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讓二妹妹做媵妾？

　　“小姐，”偃月見柏落柳走遠了，又看四下沒人才附在落竹耳邊低語，“今日午時奴婢去廚房拿吃食的時候，老爺房里的丫鬟易兒也在，她偷偷跟奴婢說，聽到嚴姨娘向老爺提了讓二小姐跟著小姐去齊家做媵妾?！?br />
　　“嗯？”落竹眨眨眼睛，媵妾？有趣，嚴姨娘竟想讓柏落柳做她到齊將軍府的陪嫁。

　　不過也是，齊將軍府多高的門第，說不定日后還有機會扶正做了平妻甚至夫人。

　　這么好的事可真是過了村兒就沒這店了，也難怪大姨娘這么急著為女兒籌謀了。

　　“我爹答應了？”落竹語氣平淡，面上沒有多大動容。

　　就之前父親連讓她自己嫁入齊家都躊躇不定，想來就知道答應可能性不大。

　　“這個奴婢不知道，易兒說她也是無意間聽到的。大姨娘謹慎，都遣散了下人。不過易兒說大姨娘走的時候臉色好像不太好，想必是老爺心疼小姐您，沒答應?！辟仍抡f著臉上還有些喜色。

　　小姐有這樣的好親事，自然不能讓別人鉆了空子壞了小姐的好事。況且這兩日二小姐看她家小姐的眼神總是怪怪的，就更是不行。

　　“可能吧。”落竹淺笑。

　　自那次真正的柏落竹失足落水后她便繼承了這個身體，父親對她如何她心里清楚，這久違的親情讓她覺得暖意洋洋。

　　相較于柏府的熱鬧，齊將軍府就極為冷清，好像一個月后要辦喜事的不是他們家。

　　齊業(yè)本來對這種事自然不怎么上心，也沒覺得什么，每日照常早起去軍營練兵。

　　今晨去到軍營不想蘇國公家嫡公子蘇長義也在，蘇家也是武將世家，齊業(yè)和蘇長義是自小一同長大的總角之交。

　　齊業(yè)挑眉看怪物似的看蘇長義，“你來干什么，平常這會兒不是還在夢里嘛?！?br />
　　蘇長義不答話，保持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盯了齊業(yè)半天，忽而還透露出失望的眼神。

　　被瞅的頭皮發(fā)麻，齊業(yè)終于不耐煩問了句：“你總盯我干嘛。”

　　“我說齊業(yè)，你這馬上都要成親了，怎么還天天往軍營跑？”蘇長義一只手搭在齊業(yè)肩上，一臉兄弟你有病吧的表情看著齊業(yè)。

　　“成親跟我來軍營練兵有何沖突?！饼R業(yè)嫌棄地打開蘇長義的手就要往校場去，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哎，”蘇長義立馬趕上齊業(yè)，在齊業(yè)背后不時拍著手背“語重心長”道，“你不在乎也就算了，可你們齊家怎么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沒一點要娶新婦的樣子。我可聽我娘提了，現(xiàn)在京城都開始議論了，說你們齊家這明擺著對皇令不滿，不想娶人家柏家姑娘?！?br />
　　齊業(yè)突然止下步子，蘇長義措不及防差點撞上他，但看著齊業(yè)好像聽進自己的話，又興高采烈地繼續(xù)說。

　　“齊業(yè)，我娘說你們這樣對人家柏家姑娘名聲不好，一個被夫家嫌棄的女人只怕要成了全京城的笑話了?！?br />
　　“你怎的沒事關心這些雜碎事?！饼R業(yè)被吵得有些頭疼，這件事本來就是你不請我不愿的，有什么好言論的。

　　“齊業(yè)，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我跟我娘這不是關心你嘛，怎么說我娘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你說你到現(xiàn)在也沒個上心的姑娘，聽聞那柏家姑娘雖說出身不咋地，但模樣卻是一等一的好，你不如就從了吧！”蘇長義突然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的語重心長，他和他娘親一番好心怎么也得傳達全了。

　　“啰嗦?！饼R業(yè)瞥了蘇長義一眼丟下兩個字轉身回去了。

　　“哎，將軍你去哪兒？”齊業(yè)的貼身侍從揚風看著將軍朝馬廄奔去，趕忙追上去。

　　“揚風，你就留在這軍營代我看著點?！饼R業(yè)丟下一句話就打馬而去，帶起一陣揚塵將揚風好生嗆了一陣。

　　之前沒怎么多想，現(xiàn)在經(jīng)蘇長義一番話齊業(yè)倒也覺得多有不妥，便快馬加鞭回了將軍府。

　　“蘇公子，我家將軍干什么去了？”揚風看到蘇長義搖著把扇子悠哉悠哉走來，還是上去問了句。

　　蘇長義挑眉，一雙桃花眼瞇起，滿是得逞的笑意，“準備娶美人兒吶！”

　　齊業(yè)趕到靜香院時齊老夫人齊楊氏正和蘇國公夫人蘇魏氏相聊甚歡，二人未嫁時本就是閨中密友，多年來關系也未曾減淡半分，倒是比她楊家親姊妹關系還要好上幾分。

　　自齊業(yè)父親去世后，齊老夫人便稍有言笑，只有蘇夫人偶爾來時能將齊老夫人逗得暢言歡笑。

　　“喲，今兒業(yè)兒怎么這么早回來了。”蘇夫人看到齊業(yè)回來也未曾驚訝，只笑笑打起招呼。蘇夫人年輕時是京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人兒，如今雖然歲月稍縱，保養(yǎng)適宜的臉上風韻猶在。

　　“母親，蘇夫人?！饼R業(yè)沒料到家中有客，一時開不了口說那些事，正打算晚些離去，再來與母親商議。

　　“業(yè)兒匆匆趕回來想必是有什么事吧，我看這天兒也差不多了，我便先回去了?！碧K夫人看著齊業(yè)的模樣心下覺得有趣，但既然此行該說的都說了，也該回去了。

　　“你這說的什么話，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好避著你的。眼瞧著就要晌午了，也不留下來吃頓飯。”齊老夫人看起來心情不錯，笑著出言挽留。

　　“哎呀，這不我自家那小崽子最不讓人省心，說是叫了朋友來府上，我自然的回去招待一下。不然呀，定要好好在你齊府吃一頓的。”蘇夫人也笑著打趣，卻已然站起了身子。

　　齊業(yè)站在門口未言語，也未發(fā)覺明明剛剛蘇長義還在軍營和自己啰嗦，哪兒會約什么朋友。

　　齊老夫人見留不住也不再堅持，只笑著拉著蘇夫人的手，嗔道，“好好好，那你日后定要常來陪我，一個人悶得慌?！?br />
　　“那自是的，”蘇夫人喜得應下，又哈哈大笑“不過啊，眼見著婼兒就要回來了，怕是有了女兒便不要我陪啦?！?br />
　　“你凈貧嘴，他們小輩怕是跟我們說不上什么話了，哪有你好?！饼R老夫人瞪了蘇夫人一眼，但眉眼間也為女兒要回來了而喜悅。

　　“好了好了，我該走了，再這么嘮嗑下去業(yè)兒該惱我了?！碧K夫人語罷便向門外走去了，齊老夫人搖搖頭無奈說著“你啊……”

　　蘇夫人在門口處停了一會兒回頭看了眼齊業(yè)，滿意地笑了笑，就離去了。

　　“母親?！饼R業(yè)在齊老夫人右側椅上坐下，這才開始說起來。

　　齊老夫人心情不錯，先開了口：“我正有事要找你，不想你就回來了?！?br />
　　“母親請講。”齊業(yè)道。

　　“前幾日送去柏家的聘禮我想了想有些輕了，當時心里不順，如今想想確實做得不當，怎么著往后也是咱們齊家的媳婦，也得好生抬抬臉面。”齊老夫人端起茶盞淺淺抿了一口。

　　事已至此，斤斤計較反倒顯得他們齊家小家子氣，而且說不定應了那些奸人的意，和皇上生了隔閡，實在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