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對他，免疫

　　朱竺趕緊低下了頭，不說話。

　　莫澄又追問一句：“你大大方方說，你說的有人，到底是誰？”

　　朱竺臉越漲越紅，死咬著嘴唇不說話。

　　“你是在說我?！蹦螏Я藥追质骸澳悴恢牢液驮S洛辰在一起，跑這里平白想陷害我?！?br />
　　她納悶地端詳朱竺：“你才二十一歲，為什么心眼這么多？許洛辰我已經(jīng)和他分手了，你還陷害我，對你有意義嗎？”

　　朱竺眼泛淚光，攸地抬起頭：“我沒有陷害你！你去看看網(wǎng)上，全在發(fā)酵這件事，口徑特別一致，都說是你瞎了眼遇人不淑，又用人不當(dāng)......”

　　“這不是在罵我嗎？我會炒作讓別人來罵我？”

　　莫澄眉頭緊鎖，不解地掃了朱竺一眼：“你是太急著陷害我，不擇手段了嗎？”

　　朱竺想說話，許洛辰冷聲道：“莫澄不是那樣的人?！?br />
　　朱竺的眼淚緩緩流下，無助而可憐。

　　許洛辰看了她一眼，放緩了聲調(diào)：“那天喝多去你家，我很抱歉，如果你需要補(bǔ)償，可以跟我提。但我們也只能到此為止?！?br />
　　朱竺猛地抬起頭，一臉受傷的表情，嘴唇都顫抖起來。

　　許洛辰話里更帶上幾分愧疚：“我因為這件事已經(jīng)失去了莫澄，我們不要見面了，你也別錯怪莫澄，她要是你說的這種人，她也不會連你私下和我來往都察覺不到?！?br />
　　莫澄左聽右聽不對勁，總感覺自己杵在這里是在棒打鴛鴦。

　　她往后退了幾步：“你們聊你們的，我就先走了?！?br />
　　說著，她轉(zhuǎn)身去找自己的車。

　　許洛辰伸手想拉住她，卻在碰到她衣服的時候手一顫，又收了回去。

　　“莫澄......”他低喚了一聲，可看莫澄走得頭也不回，輕快堅定，許洛辰又自嘲地笑了：“一頓早飯，又能改變什么呢？”

　　朱竺卻追著莫澄跑了幾步，拉住了她：“莫姐，是我錯了，我不該喜歡洛辰哥，可我為你工作時也曾盡心盡力，現(xiàn)在我名聲沒了，工作沒了，我家人氣得不要我了，你能不能，不整我了？”

　　她哭得梨花帶雨，讓人心生憐惜。

　　可莫澄沒工夫欣賞，她被纏得頗為不耐煩：“你在勾 引他前，沒考慮他是我男朋友，我會顏面掃地？那現(xiàn)在又何必讓我考慮你？

　　你沒考慮他是當(dāng)紅的歌手，是狗仔眼中的香饃饃，你帶他回家會被全網(wǎng)搜索？我以為你行動前就知道要承擔(dān)的后果了?！?br />
　　她看看朱竺楚楚可憐的姿態(tài)，望著不遠(yuǎn)處的許洛辰：“你應(yīng)該去讓他憐惜，而不是我。我已經(jīng)和他分手了，你陷害我，真的沒有意義。這樣顯得你，既蠢且壞?！?br />
　　朱竺眼淚流得更兇：“我真的沒有陷害你！是那些說你瞎了眼的言論，最后都有意無意地指向了‘罪愛’的發(fā)布會，指向了‘罪愛’這個名字。

　　都在猜說你是早已察覺到了男朋友劈腿助理，所以才設(shè)計了這款香水，起了這個名字，現(xiàn)在，這個名字都上了熱搜了。”

　　莫澄更加不耐煩：“我不是這樣的人，我要想找你麻煩，會當(dāng)面找。你不要纏著我了，你該纏著的是他。”

　　她指指走過來的許洛辰，然后板著臉鉆進(jìn)車?yán)?，一腳油門，跑車絕塵而去。

　　莫澄這兩天事情一樁接一樁，一向古井無波的心態(tài)也難免煩躁了起來。

　　她放開了車?yán)锏囊魳?，是一首輕快悠揚(yáng)的輕音樂，讓人聽了心態(tài)平靜。

　　那曲子她聽了多年，非常生僻，這么多年，除了介紹曲子給她的人，莫澄再沒聽別人放過或哼過。

　　除了歐奕。

　　這正是歐奕今早口哨里吹的那首曲子。

　　她聽著曲子，回憶歐奕的眉眼，突然覺得有些熟悉起來。

　　可到底哪里熟悉，她又分辨不出。

　　莫澄努力地回想，一時走神，手機(jī)響了好幾聲，她才想起要接：“您好，哪位？”

　　“您好，我是您的左膀右臂，歐奕。”那邊清越的聲音，依然沒什么

　　正形。

　　“什么事？”莫澄停止走神，把車緩緩?fù)Ｔ诠緲窍隆?br />
　　“對這一波營銷滿意嗎老板？”歐奕得意洋洋：“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有送你C位出道的實力？”

　　“你在說什么？”莫澄聽得莫名其妙。

　　突然，她想起早上朱竺的哭訴，又想起自己給歐奕放權(quán)去公關(guān)。

　　兩相結(jié)合，她不敢置信地問：“朱竺說網(wǎng)上有人在炒作，是真的？是你干的？”

　　“對呀，怎么樣，效果不錯吧？”

　　“你動作也太快了吧？”莫澄咂舌。

　　雖然知道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速度代表勝利，可這才幾個小時，就能造成這么大的聲勢，歐奕的能力卻是出乎她的意料。

　　“你是怎么這么快弄出這么大動靜的？”莫澄脫口而出，說完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好奇的時候。

　　她下車，邊往公司走邊說：“你不能以這種方式去公關(guān)，這不是把昨天的事鬧得更大嗎？”

　　歐奕沒有回答，反問道：“你剛才提的名字是，朱竺？你的前助理？你倆還能保持聯(lián)系？這是什么奇怪的關(guān)系。”

　　“沒有，她早上來找我，求我放過她。”莫澄頓了頓：“我沒想到，這波熱搜是你弄出來的。”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睔W奕冷漠地說：“搶了別人的男人，還妄想能歲月靜好，那世上還有報應(yīng)嗎？”

　　“無所謂，感情并不是我生活的必要選項。”莫澄邊按電梯邊說：“可你的處理方式讓我很失望。”

　　“你不會是個圣母吧？”歐奕“嘖嘖”兩聲：“被雙重背叛還要抵制網(wǎng)絡(luò)暴力的那種？”

　　“你忘了我之前為什么讓公關(guān)部配合你了？是因為我的香水被這場鬧劇搶了風(fēng)頭?！蹦纬隽穗娞?，走向辦公室：“可你讓這場鬧劇變得更喧鬧了?！?br />
　　她推開門，剛坐下，就聽門口傳來歐奕的聲音：“在你手上，一場三角戀會搶風(fēng)頭，在我手上，這場三角戀會讓你的香水風(fēng)頭一時無兩?！?br />
　　莫澄抬頭，看見歐奕倚著門，看著她笑，笑得陽光燦爛，可莫澄卻總覺得他看著她的眼神晦暗不明。

　　輕搖頭，收起再一次涌來的異樣感，莫澄進(jìn)入工作狀態(tài)：“怎么說？”

　　“你看看最近三個小時的網(wǎng)絡(luò)熱詞?！睔W奕邊說邊走到莫澄身邊，彎下腰自來熟地開電腦。

　　他拿著鼠標(biāo)的手，碰到了莫澄的胳膊。

　　不同于他燦爛的笑容，歐奕的手冰涼，修長的手指滑過莫澄的皮膚，帶起她的雞皮疙瘩。

　　可一如上次，莫澄并沒有感到生理性的厭惡。

　　她對他的接觸，免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