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做事帶著一種拼勁兒,且自小接受的也是精英教育,要對現(xiàn)在的工作快速上手并不是一件難事。
喬嫣泠在圈里混得久,憑借喬家的人脈開拓著自己的疆土,人情練達(dá),心眼又多,跟黎夏之間算是半斤八兩的較量。
越是較量,對話也越能碰出火花。
“喬小姐實(shí)在聰明,注冊公司的時候跟喬家一脈相承,談到公司盈利就跟喬家沒了牽扯,不知道的,還以為喬小姐不是喬家的女兒呢?!闭劻嗽S久,黎夏總算摸到了一些門道,忍不住刺喬嫣泠。
“你什么意思?”喬嫣泠不得不承認(rèn),黎夏比起之前的那些有權(quán)有勢的對手來說,不弱。
單憑慕少看得上她,就足以讓喬嫣泠費(fèi)盡心機(jī)去對付。
黎夏敷衍地笑了笑,仿佛剛剛那句話只是一句無心之詞,她把資料整理好,開口說道:“我要出去一趟,喬小姐對這方面業(yè)務(wù)熟練,對慕氏也不陌生,麻煩替我頂一會兒班吧。”
這是個接近慕沛霖的好機(jī)會,她不怕喬嫣泠不答應(yīng)。
果然,喬嫣泠猶豫了一會兒,問道:“你要去哪里?”
“去警局看看龔導(dǎo)?!崩柘恼f道,“一會兒就回來?!?br />
她這一去就是兩個小時,眼看就要到了公司午休的時間,秘書敲開黎夏辦公室的門,坐在里面的卻是喬嫣泠。
秘書自然是認(rèn)得這位慕總的前緋聞女友,此時有些尷尬,但還是在喬嫣泠的詢問下交代了來意。
喬嫣泠微笑道:“不就是匯報工作么,剛剛黎小姐委托我頂一會兒她的班,我這就去跟慕總解釋?!?br />
秘書干笑著應(yīng)了,喬嫣泠禮貌道:“麻煩你了?!?br />
她特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妝容,才敲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慕沛霖坐在辦公桌后邊,黑色的鋼筆握在修長勻稱的手指之間,襯得手部的膚色格外白皙。他抬起頭,看到喬嫣泠的那一瞬間,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皺,深邃的眼眸一下子冷了幾度。
通身冷漠壓迫的氣勢一下子被釋放出來,喬嫣泠頂著那如寒風(fēng)一樣凜冽的目光,硬著頭皮溫和地笑道:“慕少,我來匯報工作。”
“黎夏呢?”慕沛霖冷冷開口。
喬嫣泠有些厭惡聽到慕沛霖的口中說出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她無奈地笑著,無辜道:“黎小姐不知為何突然要去警局探望龔導(dǎo),她走得匆忙,只來得及囑咐我替她完成手上的工作?!?br />
慕沛霖如濃墨一般深沉的眸子輕描淡寫地看了她一眼,像一把鋒利無比的刀輕輕劃破表面,似乎能窺到人心里去。
喬嫣泠有些緊張,原地站著:“我需要匯報工作嗎?”
“不?!蹦脚媪乩渎暤?,他打了個內(nèi)線電話,叫來了陳特助,“你們兩個去警局一趟,把黎夏帶回來。”
他語氣堅定,容不得別人提出異議,喬嫣泠雖然不甘心,但還是跟著陳特助走了。
警局離公司不算近,陳特助平時鮮少來這里,也不知要從何處尋得黎夏,喬嫣泠攬下這件事,獨(dú)自去探望了龔導(dǎo)。
她在圈里多年,和龔導(dǎo)有過利益往來,龔導(dǎo)如今頹廢得不成樣子,見喬嫣泠來,立刻熱切地說道:“喬小姐,您竟然會來探望我,有什么事嗎?”
他早已無從尋得援手,現(xiàn)下見到喬嫣泠,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
喬嫣泠有些冷淡地說:“你想出去?”
龔導(dǎo)雖已落魄,但眼力還是有的,他立刻意會到喬嫣泠話中的意思:“您需要我做些什么?”
“來日若是開庭,務(wù)必把黎夏拖下水。”她陰冷道。
這個條件對龔導(dǎo)來說有利無害,他毫不遲疑地就應(yīng)下了。
喬嫣泠暗地里給黎夏下了個絆子,心情愉悅了幾分,出去后跟陳特助說道:“黎夏不久前來過這兒,后來又走了,不知道去了哪兒?!?br />
陳特助正愁著要怎么跟老板交代這件事,轉(zhuǎn)眼就接到了老板的電話,慕沛霖言簡意賅地讓他回公司,還不等陳特助回話就掛斷電話。
陳特助只好匆匆忙忙地回程:“我先回公司了,喬小姐請自便。”
他回到公司時,總裁辦公室的門虛掩著,隱隱約約能聽到里面?zhèn)鱽淼臓幊陈?,他的手指在半空中屈了一會兒,最終沒有落在門板上。
慕沛霖生氣時的氣勢極是駭人,陳特助不愿去當(dāng)這炮灰。
“你這根本就是在壞我的事!”黎夏提高了音量,聽上去十分惱火,“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還想問問,你到底想干什么?”慕沛霖冷厲地看著她,眼神似刀鋒利,像是要將人千刀萬剮。
黎夏板著一張臉,冷酷地說道:“你這人簡直莫名其妙?!?br />
慕沛霖冷笑一聲,從筆記本電腦上調(diào)出一段視頻,視頻不是高清的,但足以讓人看清里面的內(nèi)容。他把電腦的屏慕轉(zhuǎn)向黎夏,深邃幽冷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看著黎夏的臉,察覺到她的臉色明顯變得蒼白。
黎夏一聲不吭地看完了視頻,她剛才在餐廳里動手打人的過程,被攝像頭忠實(shí)地記錄了下來。
她的目光越發(fā)森冷,像是一片亙古不變的冰原,視線從電腦屏慕移到慕沛霖冷峻的臉上,冷漠道:“你想怎么樣?”
慕沛霖優(yōu)雅地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腕上那只名貴的手表,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快到飯點(diǎn)了?!?br />
這副天塌下來也與他無關(guān)的高高在上的模樣,直讓人心里發(fā)寒。
黎夏譏諷地笑道:“難道還需要我請你吃飯嗎?”
“我不介意?!蹦脚媪匦廊煌狻?br />
陳特助時機(jī)掐得極準(zhǔn),在這時敲門進(jìn)來,輕聲問道:“慕總,有什么事嗎?”
慕沛霖站起身,披上西裝外套,冷靜地吩咐道:“我出去一會兒,大事急事打電話,其他的你看著處理?!?br />
“需要用車嗎?司機(jī)可能去吃飯了,我打個電話讓他來還是……”陳特助細(xì)心地問。
慕沛霖從抽屜里拿了車鑰匙,冷聲道:“不用,我自己開車。”
他徑直走出辦公室,擦肩而過時看也不看黎夏一眼,黎夏站在原地,咬了咬牙,還是跟了出去。
她向來能忍,這時所受的任何委屈,來日總要加倍奉還。
就算難以站到與慕沛霖同等的高度,終有一天,她也要讓他另眼相看。
兩人一前一后進(jìn)了電梯,互相僵持著不肯開口說話。黎夏現(xiàn)下被抓了把柄,就像只刺猬一樣豎起了身上的刺,滿身尖銳,用著能夠扎傷人的冰冷去防御外部的一切試探與攻擊。
慕沛霖眸色漆黑如點(diǎn)漆,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黎夏滿是戒備的冷酷表情,不禁在心里揣測,究竟是經(jīng)歷過什么樣的事情,才會讓一個年輕的女性不信任別人的言語,總是以一副抗拒外界的姿態(tài)來武裝自己。
電梯直達(dá)地下停車場,慕沛霖坐進(jìn)駕駛座里,把著方向盤利落地倒車,還不忘提醒一旁的黎夏:“安全帶?!?br />
黎夏沉默地扣上安全帶,一路上都一聲不吭,小臉陰沉沉的,杏眸里滿是刀光血影的凜冽和冰冷。
她任憑慕沛霖開車帶著她到了一家看上去極為高大上的餐廳,泊車時慕沛霖終于開口,冷冷地說:“你到底在不滿些什么?”
黎夏陰陽怪氣道:“慕少還真是霸道,壞了我的事兒,還不允許我生氣?!?br />
“壞了你的事?”慕沛霖冷哼一聲,像是在指責(zé)她的不識好歹,他冷嘲道,“你自己想想這段時間你都做了什么事,你真的有把我當(dāng)做是一個合作伙伴么?”
黎夏沉默著不說話,她心里有著自己的盤算,她有一個必須要去達(dá)成的目的,這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為此她甚至可以費(fèi)盡心思不擇手段。
成為慕沛霖的合約女伴也不過是為了目的鋪路,她自然不可能為了這個妥協(xié)。
但是她不能說。
慕沛霖見她毫無反應(yīng),更是氣惱,句句話都帶著寒意:“龔導(dǎo)的事有我在后面操控,當(dāng)初答應(yīng)幫你處理,我一定不會食言。可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每到關(guān)鍵時候都出來攪局,就這么不信任我的手段嗎?”
他吐字清晰,難得開口說這么多的話:“你知不知道,這件事背后水有多深?隨便牽扯出的一個人,你都得罪不起,你還要自尋死路嗎?”
黎夏知曉自己這么做是鋌而走險,然而聽到慕沛霖話里話外的輕視,她就感到一陣煩躁。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傾過身子,一把拉扯過慕沛霖的領(lǐng)帶,在對方略帶驚訝的目光中,抬頭吻上了他的薄唇。
鼻息交織間帶著淡淡的薄荷氣息,慕沛霖任憑黎夏生澀地舔舐他的雙唇,而后衣領(lǐng)被松開,拽得皺巴巴的。
慕沛霖目光深邃地看著她,等她下一步的反應(yīng)。
黎夏推開他,長而翹的眼睫在眼部扇出一道弧形的影子,她抬眼看他,挑了挑眉,道:“說夠了吧,那換我說了?!?/div>
時酒(作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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