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心的,無異于是夏簡安了,嘴角揚起的弧度都快要咧到了耳后根,雙手緊緊地挽著他的胳膊,“我等會兒就跟伯母說,然后再打電話給婚慶公司的員工,讓他們著手準備起來。御辰,我們明天去定制一下訂婚典禮上穿的禮服吧……”
她嘰嘰喳喳地說著,絲毫沒有停下的打算,似乎想要在這個檔口,將所有的細節(jié)問題全部都確定下來。
喬初淺冷眸看著,訂婚典禮時間都確定下來了,這里也沒有她什么事情了。也不知道訂婚典禮一結束,她會不會也能解放了?
只是,如果她知道,那一天如她來說就像是一場噩夢一般。她想,不管多想離開這里,她都不會再做今天這樣的傻事!
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
而現在的喬初淺,一心也只想著早點離開這里,擺脫這里的一切。
她轉身,想要回樓上,霍御辰冰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的前妻,到時候也會去吧?”
她腳步一頓,“我去了只會礙人眼,就不參與了?!?br />
“你不去,怎么知道我沒放下你?”霍御辰已經走了過來,帶著幾分嘲諷,“自作多情不太好?!?br />
喬初淺對上他的眼眸,深呼一口氣,“放心,我有自知之明?!?br />
他微微靠近,喬初淺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或輕或重地噴在自己的脖頸處,“霍御辰,我還想多活幾年。”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她估計已經被夏簡安的目光凌遲處死了。
真是白眼狼,剛剛要是沒有她幫腔,事情能進展得這么順利?
霍御辰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隱忍,隱忍中又夾著幾分怒氣,“喬初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花樣!你既然這么想看我訂婚,那天我要是看不到你,你應該知道我會用什么手段對付喬景城!”
說完,很快松開,上樓,只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
她緊緊地抓著扶手,才沒讓自己摔倒。
看來,霍御辰發(fā)現她剛剛說那番話的目的了,只是拿著自己的父親來威脅自己!
真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可偏偏,她根本沒有任何拒絕的辦法!
這日的不歡而散后,此后的幾天,霍御辰再次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喬初淺不知道他是忙著公司的事情,還是忙著張羅與夏簡安的婚禮,這些與她都沒有任何關系。眼下,她只想趕緊查處爸爸被關在了哪里,只想趕緊離開你這里。
可是,她沒有任何調查的渠道,就算是她想要找莫清音幫忙,都被制止了。
星期二,霍御辰和夏簡安訂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他的威脅仿佛始終在耳畔回蕩,喬初淺即便打心底里不想去,可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乖乖地從衣柜里隨便挑了一件衣服換上。
是三年前的衣服,黑色的連衣裙,款式有些過時。
不過,這又如何?她晚上又不是主角。
他們的訂婚典禮安排在霍氏企業(yè)名下的酒店——“御庭”。
三年前,她是這里的主客,經常來這里找她的男人,沒想到,三年后她又來了這里,只是這一次,她是來參加那個男人的訂婚典禮,心境已全然不同。
她推門進去,賓客已來得差不多。那些人看到她,或驚訝,或八卦……各種神情,一一從她眼前略過。
喬初淺的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弧度,從服務員手中的托盤里拿了一杯白開水,自顧找了一處角落的位置坐下。
她只想安安靜靜地參加完,然后離開,所以她只需要保持低調就足夠了。
至于那些等著看她笑話的人,晚上注定是要失望了。
她現在雖然沒有孕吐的反應,但是胃口卻變差了很多,稍微油膩一些的食物,完全沒有想要動筷的沖動。
她拿了一些清淡的小菜,和一些小甜品,剛回位置坐下,夏簡安朝她走了過來。
她身著一襲香檳色的長款禮服,一字肩的設計,露出她性感的鎖骨,一頭長發(fā)燙成了波浪卷,散落在肩上,配上她的妝容,多了幾分女人味。
只見她保持著優(yōu)雅的笑容與姿態(tài)與身邊的人打招呼,隨后徑直走過來,“風水輪流轉,喬初淺,是誰當時說我話說的太早了的?”
喬初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訂婚典禮,來和我這個前妻說話,你是怕明天的新聞沒有頭條?我反正名聲已經這么差了,不介意再多點,倒是你……”
夏簡安注意到,旁人已經將目光都落在了她們身上,肆意揣測著。
喬初淺站起來,“夏簡安,你纏著我不放,我會認為霍御辰想反悔,不跟你訂婚了。畢竟,我當時訂婚的時候,可是很忙碌的?!?br />
說完,她面無表情地從夏簡安的身邊走過去,往衛(wèi)生間走去。
可如果她知道夏簡安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里,做了什么事情,就算是膀胱憋炸了,她也絕對不會離開的。
人心,終究是比想象的要更加險惡上好幾分!
喬初淺從衛(wèi)生間回來,夏簡安已經離開了,她重新坐下,總算是能安靜地將面前的東西吃完。
而此時,舞臺上的燈光也緩緩變暗,一身黑色西裝的司儀走了出來,那些俗套卻又受用的開場白從印象里宣泄出來。
喬初淺收回目光,心中盤算著能不能趁著好不容易出來的這個晚上,去找莫清音,讓她幫著調查一下父親的下落。
可漸漸的,一種異樣的感覺慢慢地浮現了上來。
她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她太清楚這種感覺代表了什么!
她看著面前的這杯白開水,狠狠地咬著嘴唇,在這個訂婚典禮上,想要看她出丑鬧笑話的人太多了,可是會動手陷害她的,只有一個人!
喬初淺緊緊地閉上眼睛,思緒越來越混亂,而身體里那種一樣的感覺也越來越嚴重。
再次睜開眼睛,她的眸子里滿是堅決,越想看她出丑,她越不會讓別人得逞的!下一瞬,桌上的玻璃杯變成了碎渣,她捏著其中一塊,對著自己的胳膊劃了下去。
血,順著胳膊下滑,混著流在地上的白開水,顏色漸漸變淡,無人察覺……
而此時,莫清音剛剛從外面進來,身上穿著的還是剛剛在健身房里穿的運動服。
霍御辰和夏簡安的訂婚典禮,即便收到了邀請函,她也不會來。
可是,她收到了顧逸澈的微信,說喬初淺也在這里。
她微微踮起腳尖,環(huán)視了一圈,很快就看到了角落里的喬初淺。
她跑過去,一腳踩到了地上的血液。
莫清音的眉頭立馬皺了起來,“淺淺,你怎么了?”
只見喬初淺半靠在墻壁上,眼睛微微閉著,似乎在強忍著什么,身體一抽一抽的,而她手上捏著的玻璃碎片和另一只胳膊上的劃痕,嚇得她尖聲叫了出來。
“淺淺,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馬上打電話,送你去醫(yī)院?!?br />
“好?!彼郎\淺一笑,“阿音,你來了,真好,放心,我沒事,就是流了一點血,不要怕?!?br />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安慰我?”莫清音拿著手機,雙手在發(fā)抖,她不明白,為什么只是胳膊上的幾道劃痕,卻讓喬初淺看上去這么虛弱。
她下意識地以為,喬初淺肯定有什么瞞著自己。
舞臺上,儀式還在繼續(xù)著。
他們仿佛身于兩個世界,互不干涉,互不影響。
霍御辰登上舞臺,剛接過司儀遞來的話筒,尚未開口,顧逸澈上來了,靠在他的耳旁低聲說了些什么。
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霍御辰將話筒還給了司儀,又迅速地從舞臺上下來,朝著一個角落狂奔了過去。
夏簡安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一雙眼越瞪越大,拿起手里的話筒,歇斯底里,“御辰,你給我回來!”
醫(yī)院里,莫清音站在急診室門口,焦急地來回踱步,不知道走了多久。
顧逸澈拉住她,“坐下來,別走來走去的?!?br />
“我怎么坐的下來!”莫清音甩開他的手,“要是淺淺有什么事情,我絕對讓你們血債血償!”
“你發(fā)什么神經。”顧逸澈黑著臉,“現在醫(yī)生都還沒說,你就在這里說這些負氣話,有意思嗎?”
“怎么沒意思?”莫清音走到霍御辰跟前,仰著下巴,眸子中的怒火似乎要將她燃燒了一般,“霍御辰,你和別人訂婚,你干嘛要邀請淺淺?你TM就是個人渣,敗類!”
從沒有人敢對著霍御辰說這些話。
顧逸澈注意到自己好友鐵青的臉色,趕在他發(fā)火之前,連忙把莫清音往自己身邊拽了回來,壓低了聲音,“姑奶奶,我求求你,別再說話了。有什么事情都等醫(yī)生出來了再說,行嗎?”
話音剛落,急診室的門從里面打開,醫(yī)生走出來,環(huán)視了一圈,“誰是病人家屬?”
“我,我是她的家屬?!蹦逡艚辜钡貨_上前,只有顧逸澈注意到,霍御辰剛剛邁出卻又縮回去的那腳步,無聲地在心中輕嘆了一聲。
醫(yī)生皺了皺眉頭,“病人懷孕了,怎么還能給她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那些藥都是會影響到腹中胎兒的。剛剛給她洗了胃,包扎了胳膊上的傷口,病人現在已經睡著了。要是還想要肚子里的孩子,你們以后就注意著點,不然以后孩子生出來容易畸形或者體質差?!?/div>
桔子很甜(作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