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眼婆婆將云止雨安置在王府之后就不見了人影,所得位分是六品良人,比最低的七品媵高一品罷了,每日除了修習禮儀和書法,也根本沒有見東門勛的機會,其他的侍妾也是如此。
不過她倒是好奇,這個東門勛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這么多美人終日閑置在后宅,那個葉側妃又是如何獨占他的恩寵的呢?
該來的總會來的,下人通報臨安王召新入府的侍妾侍寢,這讓府上的侍妾們驚得一夜沒睡,入府幾年的舊人未得見王爺一面,怎么就突然傳召新入府的人?
幾位和云止雨一同入府的侍妾皆等候在臨安王寢宮門外,侍妾們打扮得花枝招展,猶如春日艷麗的繁花,各具風格,云止雨為了博人眼球,也用心去打扮,只希望自己離目標更近一些。
“王爺傳召趙良人入殿侍寢——”臨安王的掌事太監(jiān)對著眾人一喊,那女子出了隊伍,喜笑顏開得步入寢殿。
本以為其他人只有眼紅的份,不料趙良人卻被趕了出來。
“王爺說他不喜歡我,還要趕我出府,我不活了,嗚嗚嗚……”趙小玉淚奔。
“王爺傳召劉良人侍寢——”
“王爺傳召……”一連幾位侍妾都入了寢殿,沒過多久則接連被趕出府,掌事太監(jiān)顧雍的嗓子都被喊啞了,這王爺今兒個反常得很,似是心情不好拿妾侍們?nèi)鰵饽兀粋€下人也只好照辦了。
后剩下云止雨和一個哭哭啼啼的嬌弱侍妾,她推了推云止雨,臉色別提多難看了:“郭良人,我不想被趕出府,還是你先吧,你可一定要討得王爺歡心才是,不然,我們都會被趕出去的,這樣的話我們這輩子也見不到王爺了……”
云止雨一邊走入殿中,一邊揣摩東門勛的用意,聽管教嬤嬤說,東門勛以仁德服眾,也從不會輕易發(fā)脾氣,只是因為碰上生母忌日,心情不佳也是有的。
云止雨平復了心思,踏入大廳,一陣酒氣便橫沖而來,顧雍轉身便將大門關上。
云止雨未見東門勛藏在何處,四處一看,這里不過擺放著幾件簡易的家具,幾盞搖曳的燭火、紗幔翩飛于偌大的空間之中,只有漆黑的夜色相伴,倒顯得那般孤寂,冷漠,讓人渾身發(fā)涼。
一陣沉悶的男聲響起:“你叫什么?”
“啟稟王爺,妾身姓郭,名溪兒,給王爺請安了。”云止雨低頭行禮。
“郭溪兒?是六眼婆婆送來的嗎?”
“是?!?br />
“近日送來的,都是些庸脂俗粉,只知貪圖享樂的廢物,本王看你也與她們并無二致吧?”
東門勛正是需要人幫襯的,他對六眼婆婆倒也算敬愛,不過她近日送來的人里也沒幾個能入得了他眼的。
云止雨聞言身軀一震,看來,她并不是六眼婆婆的安插在臨安王府的第一個人,也不是唯一一個。
當看清來人,她發(fā)現(xiàn)傳聞之中的臨安王東門勛竟也生得豐神俊朗,一身隨意披上的長衫拽于地面,墨發(fā)垂于兩肩,顯得他好生瀟灑風 流,他的眉如墨畫,眼眸深邃多情,有著如帝王般的霸氣凌然,又如詩人般的翩翩溫和。
東門勛依然提著酒壺,見立在那兒的女子一言不發(fā),冷笑一聲,想必這次弄來的人依舊差強人意。
云止雨彎腰作禮,對著東門勛道:“不知王爺需要妾身做什么?”
“本王問你,倘若一個女子對本王百般討好,千般溫柔,她會是真心愛本王的嗎?”
“這個問題,王爺和別人也提過嗎?”云止雨對上東門勛的目光,淡然一笑。
“本王已經(jīng)對你們這些口口聲聲說愛本王的女人都問過了,結果沒一個讓本王滿意的?!?br />
那些侍妾都不會太笨,回答的也一定五花八門,可是卻通通被趕了出去,想必東門勛要的并不是在于情愛的回答,而是……
“回王爺?shù)脑?,妾身認為,假若一個女子待王爺這般好,必想有所回報,要么需要王爺?shù)奶蹛?,要么需要王爺?shù)臋鄤荩鯛敳辉摓榕诱嫘挠诜穸鵁?,王爺真正該煩惱的,是怎樣一個女子會不必只會阿諛奉承,而是設身處地為王爺找想,也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br />
他從小不受父皇寵信,母妃因失寵孤苦終老,后入盛為質,嘗盡人世百苦,為了不再被他人恥笑掌控,他在朝廷之上建立了屬于他的一派,王妃之位也必須選出最合適的人選,他的二哥茗王東門堯是嫡出,也是父皇的太子人選,假若他成為了太子,東門勛作為他的對手必不會有好日子過。
以東門堯為陣營的官員不知賜了多少美貌姬妾給東門勛,明為討好,實為暗線,今日本是趁著生母忌日心情不暢的理由將這些女人給攆出去,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倒與她們有所不同。
她不卑不亢,還挺會揣摩人心。
“本王有些好奇,你究竟是什么人?來王府又有何目的?”
東門勛目光一聚,仿佛已將人看穿。
他的目光,他的氣質,竟是那般……倍感熟悉。
云止雨雖心跳慢了半拍,臉上卻并無多余的表情。
“妾身只是一介平民,承蒙六眼婆婆關照,心悅王爺,和其他女子一樣,渴望得到王爺?shù)拇箲z,想為王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罷了?!?br />
這話說得直白,不過那神婆送來的也都不會是什么善茬,東門勛自是不信。
“本王的心思旁人總是不懂,你如何確定,你就是本王需要的那種人呢?”東門勛靠著柱臺而臥,隨手倒了一口酒入喉。
云止雨行至東門勛身邊去,朝他伸出手道:“王爺若想知道,便也賜妾身一壺酒吧?!?br />
東門勛走到內(nèi)堂提了一壺新的陳年老酒,扔給云止雨后,醉意上頭,他索性便整個人躺著絨毛地毯上。
云止雨嘗了一口那辛辣的液體,這是她第一次喝酒,這滋味并不好受。
“妾身經(jīng)歷過生死,也經(jīng)歷過失去一切的痛,必能與王爺同仇敵愾,六眼婆婆說過,只有王爺為帝,江山才可穩(wěn)固,百姓才不會在受戰(zhàn)亂之苦,王爺之愿,便是妾身之愿!”
“口說無憑……本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東門勛的聲音漸漸細微。
“王爺放心,妾身一定萬事以王爺為重……
話還未說完,那人已沒了動靜,原是睡著了,在她還未完全了解東門勛之前,她必須小心行事,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可透露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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