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宗玉眉頭微蹙,嘴角卻浮起隱晦的笑意,他目光落在肩頭那只素手上。
正要說聲感謝,就聽宮壁禾又補充道。
“所以,您看什么時候有時間先給我出個條子?”
“什么條子?”安陵宗玉疑惑。
“就是家產(chǎn)分一半給我的條子。”宮壁禾笑的很真誠,“要蓋上您厲王印璽的那種?!?br />
安陵宗玉右手搭上左肩,把那只手握住,稍稍用力一捏,笑道:“本王說的話一定就是作數(shù)的。王妃放心就是?!?br />
宮壁禾皮笑肉不笑的把手從他掌心抽出,起了身,幽幽道:“行吧,我放心。”
見態(tài)勢是要趕人,安陵宗玉也不強留,他起了身,沖著宮壁禾揚揚眉頭,柔聲道:“明日還要去禮部尚書府參加壽宴,王妃便早些歇息吧?!?br />
“好。您慢走?!睂m壁禾臉上一片假笑,亦步亦趨的把安陵宗玉送到了門邊。
手剛撫上門把,安陵宗玉又側(cè)目回頭,說道:“外人面前,王妃要自稱臣妾。記住了?”
“是,臣妾記住了?!?br />
宮壁禾還做了個萬福禮,笑瞇瞇的送走了男人。
“恭送王爺…”
門口傳來綠豆丫頭的聲音,沒一會兒,她便推開門鉆了進來。
一來就抱怨道:“王妃,王爺好不容易來一趟咱們院子,您怎么不把他留下???”
“留他干嘛?”此時宮壁禾趴在桌上,懶洋洋的收拾那些撲克牌。
綠豆小眼睛睜的老大,咋呼道:“留他住下?。×羲麍A房?。 ?br />
圓個鬼的房。
宮壁禾翻了個白眼,背對著綠豆,卻也懶得跟她解釋太多,只說道:“綠豆啊,你在這厲王府這么久了,怎么沒去跟著伺候花鈴夫人???守著這孤零零的寒苑有什么意思?要是我不來,你不在這守到老嗎?”
“那不是花鈴夫人瞧奴婢不上嗎?”綠豆一不小心就說了實話,還憤恨道:“厲王殿下開府她就被指來了,那個驕矜做派可不得了,管家讓所有守院女婢站她面前讓她挑,可她挑來挑去,竟是一個也沒要。當(dāng)時奴婢站第一個呢!”
小丫頭滿心滿口的不甘愿。
說完后,又嬉笑著去湊近宮壁禾,肉麻道:“原來啊,奴婢都是為了等到您啊。”
“一個也沒要?那她身邊那個不言不語的丫頭是哪兒來的?”宮壁禾隨口問了一句。
綠豆想了想,答道:“好像是她從外頭花了幾兩銀子買來的吧,當(dāng)時王爺還夸她心善來著?!?br />
“哦?!睂m壁禾本就不關(guān)心花鈴,就是隨口一問,聽到這種答案也沒什么過于反應(yīng),淡淡點點頭,揮了揮手道:“去叫人抬水來吧,沐浴睡覺了。”
“是?!?br />
宮壁禾揚起手,打了個呵欠,眼角泛淚,捂著嘴,自言自語嘀咕道:“老娘困死了,睡覺了…”
翌日,艷陽普照,晴光大好。
宮壁禾睡到了日上三竿,才不情不愿的起了身,她頂著一頭亂發(fā),呆呆的坐在床上回神。
綠豆端著水進屋來,見怪不怪的看了她一眼,說道:“王妃快些吧,快來洗把臉,奴婢去給您取衣裙?!?br />
宮壁禾點點頭,慢悠悠的下了床,赤腳踩進繡花鞋里,便過去洗臉。
溫水擦在臉上,也把她神思洗了些回來。
今天是是她老爹壽辰,她要回娘家去的。
難怪綠豆要特意準(zhǔn)備衣裙呢,她目光掃向妝奩處,綠豆已擺出了珠寶首飾好讓她擇選。
嘖嘖。宮壁禾嘖了兩聲兒,不由感嘆這古代人就是講究。
別看綠豆才十五六,一雙手卻巧的很。
一頭雞窩似的亂發(fā)在她手上幾梳幾辮的,就綰出了一個漂亮的半花髻。
“王妃喜歡哪樣首飾,選一枚,奴婢給您釵上。”綠豆捧著那水墨一般的長發(fā),梳理著,艷羨道:“王妃頭發(fā)養(yǎng)的真好?!?br />
宮壁禾掃了一眼那幾排珠寶,挑挑揀揀的,最終拿了一枚金穗步搖,遞給綠豆道:“就這個吧?!?br />
那是一枚樣式簡單的,蝴蝶襯頭,以珠玉點綴,垂下一縷長流蘇,釵在發(fā)髻上,剛好垂到肩頭。不失靈氣,又不顯冗重。
綠豆望著鏡中美人,稱贊道:“王妃模樣生的真美?!?br />
“是你手巧?!睂m壁禾抿唇一笑,一撫長發(fā),嬌靈模樣愈顯生動。
綠豆捂著嘴笑。
“王爺上朝前特意派了人過來知會,讓您選些貴重的給宮大人賀壽,還說您若想選名家字畫,就去賬房支取現(xiàn)銀到彩瀾?zhàn)^去選?!?br />
“彩瀾?zhàn)^是什么東西?”
綠豆解釋道:“彩瀾?zhàn)^是華京城最大的書畫行,里頭名家字畫樣樣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