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暖盯著自己手上的創(chuàng)可貼,不禁皺緊了眉頭,他確定他這是給她包扎傷口?貼這么多張創(chuàng)可貼,他想讓她的手指頭殘廢吧。
嘆息一聲,童暖一圈一圈撕下自己手上的創(chuàng)可貼,撕了兩個她才停手道:“一個就行了,貼多了不透氣兒,肌肉壞死了我就該去醫(yī)院剁手指頭了。”
她說這話時,霍云霆剛剛把酒精等物收回橫柜,他一步步走近她,面露青黑,一字沒說。
見他臉色不對勁,童暖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說的話有點過,忙解釋道:“我沒你想的那個意思,你別想太多?!?br />
“沒我想的那個意思,你倒是說說,我心里都在想什么了?”霍云霆瞇起眼睛來看她,那雙黑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她看,童暖有些尷尬道:“我手傷著了,要不我指導(dǎo)你,你去廚房下廚,如何?”
“好啊,正好學(xué)學(xué)手藝。”見她不愿接話,轉(zhuǎn)移話題,他也不生氣。
兩人本就是寡言少語的人,結(jié)婚后,兩人交集甚少,沒想到如今兩人離婚了,卻莫名的,突然多了交集。
童暖心里嗤笑一聲,警告自己別再走回頭路,別再對眼前這個男人癡心妄想。
要知道,她的心被他傷過一次,是再經(jīng)不起折騰了。
這晚,霍云霆在童暖的指導(dǎo)下,做了菜,煲了湯,他心里暗自冉升起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這感覺,令他感到莫名,又有些許慌。
他突然發(fā)現(xiàn),童暖這個女人,也不是他知道的那樣無趣。
“你怎么懂這么多?我還真不知道原來你喜歡下廚?!被粼砌贿厞A菜,一邊跟她說著,童暖坐在他的對面,手上一頓,嘴角掛著淺笑道:“誰告訴你我喜歡下廚的?!?br />
聽了她的話,霍云霆微微一怔,手上夾菜的動作都停了道:“你不喜歡下廚怎么懂這么多,我可不是什么有下廚經(jīng)驗的人,就你這么一教,我就能做出頓像樣的菜,童暖,在我面前你就沒必要故作謙虛了,你喜歡下廚我又不會笑話你?!?br />
“我不喜歡下廚,可我嫁人了,我不愿意讓他每天回家飯都沒得吃?!蓖瘺]有絲毫遮掩的說著,這話說的十分平常,然霍云霆聽了,卻心里一驚,只覺得喉嚨一緊。
他竟從來都不知道,這個冷冰冰的女人,她懂這么多東西,他不知道她可以煲的一手好湯,足以與手法專業(yè)的職業(yè)大廚媲美,他亦不知道,原來她煲湯,做菜,都是為他學(xué)的……
她為他學(xué)做飯炒菜煲湯,只是為了他每天回家有飯吃,以他們的條件,完全可以請好幾個廚子,可她沒這么想。
然而他,在那三年的婚姻里,見她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更別提一起同桌吃飯了。
他根本就不回家,她還賣力的在學(xué),廚藝一天比一天精進……
“童暖,我……”
可能見他神色不對,童暖出言打斷了他的話:“其實現(xiàn)在想想也挺好,如果我當(dāng)時沒有好好學(xué)下廚的話,現(xiàn)在我自己一個人過,也不能給自己做好吃的。”
“我做的菜跟你做的比,怎么樣?”霍云霆撇開話題,免得氣氛尷尬起來。
“當(dāng)然是差遠(yuǎn)了?!蓖敛涣羟榈脑u斷,一點兒沒給他留面子。
霍云霆臉色一黑,忍不住蹙眉:“我就不信你做的菜真有你說的那么好吃,等你手好了,你做一頓,我來試毒!”
“霍云霆,你會不會說話啊,什么叫試毒?我做的菜怎么你來吃就成試毒了?你本來不這么說我還沒想著,你現(xiàn)在說了,等我給你做菜了,我還真想著給你下點什么毒,好讓你長長記性?!?br />
童暖白了他一眼,內(nèi)心盡是不快,她的好心情全被他給毀了。
“那我們約好了,你這手好應(yīng)該很快吧,后天我應(yīng)該就能來你這兒吃飯了。”霍云霆話完,就起身打算離開,童暖苦著一張臉凝眉:“你先刷了碗筷再走,來這兒吃飯不付菜錢拿刷碗抵了?!?br />
“童暖,你就跟我算的這么清楚?”霍云霆略有不快。
“你不刷碗那這堆碗怎么辦?”好不容易抓著個苦力,怎么著也讓他刷完碗再走。她手都傷成這樣了,去刷碗肯定沒什么好滋味。
童暖朝他舉起了自己的手,霍云霆站在那兒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放下外套,擼起衣袖,收拾著桌上的東西,進廚房刷碗去了。
童暖大抵是太高看霍云霆了,他進廚房不出三分鐘的時候,廚房里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令童暖聽的心驚肉跳的。
天……她一進廚房的時候,剛才他拿進廚房的碗碟全碎了。
地上那一截一截的碎片令童暖見了眼紅,她一個月就那么點工資,他給她摔成這樣,她又得出血去買碗了!
眼紅的瞪著霍云霆,見他一臉無辜的樣子,她真是恨不得拿起菜刀一刀砍過去。
努力的壓制住心底的怒氣,童暖凝眉用手指著地上的一片狼藉道:“說吧,霍先生,你打算怎么辦?”
“明天我陪你走一趟超市,超市的碗具隨便你挑,我買單?!彼粼砌苜r不起這么幾個碗嗎?不過看她這一臉緊張兮兮的樣子,這碗難道很值錢?可是他摸著也就很普通啊。
想到這里,霍云霆忍不住問道:“這些碗你花多少錢買的?”
“一百多?!彼凰?,就碎了九個,其中有個盛湯的,上面的花紋還是她最喜歡的。
童暖臉色難看極了,她真不該把他留下來吃飯,惹出這么多事,先是傷了手,再是他進廚房碎了她這么多碗,她這個月開支本來就很緊張了,現(xiàn)在……好在他財大氣粗,不會賴皮,會給她賠。
不然她真是沒地兒哭了。
“以你的工資,你還能為了這么幾個碗心疼嗎?”
“……我一個月那么點工資,房租啊水電啊自己再買點菜買點小東西,一個月緊巴巴的過日子,三千二,就這么多,我能不心疼嗎?我又不是你。”
童暖忍不住沮喪起來,走出廚房認(rèn)命的去拿掃帚,早知道她剛才自己刷碗,不留下他刷碗了,這樣就不出這事兒了。
少爺就是少爺,笨手笨腳的,刷個碗都能搞成這樣,她真是因為一頓飯高看他了。
“我來吧。碗我會賠給你的,別擺著一張苦瓜臉,丑死了。”霍云霆搶過她手里的掃帚簸箕,就開始清理地上的碎碗。
童暖還想說什么,被霍云霆一眼瞪過去,她只得退出廚房,站在廚房門口安靜的看著他干活,她真怕他大少爺不小心傷著手,一會兒要賴在她這兒找她賠錢,她現(xiàn)在可是一窮二白的,要什么沒什么……
好在這次沒出什么事,霍云霆活兒干的仔細(xì),一會兒他就把廚房都給收拾好了。
見他拎著一袋子碎碗出來,童暖質(zhì)疑的問:“你明天真的賠我碗具?”
“……我霍云霆什么時候說話不算話過?”臉色一黑,霍云霆提著那袋垃圾就道:“今天晚了,我得先回去了,廚房可能還沒清理干凈,你暫時別進去了,要吃什么了,叫外賣,買碗的時候我給你報銷,別舍不得那么幾個錢,去廚房踩傷了腳?!?br />
“霍先生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溫柔了?”童暖瞇起眼睛盯著他,要不是自己聽力甚好,她都要覺得自己聽到的一切是幻覺。
報銷,呵,他又不是她上司,哪門子報銷啊?
霍云霆沒有再說話,提起垃圾就離開了,門框上的那一刻,童暖才看到沙發(fā)上落下的外套。
拿起外套,童暖開門喊道:“霍云霆,你的外套!外套落下了!”
可惜霍云霆走的太快,顯然已經(jīng)聽不到她的叫喊聲了,人都走了,童暖也只能等到隔天再把外套交給他了。
隔天,童暖照常去公司上班,一切跟往常沒什么倆樣,可臨近下班時,她卻被陳總叫去了辦公室漲了工資。
她錯愕的盯著陳總,不敢相信他說的話,從三千二漲到六千四,她……她憑什么?
童暖雖然認(rèn)可自己的工作能力,平日里上班時間也從未有一絲松懈,可這莫名其妙的,也就她的工資被漲了,其他同事的工資都沒有漲。
這……
見童暖用一副質(zhì)疑的眼神望向自己,陳總不由得背地里抹了把汗,霍總真是沒派個好差事給他啊,這童暖懷疑起來了,他怎么說啊。
總不能說,是霍總親自提了要給她漲工資的吧,而且她的工資以后還都由霍總發(fā),這……
陳總坐在辦公椅上坐立不安,額頭直冒冷汗。
“陳總,陳總,你沒事吧?”見陳總臉色不好,童暖不禁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他。
“我,我沒事,沒事?!标惪偠阒难凵瘢卤凰闯鍪裁簇埬亖?。
“陳總你真的沒事?”都滿臉的汗了,還說自己沒事,看來漲工資是陳總一時病糊涂了才提的事兒,童暖暗地里松了口氣,陳總卻在這時候靈機一動道:“童暖你還記得你上次跟霍氏集團的人調(diào)解那事嗎?”
“記得啊,出什么問題了嗎?”說到這里,童暖不由得喉口一緊,難道霍云霆那邊臨時又變卦了?
“沒問題沒問題,我就是覺得你那事兒處理的很好,換了其他人,肯定做不了那么好,這不就想著給你漲工資嗎?你啊,就別問了,以后好好干,對得起這份工資就行?!?/div>
洛綰涼(作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