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房里突然一番死寂的沉默,嚴成的目光越過我落在病房門口,眼眸里多了絲許我不清楚的情感,心中陡然升起一絲害怕,我遲疑的轉過頭。
鐘書言臉色陰沉的立在門口,手里還拎著水果。
我愕然,心虛,害怕,亂七八糟的情緒一時之間全都涌上了心頭,我突然想向鐘書言解釋,喉嚨似乎又被堵上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去否認嗎?否認剛才所說得的一切。
可是他信嘛?他信了又有什么意義,我難道要去說我喜歡了鐘書言,這種連我自己都覺得荒唐的事情,我怎么會去說。
嚴成不知道什么時候從病房里走了出去,鐘書言立在病床前,黑色的瞳孔里心嘲弄和嘰笑,“真沒有想到你原來比我想你中的還要在乎鐘家少奶奶這個位置?!?br />
我垂著頭,連看都不敢看他。
他一步步靠近,健碩的身體壓了過來,籠罩在我的面前,“莫清陽,你之前的清高是一直在演戲嗎?”
我抬頭,接觸到他憤怒的表情,“演戲?”
“其實在我找到你的那刻你就開心的不得了吧,還假裝要去考慮?我給你那張卡的時候,你倒是挺誠實的,現(xiàn)在想想,有其母必有其女,你母親當年選擇做莫震山的情~婦,現(xiàn)在想想也是有道理的。”
“你說什么!”我沒有想到鐘書言居然會說起我母親的事情。
鐘書言輕輕勾唇,“你聽得很清楚,我的話也絕不會再說第二次?!?br />
原來那些心虛都被鐘書言最后的話壓抑住,我迎上他灼灼的目光,冷笑起,“你是在惱羞成怒嗎?從你找到我的那天時,不就是想要我坐在你鐘家少奶奶的位置嘛,你自己也說得很清楚,我們只是合作。我剛才只是把我們的關系很清晰的疏理了一下,你怎么就生氣成這樣,難道你鐘書言還希望我莫清陽愛上你嗎?還是你對我已經有了不一樣的感覺,所以才會期待著我也一樣?!?br />
“你說什么鬼話?!辩姇院葙恼f,“我怎么會愛上你這樣的女人,你是不是真的以為自己嫁給我了,就不可一世了,你別忘了,你現(xiàn)在可是是沒人要的私生女?!?br />
我沒有料到鐘書言會說出這樣的話,或者我根本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嘲諷我,或許剛才我和嚴成說的話是有些過分,但是也沒有過分到他可以用這些話來侮辱我的地步吧。
他的話或許對我真的有些作用吧,我只覺得額頭上傷口越加疼得厲害,我捂著頭,帶些懇求,“你可以走嗎?我想休息。”
鐘書言放下他的那堆水果,又看了我一眼后,頭也不回的離開,
傷口隱隱作痛,我躺在床上,倦縮著身體,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疼。
“你需要什么幫助嗎?”嚴成不知不覺又在身后突然出現(xiàn),“他說你傷口疼,讓我來看看?!?br />
“我沒有需要幫助的,你走吧,我只想一個人安靜一會。”我背對著他回答。
嚴成幾不可聞的嘆氣聲傳來,隔了好久,在我以為他已經離開后,他的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你們可能對彼此都有些誤會。”
“沒有識會,只是不愛吧?!敝灰痪湓?,眼淚就從我的眼角落下,昨天被打成那樣的時候,都沒有流淚的我,竟因為這樣的小事而鼻尖一酸。
“莫清陽,他對你,不止如此?!眹莱扇酉乱痪湮衣牪欢脑捳Z走出了病房。
我躺要病床上,不知道該怎么解讀他的那句話,也沒有力氣再解讀,我只想安穩(wěn)的養(yǎng)傷。
剛要小睡會,手機鈴聲又響起,看見莫清光的名字時,我覺得已經不想再去面對他。
“你居然還有臉給我打電話,莫清光,你是不是很遺憾我居然被救了?!?br />
“照片你究竟放在哪里了?!蹦骞忾_口就是怒吼。
我現(xiàn)在告訴他,我沒有照片,不用想他也不會相信,既然如此我也不需要告訴他實話,“莫清光,就陪你昨天做的事情我是不會把照片給你的,這一次鐘書言出面了,你覺得后面的日子里他還會給你機會碰我嗎?這些照片我會留著,一直留著,哪一天如果你做了什么讓我不滿意的事,我就會把他們送到莫震山的面前。”
“你在威脅我?”莫清光氣憤的問。
我笑起,“看起來你還真是不笨,莫清光我要讓你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我打十萬塊錢,媽媽的墓地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你必須也得出力。我不在乎錢,可是我在乎你的錢。”
“你休想!”莫清光怒吼的叫起,“你這個賤人,你一分錢都別想從我這里拿走?!?br />
“明天上午十二點之前,我賬戶里要是沒有十萬塊錢,你就等著莫震山收拾你吧。”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實在不想和莫清光繼續(xù)的爭執(zhí)下去,依我對他的了解,他怎么可能放任任何對他地位有威脅的事情發(fā)生,只是沒想到終有一天我們居然真的會走到這一步。
如果媽媽在的話,看見我們這樣,會是什么樣的心情?
對不起,媽媽,我沒有辦法再去照顧莫清光了,我已經不再是莫家的女兒,我和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這條路我不知道我選得對不起,可是以后我真的想為自己活一次。
我?guī)е@些想法,又繼續(xù)陷入夢境里,只有在那里我才可以稍微的休息一下,讓自己放松。
我在醫(yī)院住了兩天就出院了,接我的人竟是嚴成,驚訝于他最近似乎和鐘書言似乎真的走得太近了。
“這些東西你都看看。”嚴成扔給我一堆婚紗影集,我翻了幾本,好奇,“看這些做什么?”
“拍婚紗照啊?!眹莱梢荒樌硭斎弧?br />
我驚訝,“拍婚紗照?”
“你們的婚禮就在下個星期了,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會拍婚紗照嗎?”嚴成熟練的掉頭轉車。
我看著面前一張張精美的婚紗照,仍然覺得不可思議,這樣一場只帶著合作性質的婚禮,真的需要拍婚紗照嗎?
我歪頭看著嚴成,帶著質疑,“你到底是向著哪一方的?如果你上次去醫(yī)院照顧我是幫鐘書言的一個忙,那么你現(xiàn)在幫他張絡拍婚紗照又算什么?你就不怕鐘老爺子知道這件事情,不會放過你?”
“莫清陽,很多事情都不是像你表現(xiàn)上看得那樣的?!眹莱缮衩匾恍Γ坝袝r候你認為的認為,不一定是真的?!?br />
“你叛變了?”我驚訝。
嚴成看我,“你這詞用得太別扭了?!?br />
嚴成的回答很沒有方向性,之前他很執(zhí)意的勸我離開鐘書言,現(xiàn)在卻在不斷的幫他做這個幫那個,他到底在想什么?如果他真的開始過來幫鐘書言了,那么鐘書言是不是又會真正的相信他?
“你別想其它有得沒得,你快看看這些婚紗照吧,鐘書言已經選好了一家影樓,我現(xiàn)在帶你去看看婚紗照,你只要選了自己的那套就行,明天他下午有三個小時的時間,你們來拍一下就可以了?!?br />
“好?!蔽掖诡^看著面前一件件婚紗禮服,原來婚禮真的可以變得這么的公式化,只是一個程序而己,也更沒有一起挑取婚紗的幻想。
鐘書言選擇的攝影樓比我想像中的要小一些,地理位置也不算上佳,不過進店之后才發(fā)現(xiàn)顧客挺多的,不過我和他們的區(qū)別大概就在于,我是一個人來挑取婚紗的,而他們是一對對的。
嚴成在攝影樓門口就接了一個電話離開了,我站在人來人往的店里,連叫人都開不了口。
“學姐!”身后突然有人叫聲,我轉身,有抹身影迅速的跑到面前,我左右看了下,不太確定,“你是在叫我嗎?”
“是啊是啊,學姐你難道不記得我是誰了嗎?”女孩用雙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眼神里還帶著些期望,簡約的襯衫搭配著淡藍的牛仔褲,胸前還掛著一個人相機,看她這副模樣大概也就是個大學生。
是在這影樓里學習的嗎?
我打量著她,回憶著,只覺得熟悉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她,她眼眸里濃濃的期待光芒也越來越少,最后憋著嘴難以掩示的失落,“學姐,你居然記不得我了,多虧我還一眼就把你認出來了?!?br />
“對不起,是我不好,不過你真的認識我嗎?”其實我心里也在猜測著她不是不真的認識我。
女孩手捂著胸口,一臉的受傷,“你……莫清陽師姐你居然懷疑我,你不記得我也就算了,你還懷疑我說這樣的話。”
她準確叫出我名字的瞬間我就開始后悔了,我立即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真的……”
“師姐,我是黎芊芊呀。”女孩著急的提醒,“我是初中部的攝影小助理,你記不記得?”
腦海里的畫面一點點浮上,一堆飄浮的畫面里我終于找到這個女孩的模樣,忙感嘆,“你是黎芊芊?你變化好大?!?br />
“當然,我當時還是初中生,現(xiàn)在我可是一名大學生了?!崩柢奋防驮谏嘲l(fā)上坐下,“學姐,你是來我挑選婚紗的嗎?你要結婚啦?!?/div>
于紫陽(作者)說:
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