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最好不要,也絕對不能變成有感情的,軟弱的廢物?!?br />
冷夜黎垂了垂眼,細(xì)長的睫毛壓住了他眼底含著的怒意。
“……是?!?br />
可能是受黃笙芝的影響,這次的婚禮決定的十分迅速,就定在了七日后。
這七日段思婉幾乎是跟翠兒玩遍了整個京城,這當(dāng)然是出于私心。而且就算問起來,只用說是“嫁人后就要深入那處閨房,很難得再能這樣玩耍了”。
這七日,段思婉很意外的沒有再做那一個夢。七日后,婚禮如約舉行。
除了他們這邊該出的嫁妝,和翠兒一個陪嫁丫鬟,段若兒幾乎沒從段家?guī)ё呷魏螙|西。
除了那塊白色的玉佩,不過那也算不上是段家的物件。
馬車顛簸,窗外鑼鼓喧天,四處渲染著對這天造地設(shè)的兩人的祝福。
段思婉實(shí)在不能充耳不聞,直到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和冷夜黎在這坊間竟然一直是這樣的存在?兩人上一世分明連面都沒有見過一次??!
但坊間的佳話哪里管的這些?只要郎才女貌,就是小姑娘喜歡看的天作之合。
馬車一個緩?fù)#痪煤蟊銈鱽砹舜鋬旱穆曇簟?br />
“小姐,我們到了?!?br />
段思婉覺得自己懸在空中的手有了個著落,那便是翠兒將自己的手握住了。
如此下車走了一段后,翠兒緊了緊自己的手腕,然后在自己身側(cè)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姐,接下來就是冷公子了。”
段思婉微微一愣,口中一個疑問的語段還沒出口,便感覺自己的手被一松,然后交到了另外一個人的手里。
“……”
屋里屋外在這一瞬間又鑼鼓喧天,好像今天成婚的是他們的女兒兒子一樣。鬧的段思婉差點(diǎn)一個踉蹌。
這是哪門子婚禮??!
面前的視線完全被一個紅色的蓋頭遮住,接下來的路,需要冷夜黎牽著她的手帶著她走完。
少年的手有些冰涼,輕輕的環(huán)住了段思婉,似乎帶著些小心翼翼。不知為何,段思婉內(nèi)心突然一蕩。
意外的是,這次接觸,段思婉再沒感受到初見時的那種牽連,仿佛當(dāng)時自己的那種感覺只是種錯覺。
雖然蓋頭已經(jīng)給自己遮去了許多聲音,但是那鑼鼓喧天到底還是將段思婉弄的有些煩躁。
就在這時,自己的身旁突然傳來一聲低沉而又干凈的男聲。
冷夜黎的聲音帶著些平淡,但又顯得有幾分遲疑:“為什么?”
段思婉確定兩人如此說話,這群來看戲的人絕對聽不到后,才有些茫然的回了一個“嗯?”。
“父親說,你之前不愿嫁我?!?br />
“……”
段思婉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上一世為什么要鬧得那么滿城風(fēng)雨,當(dāng)事人都知道的這么清楚,多尷尬??!
此時段思婉只能瞎扯:“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冷夜黎沒有說話,但是牽著段若兒的手微微一緊。
“那天在路上,我對你一見鐘情了?!?br />
就是這時,兩人的步子停了下來,他們已經(jīng)走到地方了。
段思婉感覺到,冷夜黎偷偷往她手里塞了什么東西。
她看不到,卻能感受到,冷夜黎往她手里放的,是她最喜歡的海棠。
“嗯?”
“一拜天地。”
一個男人雄厚的聲音在段若兒耳旁響起,連同著旁邊人的嘰嘰喳喳,吵的段思婉覺得自己好像聾了一瞬間。
直到很久之后,段思婉都不知道冷夜黎當(dāng)時接的那句話。
他說:“我對你,也是一見鐘情?!?br />
……
當(dāng)天,段思婉就搬進(jìn)了冷家,選了一個比較冷清的院子,帶著翠兒住了下去。
翠兒和段思婉帶著一群丫鬟吭哧吭哧的將一堆物件擺放好后,終于得了閑??梢栽谠鹤又虚e談一會兒。
翠兒坐在木椅上,幾乎趴在了桌上,說話都顯得有些有氣無力:“小姐……你干嘛……要選這么一個地方啊,未免……也太偏了……些吧。”
比起翠兒,段思婉就端莊了許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但是額上落著的細(xì)汗還是徹底暴露了她。
“我喜歡清凈?!?br />
翠兒撇過頭來向她投來了質(zhì)疑的目光,清凈?她何時喜歡過清凈?她怎么不知道?
“哈哈,好啦,”段思婉順了順翠兒的頭發(fā),“我這不是看這個地方大嘛,經(jīng)得起我折騰?!?br />
今天冷夜黎給她的那朵海棠還放在桌邊,于是她拿起海棠,一個轉(zhuǎn)身到了院子中間的兩排花圃,把花往上一放,露出她標(biāo)志性的俏皮笑容。
“我們就先給這院子,栽上滿園的海棠花?!?br />
不過,這當(dāng)然都是后話了?,F(xiàn)在天色已晚,段思婉肯定是要洗洗漱漱然后睡覺的。
冷夜黎沒來,她也沒去,兩人默契的達(dá)成共識,新婚第一夜,誰也沒去誰那。
段家肯定是沒有什么煩人的習(xí)俗的,段思婉沒想到的是冷家也沒有這些條條框框。不過,這對于自己來說,這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反正,自己又不是真的喜歡那冷夜黎……
段思婉在這一處一住就是好幾天,而這幾天,連冷夜黎的影子都沒看見。
她也不急,在上一世中,聽說冷夜黎就是二十一歲時第一次與天族的人有所接觸,而且就坊間傳言來說,這個日期只能早不能遲,如今才滿十八的冷夜黎,大抵還在房中練著劍法吧。
而花圃通過翠兒的悉心照料,再加上段思婉自己給花圃加了些靈氣,幾天下來,海棠花已是開了滿園,香味沁人心脾。
而段思婉也是拾起了上一世那些被自己萬般嫌棄的法術(shù),挨個挨個練著。
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這些法術(shù)對于段思婉來說都不難,她可是打出生就同冷夜黎被稱為金童玉女,當(dāng)然也是天賦異稟的人,上一世,純屬自己太不夠用功,白白浪費(fèi)了這一身的天賦。
和那自盛世以來就再也沒有產(chǎn)生過的——百花之體。
段思婉此時正在院中打坐,翠兒卻是咋咋呼呼的跑了過來,也不管自家小姐正在運(yùn)氣,湊在她旁邊著急的喚了一聲。
“怎么了?”
段思婉微微睜眼,望向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