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滿羞紅了臉解釋了一句:“我只有這么一身衣裳,昨日我也是在沒有換洗的……”
“你不必解釋,你們兩個好好的,我這心里頭就比什么都舒坦。”袁嬤嬤笑著看著她,突然又說了一句,“這山上越發(fā)冷了,這陣子,我想著就先住在小梅花家里,那孩子眼看也要說親了,家里連個長輩都沒有,里外都靠著她哥哥一個,我實在不放心。”
顧小滿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們也不強留著您在這兒了,等開了春,小梅花的婚事定了,我們?nèi)ソ幽貋怼!?br />
“你若是早些懷上個大胖小子,嬤嬤我說什么都得回來伺候你?!痹瑡邒咝呛堑嘏牧伺念櫺M的手,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打一旁的石桌上拿起一個包袱來,“對了,這里頭是小梅花的衣裳,我瞧著你倆身形差不多,你的衣裳單薄。今兒早一起來我就覺得你這衣裳怕是抵不住寒。你先將就著穿,雖說都是些舊衣裳,可小梅花勤快,這衣裳都洗好了曬好了,你別嫌棄才好?!?br />
顧小滿開開心心地接過:“可巧我正缺衣裳,將來我賺了錢,一定給小梅花買件最時興的衣裳?!?br />
“別在那兒說大話了,趕緊過來吃飯?!标懼斨八?。
顧小滿瞥了他一眼:“我說的不是大話,昨日徐大夫來給你施針的時候,我去山上看過了,咱們靠山吃山準能發(fā)財?!?br />
陸謹之冷哼一聲,并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他轉(zhuǎn)頭看著袁嬤嬤問了一句:“好好的怎么要去小梅花家里?她的婚事不是早就定下來了嗎?”
“你這孩子,姑娘家的婚事要操辦哪里是那么簡單的事情?”袁嬤嬤說著又忍不住看了顧小滿一眼,驀地嘆了口氣,“這世上怕是再沒有人像你們兩個的婚事這樣草率了,好在你們都是好孩子。往后好日子等著你們,這開頭的這點遺憾,將來都會補償過來的?!?br />
陸謹之點頭:“自然,我往后會補償她的?!?br />
陸謹之說這話的時候明明端著一張棺材臉嚴肅萬分,可不知為何落在顧小滿耳中就活像是多了別的什么意思似的。
想起昨夜的孟浪,顧小滿的臉便忍不住又紅了幾分,連帶著吃飯的動作都快了不少。
陸謹之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沒說,嘴角卻揚起了一抹弧度。
袁嬤嬤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笑著點頭:“看你們兩個這樣,我也就放心了。謹之啊,你這身子雖說已經(jīng)好了起來,可仍是要注意。那徐大夫靠得住,往后你們夫妻倆過日子,倒也不必擔心有人會在藥材上動手腳了。只是這診金咱們可還得按時付給人家才行?!?br />
“這些您都放心,我都記著呢?!鳖櫺M抬起頭來,“一會兒我們就去鎮(zhèn)上?!?br />
“你們一起去?”袁嬤嬤張了張嘴,似是要說什么,可她看著陸謹之的神色,終究還是將那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吃過了飯,袁嬤嬤去收拾了兩件衣裳,同他們一起出了門。
到了周宏海家門口,正巧看到周宏海套了馬車要進城,顧小滿他們便搭了個順風車,省了些腳力。
“三哥,我還得去張屠夫家里幫忙,就不陪著你們逛了,晚些時候我再來鎮(zhèn)子口這兒接著你們一道回家。”周宏海站在街口同他們說道。
陸謹之擺手:“不必,你去忙的你的,不用管我?!?br />
“可是……”
“大海,別忘了你自己的本分?!标懼斨迤鹉榿砗浅饬艘痪洹?br />
周宏海撓了撓頭,沖著顧小滿咧嘴一笑:“嫂子,那我就先走了,你有事兒就喊我,我就在東街張屠夫家里幫工,特別好找。”
周宏海說完也不顧陸謹之什么反應,趕著馬車飛馳而去。
陸謹之伸手將顧小滿圈進懷里,好生護著她的臉沒有被塵土揚到,好一會兒才呸了一口:“這小子溜得倒快,也不怕自己會傷到人?!?br />
“你對他也太兇了些?!鳖櫺M撇撇嘴,“他方才也是為了你考慮,你怎么能……”
“他上回私自做主趕著主家的馬車回屯里找我,險些被主家綁到衙門里頭,你說我如何能夠在由著他胡來?”陸謹之打斷了她的話,抓起了她的手,“走吧,咱們先去成衣店。”
“去什么成衣店,先去回春堂?!鳖櫺M瞧著街上的人都沖著他們看了過來,有些自在地甩開了陸謹之的手,扭頭往回春堂去了。
一進門,那個小學徒便認出了她,上前領著她就往后堂走,路上還不忘了解釋:“昨日徐大夫一回來就囑咐了我們幾個,說是在看到夫人便直接帶您去見她。夫人,可是家中病人又不好了?”
“這倒不是,今天我是專門來謝謝徐大夫的?!鳖櫺M笑著謝過了小學徒,轉(zhuǎn)身招手讓陸謹之離得她近一些。
兩個人中間像是隔著銀河似的,也不知道這人又在鬧什么別扭。
顧小滿翻了個白眼,轉(zhuǎn)身推開了徐大夫的門。
一進門,便瞧見徐大夫正對著窗口瞧著她的那枚玉佩。
顧小滿有些奇怪:“徐大夫莫不是認得這玉佩?”
“你來做什么?”徐大夫吹了吹胡子,又往她身后看了一眼,頓時樂了,“這病秧子也被你帶出來了?”
陸謹之的臉一下子黑了。
“怎么?說你還不樂意了?有本事你就趕緊好起來啊?!毙齑蠓蚶浜咭宦暎D(zhuǎn)頭盯著顧小滿身后的背簍,“帶了什么好東西來?”
“昨兒您說要吃野味,我這才打山上下來就聽說您回來了??晌乙呀?jīng)應承了的事兒,總得做到不是?我做了點兔丁,拿來給您嘗嘗。不過……”顧小滿說著,便賣起關子來。
“不過什么?”徐大夫一臉著急。
“您得先告訴我,我夫君還需要施幾次針才能徹底痊愈?”顧小滿一邊說著,一邊將兔子遞了過去。
“這我可不能妄言?!毙齑蠓蚶浜?,“你家夫君不配合,一輩子都痊愈不了。”
“您能不能說的仔細些?他什么地方不配合?”顧小滿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