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暗手布棋局

作者:七月九? 更新時間:2019-02-17 23:46:59? 字?jǐn)?shù):2689字

  顧文君就是怕死,才不敢貿(mào)然答應(yīng)蕭允煜的話,如果這樣還要傻傻地跟著蕭允煜身邊回京,那才是要死一千次一萬次!

  估計前腳治了他的毒,后腳就要秋后問斬了。

  何況如今朝中局勢莫測,連皇帝陛下自己身上都一帶傷,二中毒,落不得輕松。顧文君如今這樣身單力薄的跟著蕭允煜回京,只能是死路一條。

  天子可以是她的靠山,也可以是她的墳山。

  她還有太多事情沒有完成,不愿意死得不明不白,更不愿意早早站隊,?;庶h還是廢帝黨——那京城想必爾虞我詐,詭譎風(fēng)云,逼得疑心病重的蕭允煜自己跑了出來。

  顧文君又怎么甘心憑著一介醫(yī)生身份,困在深宮之中。妙手仁心救得了再多人,也無法左右得了政局變幻。

  她心里早有了思量,卻不愿意浪費(fèi)這天大的機(jī)遇?,F(xiàn)在,顧文君還不能就這樣去京城,但是她知道有一個人,可以代替她去。

  “顧公子,實(shí)在是對不住?!?br />
  想到了那個人,那人便來了。

  顧文君抬頭對他一笑:“李老板,你來了?!?br />
  李棟升是被蕭允煜的人叫來給顧文君看病,他這次見顧文君有些尷尬。雖說他在危難之際甩清關(guān)系的選擇無可厚非,但是度過危機(jī)后再面對顧文君就難免不自在。

  他早知道顧文君不是常人,經(jīng)此一番,更是堅定了信念。但那樣的情況下,顧文君都能寧死保護(hù)蕭允煜,他是完全做不到的。

  李棟升自知夠不上蕭允煜那樣的大佛,蕭允煜壓根就沒有正眼看過他一次。但他知道自己還有機(jī)會能夠抱住顧文君的大腿。

  第一次,顧文君給他亮了蕭允煜的匕首,那是展示拳頭。第二次,她寫出一張精妙絕倫的藥方,秀過才能。第三次,顧文君騙來了她那位傳聞中爹的錢財。第四次,顧文君化險為夷,慧眼識人,硬是救下了蕭允煜。

  仁義禮智信,無一不美。

  這樣的人物,哪怕今天她只是一個慶禾縣的普通村夫,不是什么顧家的棄子,他日也定能飛黃騰達(dá)。

  李棟升熱切地和顧文君搞好關(guān)系。

  這一次,顧文君會送他一場潑天富貴。

  “李老板,之前的藥方,你研究明白了沒有?”

  李棟升對此錯不及防,訥訥道:“我正在參透中,還有幾處問題。”

  “李老板在慶禾待了這么多年,有沒有想過去外面發(fā)展?”

  “什么?”李棟升想不到顧文君還能給自己帶來驚嚇。

  “蕭大人身體有恙,正缺一位大夫隨行回京,你醫(yī)治過他的傷,行醫(yī)經(jīng)驗(yàn)也豐富,不如試一試。”

  短時間內(nèi)見過刀又見了血,李棟升膽小,他怕??墒撬灿H眼見那了不起的縣衙老爺對顧長禮搖尾乞憐,又看到不可一世的顧長禮對蕭允煜下跪磕頭。

  權(quán)利的誘|惑很快越過了恐懼。

  顧文君沒有把話說死,但她又極為擅長暗示引|誘,她知道李棟升不年輕了,他不會想一輩子窩在慶禾縣的仁心堂的。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顧文君但笑不語,李棟升神色糾結(jié)了許久終于低下頭拱手,學(xué)了那些顧家人的稱呼道:“請文君少爺指教?!?br />
  這話,就相當(dāng)于是認(rèn)主了。

  顧文君虛扶了一把,“李老板客氣了。”

  原本李棟升是來看傷的,但顧文君那點(diǎn)見血實(shí)在不值一提,她簡單地包扎好傷就關(guān)起門來,給李棟升開小灶。

  她要在蕭允煜啟程之前,教會李棟升怎么壓制蕭允煜身體內(nèi)的舊毒。顧文君猜想,他此行親自冒險外出,也許就是為了這個。

  要想根治對李棟升來說還有些困難,但緩和毒性和初步祛毒還是能達(dá)成的,而且手法并不難,掌握攻毒的原理和關(guān)鍵就足夠。

  剩下的就是時間和用藥火候。

  如果此事順利,顧文君可以先在宮里插一枚暗棋。

  為了短時間內(nèi)教會李棟升,顧文君也只能粗略地劃了重點(diǎn):“人參、茯苓、玄參、丹參、桔梗、遠(yuǎn)志各半兩,當(dāng)歸、五味子、麥門冬、天門冬、柏子仁、酸棗仁各一兩,生地黃四兩?!?br />
  “你記住,蕭大人中毒已久,毒發(fā)之時攻其氣血,刺其心智。壓制毒素后必須用這味天王補(bǔ)心丹養(yǎng)血安神?!?br />
  顧文君說的久了,李棟升也就留得久。這下反而讓蕭允煜留了一點(diǎn)心思牽掛,怎么遲遲不出來,難道傷得那么重?

  不可能啊,他明明親自給顧文君涂了上好的藥膏,那刀傷也劃得不深,甚至不影響顧文君寫字作畫。

  蕭允煜心里始終惦念,顧文君拒絕了他,他原本想要冷落顧文君一段時間,讓她不要蹬鼻子上臉。結(jié)果沒等到傍晚,他又拉著臉折了回來。

  “一點(diǎn)小傷也要折騰那么久,你還真是把自己當(dāng)碎玉了?”蕭允煜步入屋內(nèi)的時候,臉色還仍有一絲陰沉。

  后面跟著的秦川只能在肚子里叫苦不迭,說人家傷得輕的人是您,擔(dān)心人家傷勢重的人還是您,陛下到底是什么想法。

  但秦川也只能悶聲不坑地緊跟著蕭允煜不放了,誰讓這位年輕天子喜怒不定,根本讓人摸不透想法,秦川也不敢妄加猜測。

  蕭允煜見顧文君已經(jīng)沒有大礙,還在為李棟升講解藥材,心情卻一點(diǎn)也沒有好轉(zhuǎn),只覺得心里莫名更加煩躁。

  這家伙,對別人倒是好臉色,就對他上躥下跳。

  顧文君見到蕭允煜,先是捂了捂?zhèn)?,然后才站起來向他行禮,又虛弱地笑了笑,一連套動作下花樣頗多,把蕭允煜看得好氣又覺得好笑。

  “好了,和我還演什么!”他難道真不知道顧文君的傷勢幾斤幾兩么。

  就是,獨(dú)獨(dú)憐惜她。

  也只有她一個,是根本不知道他是誰的時候,就愿意傾盡性命相救,和其他那些人比,到底是不同的。

  否則,蕭允煜早把這一干人等都?xì)⒘烁蓛簦苯舆B夜回京。根本不會留下來和顧長禮碰面。

  “蕭大人別看這傷淺,但是不處理好就會感染發(fā)炎癥的,還好有李老板照顧我。這段時間他照顧蕭大人也同樣心細(xì)盡責(zé),確實(shí)是位好大夫。”

  “哼?!?br />
  蕭允煜不帶情緒地掃了李棟升一眼,那美如冠玉的面上只剩冷淡?!澳阆胱屛?guī)M(jìn)太醫(yī)院?”

  “草民不敢?!鳖櫸木媚蠓执纾爸皇鞘挻笕说纳眢w……李老板已經(jīng)把那病癥研究過了,現(xiàn)在掌握一二?!?br />
  蕭允煜沉下眸色,迫人的氣勢帶著寒意直直壓向顧文君:“你好大的膽子,還敢告訴別人?”秦川在暗中摸向腰間,隨時準(zhǔn)備聽候吩咐,下手殺人滅口。

  之前秦川還勸蕭允煜收下顧文君為己用,但是顧文君如此不聽話,蕭允煜行事又果決狠辣,絕不可能再留她的命了。

  氣氛所逼,李棟升差點(diǎn)就要跪下去認(rèn)錯,顧文君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恭敬地俯身卻無奈地抬起眼瞧他,“蕭大人,你昏迷的時候,李老板就已經(jīng)給你把過脈了?!?br />
  有什么問題,李棟升也早就被拉下水了。

  蕭允煜冷冷得看了她許久,久的守在后面的秦川卻都無所適從:“為什么陛下不還下令?怎么還不殺了這個得寸進(jìn)尺的顧文君?”

  突然,顧文君肚子里發(fā)出一聲輕響,打破了沉悶。

  她輕輕柔柔地一笑,有些少見的羞赧起來:“為了救你忙上忙下的,都這么久了,我還沒有用膳呢?!?br />
  蕭允煜再想冷硬下心腸都無法了。何況,他本來也就沒有想過傷顧文君的念頭。只是想給個教訓(xùn),但這教訓(xùn)從來就沒能給出去過。

  “走吧。”蕭允煜對著李棟升微抬下巴,“你……也一起來吧?!?br />
  這就是默認(rèn)了。

  誰讓顧文君教了李棟升治毒之法,他肯定是要帶李棟升走的。這顧文君太會使小聰明,算計的那么好,讓蕭允煜心里壓著一絲不清不楚的燥火,可恨的小東西。

  顧文君笑笑,帶著茫然緊張的李棟升跟上,只落下一個被忽略徹底的秦川。

  “那……真是陛下?”

  他該不會是認(rèn)錯了人吧!

七月九(作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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