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再留奴婢十個月的命,待孩兒出生,一驗便知!”她如是道。
琳瑯在賭,在走一步極其危險的棋。
果然,秦玄墨一瞬間被她撩撥得變了神色,低低罵了一聲,猛地將琳瑯橫腰抱起,吻上了她的唇,是他一貫的風(fēng)格,單刀直入,不留余地,近乎霸道地攥取掉她所有的呼吸。
輾轉(zhuǎn)流連,他點燃了雙眸之中的火,琳瑯卻痛不欲生。
那樣的姿勢,她的傷口根本承受不住,后背上剛剛結(jié)的痂又一次崩裂開來,溫?zé)岬孽r血一層層漫出,琳瑯忍不住從口齒之間發(fā)出一聲低低的呼痛聲。
也就是這一聲,讓秦玄墨停下了動作。
幾乎是一瞬間,他的熱情褪去,變得無影無蹤,那張臉已經(jīng)冰冷無情,仿佛先才片刻的溫存如同曇花一現(xiàn),轉(zhuǎn)瞬即逝。
“賤婢!”他陡然間變色,猛地甩了琳瑯一個耳光,“朕看你別的本事沒有,勾引男人卻倒是得心應(yīng)手、爐火純青!”
“您是覺得憑自己九五之尊,也比不上一個莫須有的奸夫?”
秦玄墨一腳踢翻了案桌,上面林林總總的瓷器筆墨紙硯盡數(shù)滾落,帳外的人聽到了動靜,忙問道,“陛下有何吩咐?”
“都給朕滾!”
秦玄墨深不見底的眸中如同一個萬丈旋渦,匯聚著未知的怒火,然而面上卻冷靜到?jīng)]有一絲波瀾,他捏著琳瑯的下巴,一字一頓緩聲道,“朕就準(zhǔn)你把肚子里的種生下來,若是孽子,朕要你看著他被刀刀凌遲!”
琳瑯強(qiáng)按捺下心中劇痛,面上反而盈盈一笑,“好啊?!?br />
“來人,”秦玄墨一喝命,立刻魚貫而入四名侍衛(wèi),聽他冷冷吩咐道,“將這女人拖到冷宮,傳太醫(yī)給她看著傷,休教她死了,沒有朕的旨意,不準(zhǔn)她出冷宮半步!”
“是!”
琳瑯跪在地上聽著判決,心中卻松了一口氣。
自己的命和孩兒的命,暫且算是保住了。
冷宮。
琳瑯因為傷勢過重,雖然有陸太醫(yī)悉心調(diào)理,但還是在榻上躺了整整十幾日才能勉強(qiáng)下床。
那些侍衛(wèi)見風(fēng)使舵,既然看到琳瑯從秦玄墨的盛怒之下活了下來,總以為她說不準(zhǔn)還有翻身的機(jī)會,遂給她安排了還算干凈的房間。
“你聽說沒有,冷宮進(jìn)來的那個女人,先才是盛寵的珍嬪娘娘...”
“怎么不知道?原先多得寵啊,三千寵愛在一身,不過也怨不得,你看她那雙眼睛,生生媚出水來了...哪個男人能扛得住這一瞥?”
“哼,那又如何?還不是暗結(jié)連理,被打回原形?據(jù)說原本也不過是浣衣局的一個賤奴罷了!”
“噓...小點聲!”
“我說又怎樣?這是在冷宮,難道還怕了她?若是陛下知道她腹中是個野種,只怕死百回千回也不夠的!”
....
“娘娘,他們也太過分了,怎么能這樣說您!”琳瑯被流放冷宮之后,秦玄墨只將她原本宮中的貼身丫鬟明月?lián)苓^來服侍她,明月對琳瑯?biāo)厝绽镏倚墓⒐ⅲ芭境鋈ズ退麄兝碚?!?br />
“不必了,”琳瑯窩在榻上,擺了擺手,“流言蜚語,宮中什么時候停止過?由得他們?nèi)グ??!?br />
“可您...”
“我才不在乎那些,”琳瑯摸著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面上露出一絲真心的笑容來,“我只要我的孩兒能夠平平安安誕生,就夠了?!?br />
“也是,”明月樂滋滋地替她盤算,“若是小皇子一出生,陛下必然會回心轉(zhuǎn)意,重新寵幸娘娘,就和先才無二!”
和先才無二么?
琳瑯微微苦笑。
她不知道,就算知道了這個孩子是自己的,能不能打消秦玄墨心頭的疑云。
“明月,扶我出去在院中略走走吧?!?br />
“可是,這太陽下的...”
“我也不能總是悶在這兒啊,再悶就要長毛啦!”琳瑯笑著刮刮她的鼻尖,“你這丫頭別多慮了,走吧!我們且在冷宮逛逛就回來。”
誰知,到底是她身子骨太虛弱,才出門檻一步,周身便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手腕上的珍珠手釧掛在了某處,一瞬間四分五裂,珍珠滴溜溜地滾落在地。
明月“啊呀”一聲便要去拾起,然而,那顆她追逐的珍珠卻被一只織錦云紋紅繡鞋踩在了腳下。
“珍嬪娘娘,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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