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衣倒是不覺得委屈,她伸手用枯葉將火堆撲滅了些,不疾不徐道:“雪扇,你口口聲聲稱我欺負你,不如你跟王爺說說,你犯了什么錯?!?br />
“奴婢……”雪扇神色悻悻,“奴婢只是一時說錯了話?!?br />
“呵,你稱我為王妃卻稱王爺為殿下,怎么?你是覺得陛下的旨意做不得數(shù)?”
此話一出,雪扇臉色劇變,連忙跪了下來:“奴婢真的只是一時口誤?!?br />
“起來吧,”裴清酌沒有看她,“以后切記謹言慎行。”
到底是母后派來的丫鬟,他也不好太過苛責(zé)。
說罷,他又看向剛剛吱聲的男子:“韓廣,以后不可對王妃無禮?!?br />
“王爺?”韓廣不可置信道,“……屬下知道了?!?br />
羅衣拿起一塊新的兔肉串在竹竿上,慢慢烤著,唇角悄悄上揚。
“哈哈哈果然一物降一物。”
“王爺長的也太好看了吧。”
“為了王爺這張臉,我死也要死在直播間?!?br />
“可是他為什么對那個丫鬟這么溫柔?。俊?br />
“哪里溫柔了?不就是正常說話嗎?畢竟是他娘送來的啊?!?br />
羅衣一邊烤肉一邊看著彈幕,這才發(fā)現(xiàn),觀眾應(yīng)該都知道劇情提要,倒是省的她過多解釋了。
肥美的兔肉在小火慢烤中迸發(fā)出誘人的香味,油脂滴入火堆中,撩起高高的火苗,卻為兔肉添了恰到好處的焦糊。
不少人單是聞見這個味道就受不了,狠狠咽了口口水。
羅衣心里有點得意,好歹也是參加過野外求生訓(xùn)練的人,這點手藝不過小意思。
一只兔子烤完,她遞到裴清酌手邊:“王爺,您吃?!?br />
裴清酌沉吟片刻接了過來,用荷葉裹著撕下最嫩的兔腿遞給羅衣:“勞煩王妃了。”
“不勞煩,”羅衣笑意盈盈,看著他的神情就像看著回家的康莊大路,“王爺喜歡就好?!?br />
說罷,二人開動起來,其他人又是看著又是聞著,早就饑腸轆轆了。
最開始出聲的韓廣問道:“王妃難道就只給王爺一人烤嗎?”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羅衣冷笑,“我貴為王妃,難道要為你們一一動手?更何況……我只想烤給王爺一人吃。”
裴清酌看著她眼中與先前截然不同的靈動與狡黠,輕聲道:“你們自己動手烤?!?br />
韓廣不敢違令,只是依舊對這個作天作地的王妃沒有好感。
然而他們都是出入軍營的粗漢子,烤出來的味道不能同羅衣的比較,只算是勉強果腹罷了。
酒足飯飽,裴清酌下令出發(fā),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風(fēng)吹林動,只見十幾個身著黑衣的刺客手持長劍,將他們團團圍住。
裴清酌神色未變,眸色漸深:“來人,保護好王妃?!?br />
不論如何,羅衣是太師府正兒八經(jīng)的三小姐,不能在他手上出亂子。
韓廣聞此不情不愿地靠近羅衣,卻見她一路小跑到了裴清酌身邊。
“主播小心點!”
“一上來就這么刺激嗎?”
“主播也知道還是王爺哥哥比較可靠哈哈哈?!?br />
羅衣真不知道他可不可靠,只是不想放過難得能刷好感度的機會,只要找準(zhǔn)時機美救英雄,還愁裴清酌不信任她嗎?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
十幾個刺客動作倒是快,以一種詭異的陣法朝裴清酌突襲而來,一看就是訓(xùn)練有素的殺手。
裴清酌紋絲未動,只見他身邊的冷臉侍衛(wèi)身形一閃,不消片刻,刺客紛紛躺倒在地。
在這種情況下,緊貼著裴清酌隨時準(zhǔn)備撲上去替人家擋刀的羅衣就顯得十分……奇怪了。
“你做什么?”
頭頂傳來清冷的聲音。
羅衣微微抬頭,討好地笑了笑:“我怕王爺有危險,想著可以替您擋擋刀?!?br />
裴清酌垂眸:“不必,回馬車上?!?br />
羅衣站遠了幾步:“知道了,您一會要上馬車休息休息嗎?我……我有話想跟您說。”
半晌,裴清酌頷首:“嗯。”
眼見取得了重大成果,羅衣也不計較美救英雄不成功的事,邁著蓮花步就溜達回了馬車,臨上車前回頭看了一眼,只見裴清酌手起刀落斬下了為首刺客的頭顱,薄唇微動,不知在說些什么。
“那個……主播啊……我咋覺得這王爺不簡單呢?”
“是有點狠哈?!?br />
“不過這種白切黑我也好喜歡?!?br />
“樓上的姐妹我也是嗚嗚嗚。”
羅衣瞥了一眼,不甚在意道:“他原先是儲君,手里沾過人血再正常不過,否則就憑這個位置,他早死了不知多少遍了?!?br />
“主播小姐姐說的有理?!?br />
“你美你說的都對,主播心理素質(zhì)這么強大,以前是做什么的?”
“同問,好好奇。”
羅衣斜倚在軟塌上,美目半闔:“以前啊,是個什么都不用愁的富二代,除了錢,我一無所有?!?br />
“……”
“突然想打人怎么回事?”
“嘖,果然我還是仇富的!”
“人比人氣死人!”
羅衣沒再同彈幕搭話,車簾被掀開,一陣清涼裹挾著淡淡血腥氣的味道傳來,她睜開眼,裴清酌坐在了她的對面。
“有什么事?”
“其實也沒什么,”羅衣彎起唇角,“只是想為我之前任性所為向王爺?shù)狼?。?br />
裴清酌看向她,輕挑眉梢。
羅衣繼續(xù)道:“王爺也知道,我出身太師府,高門府邸的后宅艱辛,想必您也能猜測一二,為了自保,我才故意偽裝成一個任性刁蠻,沒有腦子的草包,畢竟雖然討人嫌,但到底活得長不是。”
這是她到目前為止,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
畢竟原主真的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作精,想要完成任務(wù),她必須要扭轉(zhuǎn)這種形象。
裴清酌依舊面無表情:“那你如今為何不繼續(xù)裝了?”
“因為沒有必要了,”羅衣祭出準(zhǔn)備好的說辭,“云州天高皇帝遠,且王爺后院簡單,我自知原先惹得王爺不快,既如此又何須再裝?!?br />
這回裴清酌點了點頭:“只要你以后安守本分,本王自不會虧待于你。”
他根本就無所謂于羅衣到底為人如何,只要她能安安分分的不鬧騰,他就相當(dāng)滿意了。
至于其他,再重回京都前,他是沒心思考慮的。
兩個人,兩種心思,卻詭異地將話題聊了下去。
羅衣以為他們暫時達成了共識,便問道:“不知王爺今后有何打算?”
裴清酌起身準(zhǔn)備騎馬前行,聞此,頭也不回便道:
“這與你無關(guān)?!?br />
羅衣:“?”
剛剛不還聊的好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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