現(xiàn)過,聽說他的心思不在這里?!?br />
他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忽然,有人大喊了一聲,“是她!”
我心一緊,不敢轉(zhuǎn)頭看對方是誰,連忙快步跑進醫(yī)院。
身后的腳步聲一窩蜂的朝我跟來,門口的醫(yī)院保安見狀連忙攔著,才沒讓記者跑進醫(yī)院。
我一路跑到覃柯的病房前,摘下口罩扶著墻壁大口喘氣,心臟噗通噗通跳得厲害。
路過的患者和護士看到我眼里都揣著疑惑,好在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并沒有放太多的注意力在我身上。
這一天,我都不敢離開醫(yī)院,午餐和晚餐都是齊叔打包進來給我的。
我問他小霜怎么樣,他說他告訴她覃柯臨時有急事去外地出差了,家里安排了保姆照顧她,他這幾天每天也都會回去看她。
齊叔這兩天也很累,又要照顧小霜又要疲于公司的奔波。他上了年紀,也有四五十了,但做起事來依舊風(fēng)風(fēng)火火,也不辭辛苦。
齊叔應(yīng)該是覃柯身邊最信任的人了,他們不像是雇傭關(guān)系,沒有上下級,更像是親人,但齊叔確實是在為覃柯工作。
他說集團高層想來醫(yī)院看看覃柯情況,被他拒絕了。
等候區(qū)掛著電視給等待就診的病人和家屬觀看,我沒敢去那坐,怕也有人看到新聞會認出我,就找了離覃柯病房最近的一個拐角邊上的位置。
就這么坐著直到十點,我身子越發(fā)難受。
呆在醫(yī)院兩天,衣服都是藥水的味道,撞車的時候身體關(guān)節(jié)的地方有些擦破皮,都黏在衣服上了,我要回去洗個澡。
我扣緊大衣,將口罩重新戴好,將包包反著斜跨背在肩上,低著頭一邊走一邊用眼角觀察周圍。
經(jīng)過等候區(qū)的時候,電視上正放著古裝電視劇,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
等候區(qū)到門口隔著大半個籃球場的距離,我抬起眼掃了一圈,記者都還在,只是入夜了他們的疲倦也體現(xiàn)出來,沒有白天時候盯得那么緊。
都變成在閑聊,有幾個記者相機都沒有掛在身上。
我心跳又開始快起來,震得我整個胸腔都在動。
我神經(jīng)緊繃,步子盡量放得自然,剛過了大門那條線,正好有一對夫妻從醫(yī)院里面出來,我趕緊退到他們身后一點距離,假裝跟著他們一起走。
我走得比較靠右,右邊有四個記者蹲守在墻壁上。
離我最近的那位記者目光往我這里一瞥,我緊張得立刻往左邊看去,腳步也走得更快一些。
一直到我走出醫(yī)院門口的范圍,站在路邊打車,心才稍稍定下來。
馬路上的車疾馳而過,醫(yī)院的位置就在路口,只能在這里打車,可我站了十幾分鐘,還是沒有一輛車停下。
這是,有人拍了一下我肩膀。
我本能的轉(zhuǎn)過頭,沒想到面對我的竟是一步相機!
咔嚓一聲,就在我轉(zhuǎn)頭的那一刻定格了。
那記者就是剛剛在我右邊瞥了我一眼的那位!
他舉著相機又是朝我的臉按下快門咔嚓一聲,又拍了一張。
刺眼的光讓我瞬間閉起眼,我整個人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愣愣的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其他反應(yīng)過來的記者拿起相機朝我跑來。
很快,他們就把我圍成一個圈,不斷的快門聲讓我避無可避。
“小姐,請問您和覃柯的關(guān)系是?”
“覃柯現(xiàn)在情況如何?是否脫離了危險期?您是不是在里面照顧了他一夜?”
“出車禍的時候真實的情況到底如何您能講一下嗎?”
“請問您和覃總交往多久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小姐,請問您叫什么名字?是在翰達集團上班嗎?”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一束刺眼的光直直的穿透人群打在我身上。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醫(yī)院門口。
所有人望過去。
車門打開,一雙黑色的皮鞋,一身黑色的西裝。
是袁塵驛。
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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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第41章 他來了
作者:蔻依? 更新時間:2017-01-21 23:54:25? 字數(shù):3175字
蔻依(作者)說:
結(jié)局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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