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雍王下了朝就準備往戶部去。
今日早朝他有進言,然萬德帝并未打算縮小秋獵規(guī)模,對儀式從簡更是明顯不喜。
近三十年的勵精圖治,萬德帝也算是為大周開創(chuàng)了一代盛世。如今年紀漸老,當初的雄心壯志開始消退,享樂的心思倒是漸漸占了上風。
忠言逆耳,哪有歌功頌德聽得人心里舒坦。
雍王嘆了口氣,看來秋獵的事,還要再想法子。
“四弟!”雍王剛下勤政殿的玉階,就聽身后有人叫他。一回頭,卻是太子。
“太子殿下。”雍王拱手行禮。
“又不是在大殿,何必拘禮?!碧右话炎プ∮和醯母觳?,笑得親切,“走,去孤那坐坐,喝杯茶。”
這是有事要談了。雍王點頭應了,“那臣弟就討二哥一杯好茶?!?br />
“四弟今日受委屈了?!碧娱_口道。
雍王腳步一頓,搖搖頭,“是臣弟無用。”
“孤知你已經(jīng)盡力了?!碧訃@了口氣,“父皇近年來是越發(fā)聽不得勸了。”
這話沒法接,雍王便保持沉默。
子不言父之過,便是太子說這話也是不妥當?shù)摹?br />
但太子卻在他面前說了,還說他委屈,這是以示親近。
“離秋獵的時日不多了,四弟可有解決的法子?”太子又問。
雍王搖頭,國庫空虛,各地災害,再加賦稅必生大亂,為了大周安穩(wěn),必須另辟蹊徑。只是如何個辟法,還要再琢磨。
“那可怎么好?若是辦不好,父皇怕是要責罰。”太子蹙眉,面露憂色。
“秋獵在前,使者來訪在后,不管怎么做,都要先保住大周顏面。”雍王道。
太子又嘆了口氣,“孤的私庫也不豐,不然私下補貼一點也能幫上忙?!?br />
為了滿足老子的享樂,讓兒子貼錢倒也無可厚非。但太子自己是不賺錢的,他的一應用度都是由內(nèi)廷供應,花的其實還是國庫的錢。
不過雍王是不信太子私庫不豐的。畢竟萬德帝對這個先皇后之子寵愛非常,每年各種賞賜不少,指不定太子現(xiàn)在的私庫比國庫還富裕。
但太子這話的意思分明不是自己出錢,而是想讓雍王自己拿銀子補貼!像他們這種出宮建府的王爺是有私產(chǎn)的。
莊子在出宮的時候就有賞賜,鋪子這幾年也有經(jīng)營,不然那點俸祿哪里夠一王府的開銷。
雍王心中冷笑,卻并不戳破,點頭不語。
“要不孤把大哥、五弟他們都叫來,一塊兒想想法子?”太子見他不接話,又道。
雍王挑眉,讓大家一起補貼,到時候太子再象征性的出一點,這事就成太子解決的了,倒是會爭功?。?br />
前腳他只會勸父皇節(jié)儉,后腳太子就叫上兄弟們一塊兒把缺口補上,兩廂一比較,不僅父皇會有想法,旁人也只會覺得是太子幫襯他,他還得感謝太子!
嘖,可真打的一手好算盤!
“臣弟還是再想想,興許有更好的解決法子?!庇和醯妻o,“大哥他們也未必就寬裕,府里上下那么多人嚼用,也是不容易?!?br />
太子笑了一下,“四弟若是有更好的法子當然更好。”
坐著又喝了一杯茶,雍王就借口還有事告辭了。
出了東宮,雍王就臉色一沉。
自他管戶部以來,太子對他就是明面上拉攏,暗地里打壓,如今倒是越來越按捺不住了。
國庫之憂加上此番,雍王越發(fā)煩悶,一直持續(xù)到回府也沒有好轉,趙德勝看在眼里,愁在心里。
他跟了雍王多年,知道他性子外冷內(nèi)熱,有事愛自己悶著。這樣其實傷身的很,不是長壽之兆。
所以他平日里都會想著法子的讓雍王舒心。
“王爺,您已經(jīng)有兩日都未去看王妃了,今日可要過去?奴才聽說今日秦王妃,誠王妃她們有來探病?!?br />
“大嫂她們來過?”雍王停下腳步。這兩日他都未關注后院。
“嗯。奴才也是聽門房的小林子說的?!壁w德勝回道。
難道王妃把有孕的事說出去了?雍王皺眉,這還不到三個月就如此張揚,若是胎像不穩(wěn)就糟了!
一想到此,雍王頓時身子一轉,就往正院去了。
趙德勝忙快步跟上,果然如今還是王妃最讓王爺上心。
這會已是快申時,傅采薇午后小憩一會兒后就在同吳媽媽、玉珠、玉瓶她們說話,力爭從多方了解這個書里的世界。
畢竟這些人已經(jīng)不只是書里某個只有幾句描寫的人物,而是一個個有自己思想活生生的人。
雍王進院門的時候就聽見一陣笑聲,里面明顯有聽到傅采薇的聲音,他心里的氣頓時就消了幾分。
王妃進門五年才有第一個孩子,定然是太高興才忍不住說的。
可她身邊有奶娘該提醒這些規(guī)矩??!看來還得再從宮里挑兩個經(jīng)驗豐富的嬤嬤伺候王妃安胎才是。
雍王邊想邊踏進了屋子,屋里笑聲驟停,吳媽媽幾人忙福身行禮,傅采薇也站了起來,臉上明顯是驚喜!
“說什么高興事呢?”雍王笑了一下,連聲音都不自覺的溫柔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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