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謀害老太太

　　“你這丫頭，都是一家人，跟二嬸還客氣什么?！百∈衔罩驂粞缘氖?，轉(zhuǎn)而一臉悲戚，“只是你這孩子生世可憐，大嫂年紀(jì)輕輕就突然撒手人寰，只留你一人在世，才不過三四歲。旁的姑娘這個年紀(jì)正享母親的照拂，而五姑娘你卻……”

　　佟氏話未說完，就已經(jīng)哽咽，連忙用帕子擦了擦眼淚。

　　蘇嬤嬤笑道，“昨日老太太提到老英國公正難過呢！這一看到五姑娘心情剛好，佟大娘子又來招惹了?！?br />
　　雖是玩笑話，可語氣里滿是責(zé)備。

　　佟氏聽了，忙轉(zhuǎn)悲為喜，“我一見這丫頭就覺得歡喜，難免多說幾句，該打該打！”

　　老太太擺擺手， “唉，這年齡大了，比不得你們年親人。坐久了就是有些乏，你們妯娌先聊著。”

　　見老太太要走，孟氏趕緊使了個眼色。

　　秦媽連忙上前訕笑，“老太太，我們姑娘一聽要回來見您，別提多高興了。聽說老太太這些年喜歡聽鳥叫，于是親自在山中尋了多日，終于尋得一只翠鳥。

　　“這鳥叫聲清脆婉轉(zhuǎn)，很是動聽。我們姑娘還專門請了臨安城里有名的鳥匠，花費(fèi)多日調(diào)教。功夫沒白花，現(xiàn)下這只翠鳥會說人話呢！”

　　說著，秦媽掀開紅色絨布，舉過頭頂。

　　那是一只通身翠綠唯獨(dú)頭頂點綴著一抹朱砂紅的鳥兒，尖尖的嘴巴呈棕褐色，尾巴上還有珍珠般的小圓點。

　　翠鳥像是是適應(yīng)不了光亮，猛地扇了扇翅膀，然后伸長了脖頸，發(fā)出一聲鳴叫。

　　“真是好看，你聽，它在說話呢！”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漂亮的鳥呢！”

　　“是啊！”

　　眾人三三兩兩，指指點點，都是一副好奇的模樣。

　　蘇嬤嬤攙著老太太靠近，翠鳥似乎受了驚，伸展翅膀迅速騰空起來。接著，像受過訓(xùn)練一般，剎那間如同一把長釘，直愣愣向老太太插去。

　　眾人還未反映過來，離老太太最近的沈夢言情不自禁地大叫一聲，迅速抽身擋在祖母面前。

　　翠鳥細(xì)長的嘴巴劃破了她的潔凈而細(xì)長的脖頸，流出血來。

　　“五丫頭！”整個幽禪堂瞬間都安靜了。

　　孟氏原是想借著翠鳥之機(jī)讓老太太受到驚嚇，無暇顧及家事。同時，也讓老太太因為此事疏遠(yuǎn)沈夢言。可沒想到，這個死丫頭居然上去檔下了這么一遭。

　　受傷的不是老太太，情狀就截然不同了！

　　不過，論誰也不能改變自己的計劃！

　　死丫頭今日必須成為眾矢之的！

　　“這是怎么回事！”孟氏起身，抬眸看向秦媽，“五丫頭費(fèi)盡心血尋來的鳥兒怎么想要傷害老太太？”

　　雖是關(guān)切的語氣，卻透著致人死地的冰冷。

　　費(fèi)盡心血？

　　眾人皆是一驚。

　　“這鳥不是受過嚴(yán)格訓(xùn)練了嗎？怎么……”大家七嘴八舌。

　　“這只鳥到底是怎么調(diào)教的？”議論紛紛。

　　“難道……”

　　眾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子全部落到了沈夢言身上。

　　“我們姑娘怎么可能想要傷害老太太呢！”秦媽適時出來解圍，可是就這么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一下子落實了眾人的猜想。

　　孟氏清揚(yáng)唇角，死丫頭，我看你還怎么辯白！疏遠(yuǎn)了老太太，從今天開始，你還不得任由我拿捏指使！

　　沈夢言皺了皺眉頭，腳下似乎有些站不穩(wěn)。

　　“姑娘，你的項圈！”素竹一聲驚呼。

　　眾人的目標(biāo)同時移到了沈夢言的脖頸處，薄薄的傷口滲出的血絲顏色發(fā)深，沾染到銀項圈的地方瞬間變黑了！

　　這鳥嘴有毒！

　　沈夢言睜大眼睛，滿眼的難以置信，腳下登時一個踉蹌。

　　“姑娘，快把這個服下！”蘇嬤嬤倒是動作利索，趕快給沈夢言服用了清心解毒的藥丸。

　　到底是杏林世家，一顆藥丸下去，沈夢言就算是沒中毒，也能瞬間充滿力氣。

　　“不會吧！居然有毒！”一屋子鶯鶯燕燕瞬間炸開了。

　　“老太太若是方才被擊中……”

　　“天哪！簡直不堪設(shè)想！”

　　眾人由沈夢言的傷登時想到了老太太，紛紛駭然不已。

　　孟氏臉色一變，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會有毒呢！

　　自己明明不過是想要嚇唬一下老太太而已，怎么會下毒？

　　何況，謀害嫡母可是大過！

　　孟氏帶著疑惑的目光瞟向秦媽，這個刁奴，竟然私自行事！

　　“秦媽，這只鳥一路上都是你在照看……這……”素竹的一聲低語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蘇嬤嬤最是擔(dān)心老太太，便厲問道，“秦媽，怎么會這樣？”

　　秦媽也嚇的不輕，一時語塞， 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不是我！不是我！是五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