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唱戲

作者:南來舟? 更新時間:2020-03-09 13:47:03? 字數(shù):2010字

  “七弟妹來得正好,宋國昌元侯家的小郡主歿了,恰逢使臣要前往宋國。我與圣人正在商討,備什么禮以作緬懷才是?!被屎髮⑿卸Y的幾人賜了座,笑問。

  言楚卻心頭一震,雖早便料想到了,可如今實實在在地聽見,還是覺得心口悶疼,幾乎坐不住。

  “一個郡主歿了,何須圣人與娘娘費心?即便有心,命使臣向那昌元侯道一聲節(jié)哀,也就罷了?!蔽淇低蹂唤?,皇后卻道:

  “話雖如此,可當年戰(zhàn)事剛歇,是昌元侯力排眾議,親自帶兵護送我易國烈士遺骸回鄉(xiāng)。圣人自是承這份情的。那昌元侯膝下無子,只一個獨女,偏生自幼多病,熬了這么些年,終究沒能熬過去?!被屎箝L嘆了口氣,瞧了眼皇帝,又望向武康王妃。

  武康王妃當即明白過來,皇帝此舉,還昌元侯的人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叫宋國以為他們刻意伏小討好,掉以輕心。

  便笑道:“臣妾娘家侄兒,對這些事卻是在行,逢年節(jié)里拜訪來往,父親有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反而問他?!?br />
  “如此,便勞煩你了?!被屎笮Φ?,而后像才看見言楚似的:“這便是子縉的妻子了?”

  言楚聽在說她,拉了喬子縉站起身,兩人再對帝后行大禮。

  “瞧模樣,是個惹人疼的。不知道你要來,也沒備禮,倒是前兒得了一對鐲子,瞧著倒是不錯的?!被屎笳f著,身旁捧著盒子的侍女走到言楚身邊。

  言楚雙手接過,打開來一看,是一對極好的翠玉鐲子,那成色,便是宋國也不多見:“貴人心疼窈兒?!?br />
  皇后見她自然大方,寵辱不驚,加之自己那個小侄女平日里待人冷談,提起她卻總有幾分笑意,不禁更生好感,沖她伸出手:“來,本宮瞧瞧。”

  言楚上前,皇后拉著她看了看,問道:“在武康王府可習慣?底下人可聽使喚,可有人給你委屈受了?”

  “回貴人的話,母妃疼窈兒如同己出,子縉......子縉對窈兒也極好。”

  皇后點點頭,又問:“聽說世子病了。好好的怎么病了?現(xiàn)在如何了?”

  “聽大夫說,是飲多了酒,又吹了夜風,得了風寒。如今大嫂正用心照料著,想來并無大礙,勞貴人上心?!?br />
  “那便好?!被屎笮Φ溃挚聪蛭淇低蹂?,“你有福,兒子娶了個好兒媳。”

  一般女子遇到這種事,心中都不平靜。要么事后提起哭天搶地,恨懼對方入骨,嚴重的甚至杯弓蛇影,乃至精神失常。

  這也不過幾日光陰,言楚一未追究,二在外人面前,還極力維護家族尊嚴。只這一點,便比宮中不少公主要強。

  只可惜有個沒用的爹,倒是連累了。

  武康王妃對言楚刮目相看,事實上,這段時日她并沒與言楚有太多接觸。每日晨昏定省,也只是與喬子縉說話。加上清歡院的丫頭不時來回話,讓武康王妃對言楚厭惡到了極點。

  “貴人說的是,這丫頭是個省心的。”武康王妃笑道,皇后瞧了皇帝一眼,見他只是望著手中書,兩耳不聞窗外事,便道:

  “太后這幾日誦經(jīng),不許人打擾。你也帶他們?nèi)デ魄瓢蔡?。閑來多進宮坐坐?!被屎笳f罷,武康王妃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聽喬子縉小聲對言楚道:“這是能走了嗎?”

  他的聲音雖不大,可殿中安靜,叫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武康王妃心中一顫,連忙起身謝罪:“子縉不懂事,求圣人與貴人恕罪?!?br />
  “無礙?!被实酆龅拈_口,看向喬子縉:“孤新得了一把良弓,送與你可好?”

  喬子縉撇撇嘴,拉了拉言楚的手:“我們?nèi)@子里摘花好不好?!?br />
  “圣人問你話呢,先回話?!毖猿Φ?,瞥了皇帝一眼,見他面上并無怒意,略微安心了些。

  喬子縉不情不愿道:“我不要?!?br />
  “子縉!出門時我怎么與你說的?!蔽淇低蹂p喝一聲,皇帝卻大笑:“罷,若不喜歡,便賞給你家三小子吧。”

  笑罷,意味深長地看了喬子縉一眼,又低頭去看書。

  武康王妃與言楚忙拉著喬子縉謝恩,而后退出了正殿。

  皇后等他們走后,忽然問身邊的嬤嬤:“你說這小丫頭,是不是與傳聞里不大相同?”

  嬤嬤笑道:“傳聞總是捕風捉影的,貴人不可悉數(shù)當真。”

  “一小女子,不值得皇后操心。倒是咱們這位昭勇將軍,皇后覺得如何?”皇帝忽的開口,視線未從書頁上挪開。

  “這兩年一直未有什么破綻,似乎真的癡傻了。圣人可是瞧出了什么?”皇后問道,她知道皇帝一直對喬子縉的癡傻抱有疑心,畢竟太過湊巧——當初戰(zhàn)敗,蘇譽犯了重罪,當是以國賊論處,全家抄斬。奈何武康王死保。

  兄弟二人為此事不知起了多少沖突,后來徹底惹怒了皇帝,幾乎要將武康王治罪。偏此時,一直昏迷不醒的喬子縉醒來,卻變得癡傻。一開始連人都不認識,只知道哭。

  到底是皇帝親自看著長大的,有幾分情誼在,自然心軟,又想起他們父子以往的功勞,也半遂了武康王的意。

  事后皇帝冷靜下來,回味出幾分不對,便懷疑其中有假。

  可演一時半會兒的自然容易,這已兩年多了,喬子縉除了能認人,幾乎沒有好轉(zhuǎn)。

  “太過完美了,是不是反而有些奇怪?”皇帝看向皇后,眉頭輕皺。

  “倘或是裝的,哪敢行刺圣人?妾瞧著,他今兒也沒將圣人與妾放在眼里。”皇后笑道,當初皇帝第一次去看望喬子縉,也不知哪句話觸了他的癲癥,竟拿了凳子要打,后來是被武康王給綁了。

  “依妾婦人之見,若子縉當初裝病,為的必然是護父親周全。如今武康王不受圣人重用,他若想幫,早該‘病愈’為武康王爭光。再者,前兒發(fā)生的事——血氣方剛的男兒漢,遇上了這種事,哪還有不在意的?”

南來舟(作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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